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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度过60大寿 谈"老"感慨:这事丢人的很(图)

2013年01月10日 14:50 来源:西安晚报 参与互动(0)

《带灯》即将出版,贾平凹面露笑容

贾平凹

  贾平凹即将出版的新作——40万字长篇小说《带灯》中花费大量笔墨,以一个基层女干部视角,为读者描绘出一批乡村干部与基层百姓的人生百态。昨日,贾平凹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揭秘《带灯》背后故事,及其蕴含的文化意味和精神内涵。

  厌恶在书斋里胡编

  认为乡土题材毫不过时

  前日,全国众多媒体、读者和网友评选的“2013最值得期待新书”榜单出炉,柴静新书《看见》上榜,贾平凹《带灯》居榜单之首。看到公众对这样一部反映乡村现实题材、略显沉重的文学作品抱有期待,贾平凹非常欣慰:“读者还是愿意看到真实的、反映当下现实生活的文字。我不爱那些书斋里胡编乱造的作品,相信读者也不爱,读者爱的是作家投入真挚的感情、有亮点的文字。”

  读者对乡村题材文学作品依然有着浓厚的期待,这也折射出人们心中的乡土情结,土地归根结底还是人类灵魂的根。贾平凹说:“当然,大量农民每年都在进城,好多城里人是从乡下来的。往上数两三代,几乎每个人都和农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城市和乡下只是地域上、生活形态上的区别,大家总的精神状态、关注的社会热点依然是一致的,对许多内在困扰,关乎人性的问题依然感同身受。”

  时下,网络文学传播的力度与广度远远大于传统文学,“这对传统文学的冲击是毫无疑问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样式,每一个时代作家,只需完成他的使命就行了,只能这样,无法也不可能都去顺着潮流走。”

  这次莫言获得诺奖,其绝大多数作品也均是乡土题材,可见乡土题材的魅力也打动着评委和读者。贾平凹对此十分赞赏,他说:“这么好的一个作家得了这么大一个奖,向他致敬,这肯定对中国文学、中国作家有着积极的作用。”

  文字越写越惶恐

  写完《带灯》感叹“老了”

  花费三年时间写完《带灯》,贾平凹也度过了自己六十大寿,面对渐渐老去的事实,贾平凹有着说不出的恓惶和不服气:“我感觉这事丢人的很,咋就活到这样个岁数,我想不通。”贾平凹还讲了个幽默但在他看来很忧郁的笑话,映射自己的无奈:俩90后在夜店门口商量着进去耍,其中一个很鄙夷地说,跟里边一群80后“老皮”有啥可耍的。“哎,80后都老了,咱这50后的日子该咋过呀?”

  其实,作家不仅仅是对年龄的惶恐,更有对自己耕耘了一辈子的文学惶恐。从事写作数十年,出版数百万字,但贾平凹发现年龄越大竟越恐惧,对文字越敬畏。“年轻时我对文字总有一种冲动,还喜欢天马行空地编故事,年纪大了觉得再空想意思不大,在文字中要呈现自己的思考和思想。所以,这些年写得战战兢兢,老是怕写得不对,写不出来,或者觉得自己水平不够,还不如以前写的,让人看了不妥,哎,总之越写越害怕。”

  因为常怀敬畏之心,所以《带灯》写得非常扎实,人物也刻画得相当真实。贾平凹说:“写现实生活必须写出文学性,否则就成了纪实文学,那不是我的初衷。《带灯》虽有些艺术加工成分,但都是我这几年采访到的事实,书中每个人物都有真实的原型,没有编造。这40万字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觉得编造的文字就像说假话一样,发自内心的真话,和矫揉造作的假话,大家都有智慧,都能看来。”

  掏心窝子地说真话,贾平凹觉得没有不妥,“我因为太爱这片土地,才有说话、表达的欲望,就像看自己最爱的亲人有不对的地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却忍住不说。人们在宴席上,端上酒杯子都是一堆恭维话,谁都知道那是客气,并非发自内心。我写的‘带灯’就是指一种小生灵萤火虫,它们从自己身体里发出那点微弱的光,也能照亮一星半点的世界。”

  所幸,这次《带灯》各方读者给他反馈的消息,增加了作家的信心。“我要表达的东西能获得大家的理解、关注,我很宽慰,我真心实意写作的苦心没白费。”

  描绘中国文化环境

  期待给社会转型期以启示

  《带灯》一书里,贾平凹细致入微地描画了目前中国乡村百姓生活的现实,基层乡镇工作人员的精神世界,大转型时期各式人物对社会的看法想法,以及一个大型矿业工厂落户平静乡村的人生百态,其中许多细节读来,让人千百种滋味萦绕心头。比如,工厂的轰鸣声让这个不通高速公路的宁静小镇彻夜失眠,全镇人“瞌睡都让偷走了”,之后还有扩建改造商业街,开设沙场等引来利益纠纷所引发的械斗。

  之所以设置诸多类似的细节,作家本意是表达人性的复杂,和在改革开放、经济发展过程中,我们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人性善恶集中爆发的事情,值得国民正视,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但写小说无法给社会开药方,只能留给更多人思索。”

  也有人质疑说小说暗面有些多,对此贾平凹非常淡然。“当下做文学,最难的是需要体现中国的特点,即世情、民情、国情的特点。我的材料围绕这点来选择,故事也真正来自生活,它们是从地层深处蒸腾出来的,不是道听途说或在书斋编造。面对生活,作家需要真诚地呈现出中国文化下的世情、民情,写出中国的困境,为人类发展提供些中国经验,用淡淡的文字浸渗浓浓的药力。”

  遍访山村乡民

  书里药方偏方都能用

  为了酝酿《带灯》,贾平凹曾跟着乡镇女干部(书中带灯在生活中的原型)采访过书中写到的“樱镇”一带,足迹也遍访渭北、陕南、河南、甘肃等地,有时钻进山沟里,有时也去找上访户。

  在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吃饭喝水都成问题,女干部就把贾平凹领到与自己最亲近乡民——各个村寨的“老伙计”家里,请他们招待一下。如同书里写到的一样,山里的村民朴实、可爱,生活比较散漫,与外界联系很少。乡民们谁也不知道来的是贾平凹,是访问了解自己生活状态的作家。

  女干部掌握了好多种偏方、药方,帮衬着村里看不起病的困难户,当然这也是她结交“老伙计”的一种方式。记者数了一下,书中的中药方偏方有十来个,在贾平凹笔下似乎很灵验。他告诉记者:“这些都是很真实的药方,用起来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我把我自己知道、验证过的一些药方写进去了。”

  故事结尾留悬念

  小说止于“带灯受伤”

  小说中,元家老辈人带头阻止高速路过境,保存了小镇的安宁却也错失了发展经济的最佳时机。他的儿子、省城作家元天亮这一代,则为小镇招商引资来矿业工厂的大项目,当然,一系列事件也随之而来。这是对是错贾平凹也很迷茫,因为一切都是无解的。

  矿产企业给一个地域经济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小说中的邻镇因此摆脱了贫困,金矿聚集的地方变成了小城市,但多年之后却面临污染、塌陷等早期隐藏的后遗症。“不搞大开发,基层政府没有经济增长点,农民生活穷苦。但开发又把好山好水糟蹋了,表面上整了些钱,可当环境变成了残山剩水的时候,还得花大价钱再挽救。而且,生态破坏太厉害、能源耗尽更可怕,今后那些发了财的都想办法走了,剩下没出路的人会更贫困。再过三十年,一些靠能源发财致富的县还会是经济强县么?”贾平凹很担忧。

  《带灯》中,在乡镇干部带灯受伤之后,整部小说就戛然而止,包括工厂的情况,一众人物的命运,以及她与作家元天亮之间的柏拉图式的情愫,给读者留下了许多悬念。

  女干部大量来信

  贾平凹就有了灵感素材

  如果说创作《带灯》的过程是繁杂的、结局是无奈的。那么,其中最温情、最具浪漫色彩的内容,则是《带灯》一书的起源和带灯给元天亮的信件。

  贾平凹坦言,自己这部小说灵感来自于乡镇女干部源源不断的来信和大包邮寄来的材料。在大山里的一位乡镇干部,给远在西安、素不相识的作家,用充满文学和奇幻色彩的文字写信倾诉,究竟是出于对文学的向往与渴望,还是仅仅出于对环境的无奈?贾平凹告诉记者,女干部整天处理一堆泼烦事,很压抑。她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知识分子,只能凭想象中的精神世界来支撑自己的生活。她跟周围的村民、干部没有共同语言,更不可能在精神层面上进行交流,只好给一个离得远远的、还可以交流的外人诉说。“她是没有被世俗污染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追求这些理想的东西,她很可能就心灵麻木,混同于一些乡镇干部去跑个官、弄个钱,可是她偏不。在小说中也收录了一部分她的文字,也有一部分是虚构加工的。”

  从小说中可以看出,这位乡镇干部文笔十分清新洒脱,具备一些文学天赋。当年,《高兴》中的主角原型刘高兴在废报纸上美美地写了几万字的“小说”来抒发情怀,但贾平凹却并未鼓励这位有文学天份的乡镇干部去圆文学梦。“她爱写诗歌,但都是自己享受,不发表也不追求名利,活得很自在,她在深山里干了十几年,说自己一辈子就那样了。她没有上过正经大学,也没看过多少书,只看《读者》和散文,但话语中的哲理和智慧却令人惊叹,她是山里头的精怪变来的,是天生没有矫饰的野花,适合在山里寂静地开放。”

  “你是我在城里的神,我是你在山里的庙……”书中那些极具言情范儿的精灵醇美的文字,非常适合年轻人当做情书来借鉴,它们一大段一大段地穿插在小说各种繁琐事当中,看似与小说无关却又有着丝缕的关联,养眼养心。贾平凹透露,这不仅是为了放松读者的眼睛心情而设置的,更重要的是,“证明我还年轻着!有很多人说这来信足可以抽出来单独编上一个散文集。当然,这都是年轻人的情感,渗透着很多人生智慧,更重要的是,这些文字表达了带灯这个人物的内心,她只能靠着这些活下去。”

  文/ 记者职茵 图/记者尚洪涛

【编辑:鲍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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