作者：江南/刘克鸿

　　戴爱生一个拥有多国国籍和护照的“外商”，多年来走南闯北，做过钢材、珠宝生意，建过别墅、大桥，炒过地产，借过贷款，还当过几年通缉犯。

　　他的姓名和他的国籍一样多，本名李计生，改名华宇，还有曾用名章海波、章大海、李少铭。为了称呼方便，我们在文中姑且用他的身份证名字：华宇。

　　从1985年起，华宇先后8次伙同他人，骗了广州、北京、武汉、西安、深圳、珠海等地的贷款及企业资金共计2亿多元人民币。

　　如果说他的诈骗在数量上和手法上还称不上一个“骗子皇帝”的话，那他在个人理想和生活追求上的表现是足以称皇称帝了。

　　华宇的行骗生涯中最轰动的一次，就是号称要用36公斤黄金和10000颗宝石，建造“金銮宝座”，其奢华的气魄颇是迷倒了不少人。

　　“皇帝梦”的另一次实现是他成功地“拥有”了一位女明星多年。那位曾经依靠在影视剧中扮演“杨贵妃”而红遍全国的女明星，与他在生活中如胶似漆地做着露水夫妻。“皇帝”还以建“贵妃大桥”、“贵妃花苑”为名义骗了大钱。就这样，华宇过足了“皇帝瘾”。

　　甚至于当华宇锒铛入狱，关在江苏的看守所里时，这位“贵妃”还风尘仆仆地赶去看望，并且以自己的人格向公检机关担保，证明华宇是“一个好人”，被拒绝后怏怏而去。颇有《长恨歌》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意境。

　　如此一个靠诈骗过日子的家伙，竟在十多年里把那么多人拖下水。有的盲目放贷，把巨款相送；有的趋炎附势，把帮凶来做；有的以身相许，把肉体出卖；还有的贪赃枉法，把自己也送入监狱。好一幕人间活闹剧，且让我们来看看华宇的真面目！

　

　从烈士遗孤到通缉犯

　　记者见到华宇的时候，他已经60岁了。

　　身穿一身白色囚衣，花白短发，戴一副眼镜的瘦长老头，一点也看不出当年的豪迈气概，直到他开口说话才能从强硬无理的语气中感受一下他的末路威风。

　　2000年6月2日，是一个闷热的星期一。早上9点，坐落在南京的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里开始了对华宇诈骗案的二审。

　　整个审理持续了3天，华宇一案中的主要人员：华宇、陈彦、蔡锦华、马翔依次出庭受审。其间一直弥漫着强烈的火药味，华宇只要有机会开口，就不停地否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并且指控检察官对他刑讯逼供。

　　而华宇的同伙们也一直不停地喊冤，他们说：“我们都没有分到什么钱，钱全给那个女人(扮演“贵妃”的女明星)拿走了，最后把我们全抓了，却让她溜了。”

　　闻听此言，华宇才一声叹息，垂头不语。

　　他本来真的可以像“贵妃”担保的那样成为“一个好人”。1940年，华宇出生于陕西延安。父亲于1945年死于日本人手里，随母生活的他成了烈士遗孤。

　　从孩提时代起，华宇就受到父母的老战友们的诸多关爱。1958年，他考入北京政法学院学习法律。正是这段经历，使他后来能够频频利用法律的空子骗取好处，甚至在法庭上与公诉人对峙。1958年，入了党的华宇留校任教。1972年，他又调入北京某医院，直到1975年他因流氓罪被劳动教养3年。

　　1980年9月，华宇的人生发生了一次大改变，他辞职去广州做生意了。在那里，他结识了后来的左膀右臂———湖北人蔡锦华和澳门人陈彦(蔡锦华的丈夫)。他们一起做着小生意，但什么也没赚到。无奈之下，华宇偷渡去了澳门，并频繁来往于内地和港澳之间。

　　转了几圈之后，华宇意识到靠正当手段发财无望，便开始参与倒卖小汽车。1983年底，他参与的倒卖汽车集团被北京市丰台区检察院破获，华宇开始了通缉犯的生涯。

　

　小试牛刀，摇身变外商

　　1985年1月，华宇化名章海波，正式开始了骗子生涯。他以帮助成都新桥技术开发实业公司推销产品为由，骗取了该公司的业务专用章。4月份，他对外诈称是新桥公司董事长，与广州冶金安装公司金华分公司签订了联营购销钢材协议。

　　协议中规定，由新桥公司负责购销钢材，金华公司提供合同、销售发票以及银行帐号。随后，华宇让蔡锦华假称新桥公司董事长兼副总经理，在4月至7月间，先后4次与广州中南装修建材购销部、深圳包湘工贸企业公司、深圳深贸商场、广东省冶金工业总公司签订了一批购销钢材合同。最后，4家公司的525万预付款汇到“金华公司”帐上，再落入华宇的腰包。

　　第一次得手，华宇将钱用来还债、购房和倒卖汽车。然后，华宇一伙人马再次潜逃出境，逃避警方追捕。

　　然而，小试牛刀即告得手的华宇岂会就此罢手。他深切地感到，要继续行骗，一定要有一个“过得硬”的身份，否则别人既不容易相信他，又让警方容易缉拿他。

　　于是，华宇通过中间人，先后购买了秘鲁和菲律宾护照，并加入了新加坡和葡萄牙国籍，一举变成“外商”，并且把名字也改成了“李少铭”。

　　1989年12月，华宇以个人投资形式注册成立“珠海翡翠宝石首饰有限公司”，自己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让陈彦任副董事长。

　　深谙骗术的华宇明白，骗子最好既有外国背景又有官方背景，才能“两手硬”。他每到一地，总是不忘在不经意中透露自己“是某某的儿子”，并且“与某某是铁哥们”等等。出入商场，华宇总是西装革履，非奔驰600不坐。他的先锋形象足以令今天的网站CEO们汗颜，每句中文话里都要夹杂几句英语，动不动要提到哈佛斯坦福。

　　如此用功之下，华宇很快和一些达官贵人、世家子弟搅得火热，并且频频在媒体上亮相，俨然真的“李总”派头(此时他的化名是李少铭)。

　

　假公章假担保换来真贷款

　　1991年2月4日，华宇以珠海宝石公司需要购买设备为名，向中国康富租赁公司要求融资495万美元。

　　但是，要融资就要先找到担保。而华宇虽然有那么多“高层关系”，却实在没有人能为他担保。于是他想方设法弄到了中国工商银行河北分行的公章印模，指使蔡锦华专程赴菲律宾刻制了河北工行及珠海经济特区会计师事务所的公章。

　　他又指使陈彦伪造了河北工行的介绍信、信笺、工作证等，还伪造了河北工行为珠海宝石公司向康富公司融资租赁而出具的《不可撤销的外汇租金担保函》，并且使用伪造的珠海经济特区会计师事务所公章，编造了公司的财务报表。

　　为了进一步增加康富公司对其的信任，华宇指使蔡锦华之弟蔡祥华化名蔡平，于1991年4月拿着一大摞伪造的东西，冒充河北工行工作人员前往北京康富公司送达“担保函”。

　　狡猾的华宇还从自己开设的澳门利联日用化学品有限公司给康富公司汇去50万元保证金，让康富公司的老总越发觉得华宇可靠。

　　1991年4月3日，康富公司最终与珠海宝石公司签了5年的《融资租赁合同》，将495万美元汇入华宇手中。事后，康富公司发现了担保函是假冒的，多次向珠海宝石公司催讨欠款，至今尚有450多万美元没有着落。

　　凭着一个假身份一个关系网加上一枚假公章一份假担保就能换来那么多钱，华宇大开了眼界，并且用同样的手法对付起其他单位来。

　　1992年初，华宇再次让蔡锦华拿着中国工商银行深圳分行的公章印模，到菲律宾刻制假公章。7月，华宇带领手下到工商银行北京分行联系拆借资金，由北京工行出面联系将此款借给珠海市工商银行信托投资公司，然后再由华宇出面将钱拆借到江苏省联合信托投资公司珠海代表处。

　　经过这样一个大圈子，华宇最终向江苏联投申请贷款，并出具了深圳工行的假公章，模仿深圳工行行长的签名为珠海宝石公司向江苏联投贷款提供《不可撤销担保书》。1992年，华宇再次骗得1000万元人民币贷款。

　

　糖衣炮弹，掀起诈骗高潮

　　一夜暴富，华宇成了千万富翁。

　　他在深圳开了著名的民族宫歌舞厅大酒楼，一时间，酒楼里高朋满座，达官贵人与他相交莫逆，美女影星任他包养。

　　为了炫耀财富和进一步诈骗，他在全国开设了数十家公司，广交有用的朋友。华宇深信，只要他瞄准的对象有了贪欲，便有了胜算。无论此人迷恋的是金钱、权势、美女还是其他，他都可以满足；只要那个人能够提供华宇想要的东西。

　　1992年4月，华宇在深圳结识了湖北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副总经理余永恒，华宇和他“一见如故”，把余永恒伺候得万事如意。并且许诺，余永恒不论何时来广东，只要通知他华宇，所有的开销就全部搞定。

　　当然，华宇看重的就是余永恒背后的“湖北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

　　1992年7月，华宇化名李少铭，以珠海宝石公司的名义，向湖北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申请人民币贷款3000万元，并向余永恒送上20万元酬金。余永恒一口答应，但要华宇自己解决资金来源，然后由湖北国投出面拆借。

　　华宇立刻出面，联系中国农业银行珠海吉大支行和湖南湘财实验银行，分别向它们提出拆借2000万元和1000万元到湖北国投的要求。

　　华宇故伎重演，指使陈彦制造了珠海宝石公司1992年1至4月的财务报表盈利的假象，并加盖了伪造的珠海经济特区会计师事务所公章。同时，华宇说服珠海工行信托投资公司经理徐某为其担保2000万元。最后，华宇让陈彦、蔡锦华私刻江苏联合信托投资公司的印章，在上述同一份担保函的下半段加盖了伪造的印章，并模仿江苏联投负责人的签名，为其担保1000万元。

　　1992年8月和11月，湖北国投分别将2000万元、1000万元汇入珠海宝石公司帐户。事成后，余永恒仍意犹未尽地向华宇流露出想弄一辆车的想法，华宇立刻派人开了一辆皇冠去了湖北，送到“余总”手中。

　　这次事件掀起了华宇诈骗生涯里的一个高潮，此后他更是胆大妄为，采用更新更妖的办法从事诈骗活动。

　

　做皇帝梦，再掀诈骗新高潮

　　1992年是华宇一生中最成功的时刻，他不仅在诈骗市场上一帆风顺，还包着“贵妃”过了一把“皇帝瘾”。

　　但是，仍不满足的华宇又把眼光转到上海，想和“贵妃”合作骗一把钱。

　　1992年10月，华宇化名李少铭，以澳门利联国际投资有限公司的名义，与上海市虹口区房屋综合开发经营公司达成协议，建立合资经营的上海利联房地产发展有限公司，进行“贵妃花苑”项目建设。

　　由于当时“贵妃”在上海的知名度很高，并且交际广泛，人头熟，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

　　华宇以需购土地使用权为名，向中信实业银行深圳分行贷款253.6万美元，并出具不可撤销贷款抵押担保书，保证取得《国有土地使用权证》后，即将此证交深圳中信抵押，并保证对这地块不再办理抵押。

　　但事实上，华宇取得《国有土地使用权证》后并未将此送交深圳中信抵押。1993年初，深圳中信催他还款，华宇遂与深圳中信商议，由该行拆借资金给华宇联系的银行，再由这家银行贷款给华宇，最后由华宇还款。这样绕一个大圈子的目的，实际上是让华宇换一个债主，延缓催款的期限。

　　为此，华宇找到中国投资银行陕西省分行，以合作开发上海“贵妃花苑”项目为名，向它提出贷款500万美元。陕西投行同意贷款，但无贷款实力。心下大喜的华宇立刻端出深圳中信。同年4月3日，陕西投行向深圳中信拆借了500万美元。

　　随后，华宇伪造了2张他向上海土地管理局汇款共计1108万美元的电汇凭证，并将“贵妃花苑”的《国有土地使用权证》再次抵押给陕西投行。

　　如此一来，华宇立一个项目，拿到一张凭证，骗了两家银行。其伎俩可算是登峰造极了。

　　骗得顺风顺水的华宇在此启发下又构思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点子。

　　他对外宣布，计划耗资1800万美元，用36公斤黄金和10000颗宝石打造一个“金銮宝座”。此事经媒体报道后一时间轰动了全国，“李少铭”的专访、人物介绍甚至上了几家中央媒体的新闻版面。

　　1993年，华宇对外宣称“金銮宝座”即将面世，以及珠海宝石公司大幅盈利的消息，他又向陕西投行申请短期人民币贷款1000万元。而事实上，珠海宝石公司亏损严重，“金銮宝座”项目也早在1992年11月因著作权纠纷由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此作品不得出境预展、变卖、转让或隐藏。

　　走上STAQ，为诈骗提速

　　虽然屡屡得手，但贪得无厌的华宇还是嫌钱来得太慢，他动起了“提速”的脑筋。

　　1994年初，华宇通过深圳租赁有限公司外汇部经理孟军、证券部经理岳欣，了解到北京有一个“全国证券交易自动化报价系统”(通称“STAQ”)，利用这个系统进行证券回购融资，又快又多，而且不再需要一次次地办假公章假担保。

　　但是，要取得STAQ系统的会员资格，就必须是金融机构才行。华宇找到吉林省证券公司，要求承包其设在深圳的证券营业部，但吉林省认为华宇的企业没有经营金融业务的资格，未予同意。

　　华宇便以深圳信利公司法人代表的名义，与中国工商银行珠海信托投资公司签订了一份合同，由后者出面承包了吉林省证券公司深圳业务部，然后再由深圳信利承包经营中国工商银行珠海信托投资公司承包的这个证券业务部。

　　至此，华宇采取他一贯的“兜圈子”手法，骗取了经营金融业务的资格。

　　此后，华宇找到了精通金融业务的硕士研究生马翔，利用其曾在STAQ系统工作过的便利条件，为其融资，并送其好处费40万元。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马翔根据华宇的指令，先后在1994年9月、10月融资人民币8500万元人民币，他甚至将自己本单位深圳租赁公司的3000万元也交给了华宇。而华宇拿了钱赶快去归还被人催讨得紧的债务。

　　至案发时，华宇在9年内共诈骗人民币1.6亿多元，美金995万元；同案犯陈彦参与诈骗人民币3000万元，美金495万元；蔡锦华参与诈骗人民币3200多万元，美金495万元。

　

　费尽心力惩巨骗

　　记者看到被告席上的马翔时，觉得很奇怪。

　　他没有一般犯人所有的沮丧或凶恶的表情，而是朝着旁听席上他的家人笑笑，着律师点点头，一脸轻松。

　　直到听到审判长念上诉书时才明白。原来从1994年5月被捕到2000年6月在江苏高院开庭，已5年出头了。而马翔的一审判决是入狱5年，也就是说，如果他不上诉，已经被释放了。

　　但马翔显然不是这场斗争的主角，与他相比，抓、审华宇的过程才真的叫司法机关费尽心力。

　　华宇的一大本事就是为自己扩大影响。

　　1989年，刚刚走上骗子道路的华宇便邀请数十名中国当代书画名家到深圳、珠海、中山等地举行笔会。1990年又赞助深圳国际艺术节、深圳市篮球赛和北京中央各部委桥牌赛。1991年，华宇独家赞助世界超级模特大赛中国选拔赛250万元，并出资举办多个画展。

　　1992年，盯上上海的华宇向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捐款50万元。1993年，他又赞助了“金鸡百花电影节”……

　　除了这些赞助，他的“金銮宝座”计划、“贵妃花苑”计划、上海“贵妃大桥”计划等惊世之举都曾为他带来很大的知名度。尤其是他的身边总是有一些像“贵妃那样的”艺人为他捧场，一时间“天下无人不识君”。

　　但谁能想到，这位成功的商人竟是背着无数巨债的骗子。而华宇也经常像比尔·盖茨警告员工“微软离破产只有18个月”一样地警告手下人：弄不到担保函，公司就要垮。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1994年9月4日，南方一家报纸还将李少铭(华宇)评为首届企业十大新闻人物。10天后，李少铭就被江苏警方刑事拘留了。

　　华宇被羁押后，为了稳住己方阵营，他在看守所亲笔写信任命利联集团的7人临时领导小组，并特聘一位著名的伍小姐为总顾问，全权负责深圳民族宫歌舞厅大酒楼的一切事宜。他指令信得过的人找北京有名的律师为他辩护，将其申诉状打印100份，交那位神通广大的伍小姐分送各位领导同志。

　　华宇的亲信们给他回信说：“关键时刻你一定要顶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华宇则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任何时候也不会出卖朋友，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出卖一个朋友！”

　　为了保华宇出来，这伙人先是疏通各种关系，以华宇是烈士后代为名要求从轻发落；继而又把他说成出生在秘鲁拉利本陶，生长在秘鲁、台湾、新加坡，从未在大陆生活过，要向大使馆交涉。

　　有一帮人甚至摸到羁押华宇的看守所，对检察机关领导说：“华宇就只搞了7000多万块钱嘛，我们把现金带来了，只要放人，我们立刻把他欠你们的还了。”

　　当时，华宇案真只查到7000万左右，但这帮人的嚣张气焰让检察官们感觉到：事情绝没有如此简单。于是，他们收下了钱，没有放人，而是继续追查，终于让全部案情大白于天下。

　　但是，华宇也并不是真的就“永远不会出卖朋友”。事实上，他早已为自己洗脱罪名埋下伏笔。他在所有犯罪活动中，都是指使别人去干的，到法庭上也尽量把罪名推给一起出庭的陈彦和蔡锦华。以至于蔡锦华大叫：“我只有小学文化，案发前连‘租赁’的‘赁’字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自己去刻公章。”

　　也许，华宇事先不会想到的是，他一辈子骗别人，最后却被他的“贵妃”给骗了。

　　案发后，公安机关查抄华宇的财产，发现大量赃款都被转移到了境外。而目前，那位女明星正在美国享用这笔财产。

　　华宇自己就没有如此好运气了，2000年8月9日，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华宇被判处无期徒刑，陈彦10年，蔡锦华6年。而那个吃下华宇糖衣炮弹的余永恒被另案判处死缓。

　　其他一些在逃犯罪分子正在通缉中。

　　一代骗子皇帝，将不得不一辈子穿着自己的新衣———囚服，呆在他自己永远的宫殿———监狱里去了。(转自《新民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