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窝头的“乡”味
周四早上,提了一大袋玉米面窝窝头参加教会小组聚会,让没见过当然也没吃过的弟兄姐妹品尝。
从五岁起就跟着妈妈学做窝窝头的我,对弟兄姐妹们说:“把我从小吃下肚和亲手做的窝窝头加起来,可以堆座金色小山了。”他们惊讶得“哇”了起来。
我从小不挑食,妹妹却嫌窝窝头硬,总吵着要吃馒头。某日,姑妈来吃饭,桌上大盘窝窝头上顶着个馒头,妹妹伸手去拿,被妈妈一手抓住,说:“等你也成了没牙姥才能吃。”只见姑妈把嘴凑到妹妹面前,露出没半颗牙的嘴巴,我和大姐都笑了,只见妹妹呆愣着直盯着姑妈的嘴。听到这里,弟兄姐妹也笑了。
年初回天津探亲,八十岁的大姐煮了家乡菜,蒸了锅红枣饽饽(儿时过年才吃的),我望着饭桌,忽然闪出一个画面——白馒头加上姑妈那空洞的嘴巴。我指着妹妹大声对大姐说:“她现在已是没牙姥了,怎没有白馒头?”她俩先愣了几秒钟,忽然三个人一起像回到儿时,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来台近二十年,朋友带我吃遍了美食,从夜市路边摊到知名饭店,都觉得好吃得要命,但我只享受当下,吃完就忘了,大家都说我记性不大忘性不小,实足是白“吃”。唯有小小窝窝头,能带给我一辈子难忘的“乡”味。(摘编自台湾联合报 作者:王少芬)
【编辑:吴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