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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反腐未触及山西吕梁腐败“筋骨” 民间麻木

2014年10月13日 13:36 来源:齐鲁晚报 参与互动(0)
拆迁中的吕梁方山大武镇,原本这里要建新区,随着前市长丁雪峰被查,很多工程陷于停滞。
拆迁中的吕梁方山大武镇,原本这里要建新区,随着前市长丁雪峰被查,很多工程陷于停滞。
反腐风暴后,因没人愿意管,当地违章建筑大增。图为吕梁市区一处违章建筑。  
反腐风暴后,因没人愿意管,当地违章建筑大增。图为吕梁市区一处违章建筑。

      为何是吕梁

  “国内反腐看山西,山西反腐在吕梁”,在吕梁这个山西的重要城市,这句话颇为流行。轰轰烈烈的反腐与官商整治,吕梁反腐在山西反腐中,不仅是一个典型,也成为一种缩影。

  但以煤为媒构筑起的盘根错节的政商关系,以地缘、亲缘为纽带聚集起来的官场利益“山头”,无不昭示着吕梁反腐的特殊性和艰巨性,乐观的同时,仍需保留一丝谨慎。而发展转型困境,也让这个城市面临更多的难题。

  官场新血液

  山西处处透着不同和关注点。

  王儒林任山西省委书记的职务调整公布上,便显现了“超高规格”。

  9月1日下午,山西省召开领导干部大会,宣布中央关于省委主要负责同志职务调整的决定。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刘云山出席会议并讲话。

  刘云山在讲话中指出山西省的政治生态存在不少问题,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严峻。中央高度重视山西存在的问题,高度重视山西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决定对山西省委班子作重大调整。

  9月30日,出现在山西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的,是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希,这次一连宣布了5名省委常委的人员更新。

  据公开报道,十八大后,山西有30余官员落马,其中的7名省部级中,包含4名省委常委。而在这4名省委常委中,有3人曾在吕梁工作,分别是山西省委常委、统战部部长白云,山西省委常委、秘书长聂春玉,山西省委常委、副省长杜善学。

  一时间,山西成为全国反腐的“风暴眼”,而就在风暴的风口浪尖,主政山西4年的“班长”袁纯清黯然离任,一时间关于山西官场去留官员的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如今,尘埃在渐渐落定。官员“大频率,高节奏”的落马态势,亦淡出人们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输入新鲜血液”。

  9月30日的会议上,有着多年纪委工作经历的黄晓薇履新山西省委委员、常委和省纪委书记;吴政隆、孙绍骋、王伟中、付建华任山西省委委员、常委,加上此前被任命为山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盛茂林,被反腐扫荡的七零八落的山西省委常委班子,已悄然“补齐”。

  “山西反腐不再观望,开启主动反腐新模式。”针对上述情况,有媒体援引了解山西官场人士的话如此评价。

  9月19日,新任山西省委书记王儒林在吕梁调研时曾坦言,来吕梁调研前,曾有人劝他“第一站最好不去吕梁”,原因是吕梁“情况复杂。”

  当时王儒林的评价是,吕梁存在的问题中,最严重的当数“腐败问题”。他甚至反问,这个出过天下第一廉吏于成龙的地方,现在“为什么却出了这么多贪官污吏?成了全国发生腐败问题最出名的地方?”

  愤怒不起来的情绪

  在撤地设市的十余年间,借助高企的煤炭价格,吕梁发展步入快车道,GDP增速几度名列三晋之首,最辉煌时,曾经的革命老区的经济发展甚至排至这个能源大省的第四位。

  初到吕梁,看着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楼,干净整洁的一个个小区,以及宽阔马路上来回穿梭的能叫上名字或叫不上名字的豪车,顿时会给人一种“这里有钱人不少”的印象。

  凭借傲人的发展成绩,散发着暴富气息的吕梁,也成为山西著名的“出官之地”,在省级领导中,出身吕梁或与之有过工作交集的,大有人在。

  席卷全国的大反腐,让这个深陷于“黑金”漩涡的城市,显露出另一种形象:如果再说自己跟吕梁有交集,潜台词无疑是:你在一个曾经腐败多发的地方工作过。

  光鲜外表下,是一股浓厚的“麻木情绪”的潜流:历经多年的官场“腐败”教育,民众和官商利益集团之间被砌上了一堵厚厚的无形的墙,民间似乎已经无力再对反腐提起多少兴趣。

  当地不止一个人向齐鲁晚报记者抱怨,反腐至今仍未触及吕梁的腐败“筋骨”,对于腐败,他们更多持一种“麻木顺应着”的态度:多年来耳闻目睹的一切,让他们早已对腐败的愤怒,消弭于无形中。

  这不难理解。纵观十余年发展,经由官商组成的利益集团一而再,再而三地倒手,将深埋地底毫不起眼的“黑块块”,变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金疙瘩”,尽管上面蒙着一层浓黑的色泽。而其扩散之处,从官场的基层到高层,似乎无所不在。

  从治标转向治本

  但这并不是吕梁故事的结尾。

  铲除这颗毒瘤的民意,依然潜行于这个城市的深处,尽管到目前为止未曾得到官方证实,但这里的百姓依然在不停询问:中纪委住在吕梁什么地方?

  有破方有立。破的过程,必然伴随着阵痛。反腐锋芒所致,贪官纷纷落马,但与这些贪官相关联的百姓,却不能无辜“躺枪”,而恢复工作,又必然需要时间。

  综观以吕梁为代表的整个山西官场反腐,现在似乎仍处于治标阶段。按照中纪委书记王岐山的说法,反腐首先要治标,打出声势,而后方可治本,但何时治本,现在似乎并无确切时间表。

  “要想彻底改变山西形象,必须老虎苍蝇一起打。”10月8日,一名观察山西多年的当地人士表示。经历了轰轰烈烈的“打老虎”后,苍蝇如何打?这是吕梁正在面对的问题。

  一篇题为“山西:持续用力,取信于民”的稿件,出现在人民日报10月5日2版“整改进行时·晒晒整改成绩单”栏目中,该组稿件涉及到的另外两个省份分别是湖北和甘肃。

  在关于山西的报道中,佐证其上述标题的一个突出例子是,“山西清理领导干部企业兼职999人,清退吃空饷3292人”。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省里班子调整并不能从根本上遏制住腐败,对地县级进行大的调整,才能改变山西政治生态,这是关键点,也是最难点。

  祸不单行。历时已久的煤炭价格下跌,让这个曾经以为傍上“金山”的地方,陷入发展转型困境,前途未知。

  但是,以煤为媒构筑起的盘根错节的政商关系,以地缘、亲缘为纽带聚集起来的一个个官场利益“山头”,无不昭示着这场反腐运动的艰巨性和特殊性,前后几任山西一二把手的折戟,又不能不让人们在乐观的同时,保留一丝谨慎的态度。

  山西官场腐败若能得到彻底清算,势必成为我国反腐史上的一个新标杆。但这个时刻什么时候到来,会不会到来,恐怕无人敢下断言。

  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吕梁或者整个山西的反腐,依然在路上。

  文/片 本报深度记者 刘志浩

【编辑:高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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