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进士曾咏 被曾国藩看中的才子

　　华阳进士曾咏 被曾国藩看中的才子

　　□刘小葵

　　道光二十四年（1844），一场被称为甲辰科的科考在北京举行。
　　该科在全国一共录取209名，一个来自四川华阳县的年轻人，以三甲二十三名的成绩金榜题名。
　　而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而闻名于世的魏源也参加了该科科考，不过名落孙山，第二年才荣登皇榜。
　　金榜题名的华阳人姓曾，单名咏，字吟村，时年32岁。
　　消息传到华阳县龙潭寺门坎坡，整个曾氏家族以及周边的客家人，都赶来祝贺。
　　门坎坡，今属新都木兰镇地界，可150年前，属于华阳县龙潭寺管辖。

壹
夫人历经苦难 千里迢迢扶柩回蜀

　　咸丰元年（1851），39岁的曾咏继娶阳湖才女左锡嘉为妻。那时，曾咏在朝中任职户部，人称太仆。由于曾咏表现好，考核得了一等，咸丰九年（1859）外放江西吉安任知府。可是，曾咏外放不是时候，刚好遇上江南闹“洪杨”，也就是太平天国。咸丰十一年（1861），太平军攻城时，吉安一度城破，迅疾又夺回，但曾咏还是被朝廷撸了官职。无奈，他说：
　　峨眉风月三千路，宦海波涛十八春。
　　如此赋归安且寿，果能辞福祸难亲。
　　是金子总能发光。此时，安庆前线的曾国藩曾大帅正缺人手，他素来知道曾咏的才华与能力，就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曾咏，邀请他到安庆襄理军务。没想到，在湘军军营曾咏没能“安且寿”，一年后却因过度劳累，病故于军前，赐恤赠太仆寺卿。对这段经历，曾国荃曾老九这么写道：“四川曾吟村太仆，以名进士观政农部，出守章江，深得士民心。先兄文正公治军安庆，招致戎幕，以劳卒于军。”
　　曾咏夫人左锡嘉经历诸多苦难，千里迢迢扶柩回蜀，同治三年（1864）的1月9日抵达成都，左锡嘉当日有诗《扶柩至家，甲子正月十日》：
　　曾闻故里多桑麻，凤山之麓龙潭洼。
　　这是左锡嘉第一次到婆家。她听说，老公的家在凤凰山下的龙潭洼。在龙潭寺呆了几年，为了子女的教育问题，她学孟母三迁，搬家到人文环境更好的城西浣花溪一带。她在《迁居锦城》一诗中记述了这件事，也再次声明她们原来的居住地是在龙潭洼：
　　僻居龙潭洼，未敢嫌湫隘。
　　黄芦环宅生，孤松郁翠盖。
　　及时督耕稼，除蔓理兰蕙。
　　疗渴引廉泉，苦饥摘甘柰。
　　女工导纺绩，儿课成荒废。
　　空结三迁愿，忧心积烦痗。
　　亲故劳讯问，倚马柴门外。
　　何以荐嘉客，麦饭杂荠薤。
　　眷言有别业，终岁敛薄税。
　　外庑堪延师，内舍备中馈。
　　择吉促移徙，轻車不盈载。
　　风雨不足虑，诸孤或有赖。
　　上堂别兄嫂，犹子牵衣袂。
　　草木如有情，妇孺怀爱戴。
　　行行復徘徊，暮山落空翠。

贰
代尽子职 左锡嘉孝事其父母

　　中国近代藏书家、校勘家、教育家、目录学家、史学家、方志学家、金石家，中国近代图书馆的鼻祖缪荃孙（1844—1919），是左锡嘉的表弟，他的《艺风堂文续集》中，录有他写的《曾太夫人左氏家传》一文，文中明确点明了曾咏的居家住址。
　　“太仆旧居华阳之龙潭寺，地乡僻世，业农，大夫人躬耕以养，并日而食，无怨言，无难色，二亲既逝，以村塾不足课子，乃迁居省城之南，傍浣花溪结茅而居。鬻书画，制通草，像生花鸟，得赀以供子读。为三子娶妇，嫁五女，均从十指中求生活，蜀中士大夫莫不曰，曾氏有贤母也”。
　　也许你会认为，以上二人均为外地人，不足为训。那我们看看，清末民初著名诗人、书画家顾印愚（1855-1913），他可是曾咏同乡，同为华阳人哦。他在为左夫人的《孤舟入蜀图》题辞诗中有这样的诗句：“敝庐辛苦就龙潭，宰树苍凉封马鬣。”
　　跟外地人介绍自己的故乡，往往都说一个大地方，而只有同乡才会说更小的地名。这就是说，很多文献介绍曾咏，一般只会说四川华阳人。
　　蜀中才女黄稚荃（1908—1993），长于诗书画史“四绝”，她的研究以严谨著称，她在论文集《杜邻存稿》中，这么介绍曾咏，“……曾咏，成都龙潭寺人，世为农民。十四岁忽自发奋读书，二十一岁中举，三十二岁成进士。……后娶左锡嘉，生三子六女。左锡嘉三十一岁时，曾咏署吉安知府，病卒。嘱左锡嘉携子女还成都，代尽子职，孝事其父母。……遵守曾咏遗嘱，携子女十人，护送曾咏及一弟一侄之柩，由江西雇舟西上，回至成都龙潭寺。”
　　历史研究专家也这么说，估计错不了。那曾氏族人又咋说呢？在一篇《曾璋恒及其家族纪年（征求意见稿）》的博文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文字：
　　“嘉庆十八年癸酉（1813），农历九月初三，曾璋恒出生于四川华阳县龙潭寺门坎坡石马坟兰家院子（今新都区木兰乡石马村一组）一农户家庭。曾璋恒，字仲撰，号永言。榜名詠，号吟村。外界均称以‘曾咏’，为秀英公第三子。”
　　曾咏死后，其子曾光煦以父荫选授山西定襄县知县，六月以知县用诰，授通议大夫，入昭忠乡贤祠。据《民国华阳县志》记载；光绪二十二年（1896）十月三日，诸子迁曾咏之灵，与锡嘉合葬于仁寿县煎茶溪（今双流煎茶镇）之蒋家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