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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瑛:交响乐“和者日众”的梦想(图)(2)

2011年12月06日 13:55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考虑周全后, 郑小瑛决定主动请缨。

  1995年的金秋,在爱乐女室内乐团基础上组建的爱乐女交响乐团登上了世界妇女大会开幕式的舞台。这是中国第一个女子交响乐团,108名演奏员手执乐器,身穿白纱长裙,随着郑小瑛手中的指挥棒轻轻一扬,美妙的音乐瞬间涌向了全场。她们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妇女在被誉为“阳春白雪”的艺术上的才华与风采。

  一位来自美国的女音乐家感叹,“在舞台上,郑小瑛是那么温文尔雅、优美高贵,她那指挥家的手总是在轻盈地飞舞着,仿佛在安抚、迎合和抚摸着每个音符,好像音符就环绕在她周围……”还有观众告诉她,“世界上不是没有女子交响乐团,但是规模都很小,像这么大规模的,又那么有气势的,没有。这不仅仅是中国妇女的骄傲,也是世界妇女的骄傲。”

  爱乐女这支“低谷中的鲜花”,成立6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默默耕耘在高雅音乐这片备受冷落的“乐”土上,她们利用业余时间一共演出了近300场,到过70多所大中学校和厂矿、农村,听众约23万人。然而,有着骄人成绩的爱乐女却由于当年志愿者团体的体制始终理不顺而不得不解散。

  1996年的8月,郑小瑛在北京音乐厅指挥爱乐女乐团进行了最后一场演出,演出结束,她面带微笑地向满场观众宣布了这一消息。“我没有向观众讲原因,只说我们不得不停止了,结果观众都愣了。”

  望着站在台上的演奏员们,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呼喊和掌声。人们把一束束鲜花抛向舞台,向她们表示敬意。台上的爱乐女们听着这经久不息的掌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她们轻轻地敲击着谱架表示对观众的谢忱,任满眶的泪水流下。

  郑小瑛记得,当时台下有人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爱乐女,我们已经这么喜欢你们,你们一定不能解散,我们太需要你们了。纸条上面还有眼泪,我非常感动。宣布解散之后,我才感觉到人们是那么需要我们,之前我们只知道埋头去做。有一封来信就说,郑老师,你们光顾埋头拉车了,都没注意后面上来多少人,你们半路把车撂了,这些人怎么办呢?”

  厦门爱乐 特区垦荒

  爱乐女乐团无奈解散,郑小瑛坠入了一种说不清的怅然中。这时,厦门政协主席蔡望怀向郑小瑛发出邀请,请她南下创建一个民办的职业交响乐团。“作曲家殷承宗是鼓浪屿人,他说自己的《黄河》在世界上演了几百场,可在家乡从未演过,因为没有好的乐队,这刺激了厦门的领导。殷承宗和他们说,要搞乐队,必须请我来做音乐总监。”

  父辈是客家人,自己是不是也要回到八闽大地?郑小瑛有些犹豫。自言“近乡没有情怯”的她亲自去了趟厦门,“感触最深的是去了陈嘉庚先生晚年居住的归来堂,了解了他将全部财产捐资办学的事迹,这样一个只读了几年私塾,却寄满腔心血于教育的老人,一下触动了我。”

  郑小瑛决定要“东南飞”了,老伴第一个反对,“哪有你这样的,都奔70的人了,还去创业?”他一点都不赞成我。可早在50年前的圣诞夜,刚刚考入北京协和医科大学的郑小瑛便违背了家庭的意愿——她挥别灯火辉煌的上海和心急如焚的母亲,义无反顾地投向了解放区。这一回,她要再次解放自己,冲破的不再是家庭的禁锢,而是体制的沉疴。更何况,只要是能够推广交响乐的事,郑小瑛都愿意去尝试。

  然而,就在此时,一场灾难悄悄向她袭来。郑小瑛被查出患上了癌症。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决不向它屈服”是贝多芬在病痛中的宣言。郑小瑛说那首《命运交响曲》给了她力量。就在被查出癌症的当天和第二天,她还走上讲坛给北大和清华的学生做了两场音乐讲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四个月后,郑小瑛即康复出院,戴着发套,又站在了指挥台上。她幽默地告诉朋友:“老太太我又要打起背包出发喽!”

  1998年9月9日,厦门爱乐乐团在鼓浪屿音乐厅举行了建团首演。这一天,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和国务委员的吴仪来了。原来,早就在学生时代,吴仪就在学校里听过郑小瑛的歌剧和交响乐讲座,当得知她创建了厦门爱乐,主动提出要听这场音乐会。

  然而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交响乐基础几乎等于零的城市,创办一个职业交响乐团谈何容易。筚路蓝缕的艰辛,恐怕只有郑小瑛最有感触了。“刚演出时,观众寥寥无几,有一次只来了22个观众,比台上的人还少。”面对这22个观众,郑小瑛并没有丧失信心,“现在观众少,是因为懂音乐的人不多,我们有责任让更多的人来了解高雅音乐。只要努力下去,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但是,乐团很快遭遇了经济危机,“到厦门的最初几年,每到年底我就发愁,不知道工资从哪儿来,乐团几次面临着解散。在厦门,很多人没听过交响乐,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拿这么多钱来搞交响乐。”

  一次,乐团急着发工资,财务人员去了几次都得不到区长的批条,郑小瑛只好利用午休时间,气喘吁吁地上山去堵前来开会的区长。“我提前半个多小时去,坐在门口等。”区长最终签批了,但签批的同时还说了一句话:“郑老师,这是因为有你,如果你不在,我们是一分钱也不会给的。”郑小瑛无比尴尬和心痛,“这看起来是对我的恭维,但实质上却是对交响乐事业的无比贬低和藐视。”

  “埋头苦干,干到人们认可你的时候,你就有救了。”这是郑小瑛和厦门爱乐一道走过的最深感受。

  从首场演出只有30多名乐手,到现在厦门市的城市名片,再到2007年赴欧巡演……厦门爱乐从无到有,由小到大,仅用了十年时间便在业内声名鹊起。乐团不仅成功得到了企业稳定的资金支持,厦门人民也深深懂得了这个交响乐团对于城市的意义。

  创歌剧艺术中心 再干20年

  2011年4月22日晚,意大利歌剧《茶花女》中文版在从未演过歌剧的厦门首演了。虽然这里从未上演过歌剧,但并不意味着第一次演歌剧就没有人看得懂。随着剧情的推进,无论是第二幕二场大幕拉开时华丽壮观的场面,还是第三幕男主人公回到女主人公身边时的情真意切,都赢得了在场观众激动的掌声。而这都是戏剧的兴奋点所在。

  把《茶花女》中文版推上舞台的,正是郑小瑛和刚刚成立不久的厦门工学院郑小瑛歌剧艺术中心。郑小瑛说:“虽然十几年前,由于不合理的文艺体制严重束缚了歌剧事业的发展,我不得不挥泪告别我心爱的歌剧,但我依然关心着歌剧的发展,心里一直在挂念啊。”

  创办郑小瑛歌剧艺术中心,担任教师的大多是歌剧指挥,如吴灵芬、张国勇、俞峰、李心草、高伟春、吕嘉、王进、张弦等,一年推出中外两部歌剧制作……这让我们又看到了郑小瑛另外一条民间歌剧创业之路。

  如今,这位年过八旬的老人所做的一切努力,早已不再是为个人成就的锦上添花了。

  2011年9月22日至25日,郑小瑛带着最新制作的校园歌剧《紫藤花》在国家大剧院小剧场演出,抒情、清雅、优美的音乐,简单到只有两个角色的剧本,精致到只有十来人的乐队,简约到只有两株茂盛的紫藤花布景的舞台,让我们这些看惯了大制作歌剧的人,重新有了一种心境回归到校园时代的感觉。而这也正是郑小瑛用心良苦的目的所在,“我想用这种有着青春情怀的故事,以这种简便的方式,把歌剧这门贵族艺术带进校园。”

  《紫藤花》在国家大剧院的第二场演出,她坚持让厦门的“草根演员”担纲剧中的两位男女主角和两位男女歌者,他们有的是来自艺术院校声乐系的老师,有的是在校学生,还有热爱歌剧的企业家。郑小瑛说,为了来大剧院演出,请明星演员,那不是她的目的。“我希望能够培养年轻演员,这些草根演员参演,一定会激励更多的人来关注歌剧,只有大家都参与进来,这个事业才能发展。”

  为了普及她的“阳春白雪”,郑小瑛已忙了几十年,“还要再干几年?5年?18年?18年太零碎,算了,20年吧!”郑小瑛笑了。看来,郑小瑛的生命交响曲还远没有接近尾声……本版摄影 王小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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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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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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