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华：李默然高标准严要求自身 不看人脸色活

　　当我惊愕地看到久读的晚报上出现了“默然离去”四个字，又含泪读完记者王润的《李默然，最后的专访》，之后一阵心痛。再加之我年轻时深入边疆游牧生活在马背上留下的腰伤因天气等多因的老年复发，一时心疼腰痛纠集一起。

　　不知是何种综合感应，又恰逢我重读默然大哥在1985年赠送给我夫妻一本他的心血巨著《戏剧人生》，扉页上印有当时我给他一把折扇，背面画有龙松，正面写有“砺剑生辉”四个大字。馀解中又补写几句话：“自古艺尚魂骨，歌唯精魄也，默然兄数年如一，正气凌云，我之楷范，书以为念。八五春于香山，胡松华。”(见原书册图片)(两会每年一遇，完成默然的小托)也正又看到首页上默然兄工笔写着“曼茹，松华同志指正，李默然壬午年新春。”字样，我激动又苦于腰伤复发无法大动，当即写下这首《泪别默然艺兄》的诗，以表达送悼心情之万一。

　　心中闪动无数镜头。多年来“两会”期间的相聚，一起吃清真灶饭菜，我虽不是回族，但长期民族工作与艺术情缘相系，又加之有时有地伙食工作难免有疏漏，个别工作人员不够细，误把清真与素食画了等号，不同我们从事边疆工作几十年，把民族政策条文及众多民族风习、饮食及其他崇尚与禁忌条例化并熟记于心。于是有时默然兄就被素食待遇了。他本人又苦不便言，我就承担沟通人或直接和大师傅解释清楚。清真餐饮除不吃“大肉”(猪肉)外，是吃牛羊肉配以青菜的，否则就成了一天三餐白菜豆腐、番茄鸡蛋了。有我“保驾”默然大哥就省很多话，少受“素斋修炼”了。于是我俩间就互相聊得较多了，就广且深化了。从多民族史今学识、艺术追求、审美原则习惯，涉及舞台表演、艺德，技艺修养、乃至台风气质诸多方面，从德到艺使我受益很大。在身体方面，我们都患有不同程度的高血压病，后发展到冠心病等，常交流用药及劳逸活动的心得体会等。亲如手足，默然大哥很欣赏我提倡的“心态卫生”的内功修炼等。就连吃花生米(不吃红衣)的偏方，都互相提醒监督过，他说甚至在台上演出时服装口袋里都装花生米，以防忘漏，随时“备战备药”……他在巨著《戏剧人生》中，在谈论大艺术的见解观点当中，还特地关注到音乐和声乐艺术的走向问题。其中，有一篇文章叫《一台引人思索的音乐会》，文中还侧重表扬了我一个央视专题音乐会《为祖国歌唱》，曾令他“振奋感慨，激动不已”。他们夫妇喜欢我的歌唱艺术，我们夫妇喜欢更欣赏默然大哥的表演艺术，爱看他的舞台剧《报春花》、《李尔王》等，影片《甲午风云》、《兵临城下》、《花园街五号》等等，他通过塑造的血肉人物，展示着他的艺术追求和崇高理想。于是这些理念、追求又透示着审美习惯，无疑给我们在“充电”。他是有顽强政治信念和明确艺术主张的艺术家。所以我在送他的扇面上写他是“数十年如一的正气凌云”。他永远高标准严要求自身，如此才能用科学的文艺思想指导自己的艺术创作，处处时时洋溢着对生活对艺术的独到不凡的理解和发现，随时涌流着时代和人民的活生生的情绪。也因此，他才不总看别人的脸色活着，自主自立地充满灵感地作为中国人民的忠实的儿子而活着，奋发锐进着！曹禺先生在默然巨书的序言中坦言感叹：“像李默然这样的艺术家，早就应当有人为之著书立传了，因为他和他的艺术创造，早已不是他个人，而是全社会的宝贵财富。”

　　默然艺兄的躯体已逝去了。然而，“李默然”三个字，将像“邓世昌”三个字一样，会在一切有良知的中国人心中，永存不忘。

　　(胡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