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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耶路撒冷、加沙到伯利恒 巴以暂时停火打不破暴力循环

从耶路撒冷、加沙到伯利恒 巴以暂时停火打不破暴力循环

2021年06月03日 15:21 来源:新民晚报参与互动参与互动

  从耶路撒冷、加沙到伯利恒,暂时停火打不破暴力循环

  三城故事诉说 巴以难解仇怨

  特约撰稿人 姚佳彤 本报记者 吴健

  加沙上月的“血腥十天”震动世界,虽然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和以色列实现停火,但“还有下次(大规模流血)”的预判却是普遍的共识。

  “战斗必须停止,必须立即停止。”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警告,以巴“封锁-反抗-报复-袭击”的恶性循环,将引发地区危机。国际社会长期缺乏公正解决巴勒斯坦问题的方法,“联合国安理会必须肯定两国方案,并在此基础上恢复谈判。”这是国际社会的主流声音。

  观察流血不止的巴以,最合适的角度或许就是接触那里的普通人,三座城市,足以说清这样一个事实:没有公平正义,就没有和平安宁。

  耶路撒冷:它就是一切

  沿耶路撒冷橄榄山往下走,以色列华裔导游芮秋带着游客经过老城的一条路,“这是当年东西耶路撒冷的分界线。”芮秋静静地说:“1967年以前,西城归以色列,东城归约旦,但1967年以后就没有了。”

  这次点燃巴勒斯坦人怒火的“导火索”,就是从东耶路撒冷燃起的。今年4月中旬,以军警强拆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住房。在巴勒斯坦人眼里,以军就是“占领军”,因为在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后,以色列打败约旦,吞并东耶路撒冷。1967年联合国通过242号决议,再次明确耶路撒冷是国际共管城市,要求以军撤出新占领土。“可中东的逻辑是实力,得到美国庇护的以色列,不受联合国决议约束,他们不断用犹太人定居点来蚕食巴勒斯坦的土地。”前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犯罪管理办公室负责人卡杜拉·法里斯表示。

  今年5月,这种蚕食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以色列边境警察强行驱逐东城贾拉区的巴勒斯坦住户,武装到牙齿的强者和毫无抵抗力的弱者“同框”,成为社交媒体热点。

  司机拉法特就住在贾拉区。他说,几十年来,以色列不断没收或拆毁巴勒斯坦人的房屋和企业,支持犹太人移民,今年5月6日,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和英国在联合声明中敦促以色列,中止在被占领土建设新定居点。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也表示,“耶路撒冷不能出售和讨价还价,它不是房地产交易。”法里斯则引用电影《天国王朝》里的名言:“(耶路撒冷)什么也不是,但它就是一切。”

  加沙:愤怒的“孤城”

  对巴勒斯坦民众来说,经济受制于美国和以色列、武装被完全剥夺的巴民族自治政府像是“占领军的合作者”,这种屈辱感无形中增强了“孤城”加沙的政治地位。

  芮秋说:“加沙原来也有犹太定居点,1967年至2005年,约有7000多名犹太定居者生活在150万巴勒斯坦人的‘海洋’里。”哈马斯通过发展基层组织、获取外援、掌握武器制造技术,2005年,经不起长期消耗的以色列撤走军队和定居者,但维持对加沙的海空封锁。

  “失去谋生条件的加沙人完全依赖非正规的走私经济过活,而哈马斯就掌握着走私所必需的地道网。”法里斯说:“2007年,坚持反以斗争的哈马斯依靠底层支持,驱逐了巴自治政府在加沙的权力机构,成为巴勒斯坦事实上的抵抗中心。”他指出,哈马斯明知与以色列军力悬殊,但他们懂得“以战谋和”,尤其自身火箭弹产能节节提升,把以色列南部甚至迪纳莫核反应堆都纳入打击范围,让以色列不得安宁。

  实际上,以色列长期的“围城”,已经将加沙变成“充斥着愤怒与绝望”的“封闭式人工生态系统”,联合国报告悲观地断言:“加沙已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如今,那里经济支柱就是“蓬勃”的地道运动,在长长的地道走私清单里,不仅有军火,还有食品和日用品,甚至还有自愿嫁到加沙的新娘。

  “我不记得自己曾有过哪怕一天美好的生活。被围的时间长了,你会逐渐丧失正常人应有的感知。特别是走出家门后,当你发现商品永远匮乏、失业依旧严重、生存愈发艰难时,那种无助和仇恨的情绪就会在内心潜滋暗长,越积越深。”一名加沙女青年说。

  更微妙的是,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宁可忍受哈马斯的火箭弹,也未必希望彻底消灭哈马斯。分析人士认为,留着哈马斯对以色列最有利,因为这能保持巴勒斯坦分裂。专家警告,内塔尼亚胡希望加重哈马斯与巴自治政府的内耗,从而将“两国方案”永久搁置下去,继而完成对耶路撒冷的独占。

  伯利恒:网络新战场

  相比耶路撒冷和加沙,宗教圣城伯利恒显得相对平静,但那里依旧是刀光剑影。“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对以色列发动正规战,但有别的斗争领域。”就读于伯利恒大学的巴勒斯坦年轻人阿里把脸谱等社交媒体当作新的“战场”。

  阿里透露,巴以冲突越来越多地在社交媒体上展开,与巴以有关联的社交媒体账号经常含有宣扬力量和强调自身正义性的图片视频,大量血腥的图像和视频充斥网络,引发人们对无休止仇恨的担忧。

  以色列政府经常通过媒体夸大哈马斯火箭弹袭击的伤害程度,西方媒体往往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沿用以方叙述。而阿里这样的巴勒斯坦年轻人则展开“蜂群式”的社交媒体斗争。

  阿里用阿拉伯语、希伯来语和英语三种语言在推特上发文。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巴勒斯坦近90%的家庭至少有一部手机,约40%的家庭能上互联网。巴以双方通过社交媒体页面宣扬各自对冲突的立场,以赢得民众的信赖。

  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拉希德·卡里迪教授追踪过400个与巴勒斯坦人有关的推特账号。“巴勒斯坦人在社交媒体上极为活跃,通过讲述他们的故事,正在很大程度上赢得这场宣传战。”他表示,巴勒斯坦民间“网络战士”主要利用推特影响决策者,而利用脸书影响老百姓。

  面对巴以难解的仇怨,阿里内心仍保留一份希望。“每次暴力活动的循环过程就像冬去春来一样,血色中也蕴含着和平的曙光。而所有关心这片土地的人们眼下要做的,则是赶在土壤变得完全贫瘠前,尽早播撒下和解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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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及和以色列对加沙没兴趣

  加沙这片土地先后被埃及和以色列占据,从居民构成来看,80%的加沙人是难民,他们大都在1948年以色列入侵时失去家园,连哈马斯领袖哈尼亚都生活在难民营里。以色列对加沙没兴趣,而埃及也不想为加沙“埋单”。

  前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犯罪管理办公室负责人卡杜拉·法里斯表示,如果埃及肯开放加沙边境,以色列面临的哈马斯火箭弹袭击或许没那么厉害,因为加沙人有了活路。但今天的埃及人并不太在意以色列对巴勒斯坦人的压迫,倒是羡慕以色列强大的军力、繁荣的经济和优渥的生活条件,这种“嫌贫爱富”心理,甚至变成埃及社会的普遍现象。

  巴民众在伯利恒遭遇集体“圈禁”

  伯利恒距耶路撒冷仅8公里,自从2002年以色列修建隔离墙后,大多数伯利恒人就被集体“圈禁”了。

  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拉希德·卡里迪表示,隔离墙政策是建立在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的压迫与歧视之上的结构性暴力,巴勒斯坦人旅行与活动的自由,早已不复存在。在伯利恒,犹太定居者可在“仅供犹太定居者使用的道路”上自由活动,巴勒斯坦人却被“各种约束、多种路障以及繁杂的对于身份证、通行证和批准证件的要求”困在了特定的地区。

  卡里迪指出:“目前有600个以上的军事路障和检查站,它们是特地被设计出来关押军事占领下的巴勒斯坦人,并控制他们移动。”巴勒斯坦人必须浪费大量时间在检查点前排队,甚至连去相邻的小村庄或城市都需要数小时。

  很多伯利恒人多年来被困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无法外出。仅在过去15年间,就有60多名巴勒斯坦孕妇不得不在以军检查点分娩,其中36名婴儿死亡。以色列政治家梅隆·本-文尼斯蒂表示,军事检查点的真正作用在于“彰显武力与权威,并制造恐惧”。

【编辑:田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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