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十分喜爱近代水墨画大师潘天寿的指墨(指画)，亦即以指头代替画笔作画。像附图站巨石上的《秃鹫》，就是潘天寿指墨的代表作之一。

　　指画(或称指头画)始于清代名家高其佩。他以指头或指甲蘸水墨，在纸绢上勾皴，间以手掌抹擦(传唐代画家张璪作松石，也曾“以手抹绢素”，但没有用指头)。高其佩认为指力可得心应手，有时非笔力可达；不过要掌握恰当，运用适宜，非具深厚功力不行；尤其是作细线，甚难得体。历来极少作指墨画者能灵活自如，奇趣毕具；但高其佩却变化莫测，展现朴拙浑厚风格。笔者珍藏他的一幅《松鹰》指墨小品，凝伫盖势，气旺质坚。

　　潘天寿指头画的翠鸟灵鹫，亦同属一绝，富生命力，辄使人感到其超迈豪雄的气势，犹似挟风雷的情致。他不少画鸟画鹫的指墨，线条生辣，墨气淋漓。

　　其苍鹰凌厉内敛的眼神，配合雄健体态，显出“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杜甫)的威力。潘天寿的指墨同样能够“以虚写实，知白守黑”；粗中有细，收放自如。其鹫鹰寒鸦，皆有睥睨之态，浑厚中展苍茫。

　　(摘自香港《大公报》 作者：李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