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停地跑,可恨就是所跑的并非运动场赛道,而是美国洛杉矶马路;车水马龙倒没有消减他的一股作气,他亦只坚定望向奥运主场。说的是1932年奥运,而那个不停的跑,一心只为参与开幕式的人,就是首个奥运中国代表刘长春。他以短跑英姿,如极速闪电,扑进会场。
说的是《一个人的奥林匹克》电影段落,前文后理教观众明白,这首次的中国人参与,是带有反对日本侵华、对“伪满洲国”羞辱的咆哮,以及为中国扬名的民族情结。历史里的1932年,刘长春是否真个面对诸多阻挠,比如是邮轮遇上风暴,以及乘客联名建议改道行驶等等,才能到达美国,而又有多少戏剧性转折,皆不得而知。然而演员李兆林走入场馆后,神色殷切得如小孩遇上从未见过的偶像,就令人不禁想到,这个赛事对电影人物而言,或许并非纯为民族梦想。
我不会怀疑真实的刘长春,几曾背负沉重民族情仇;而这份沉重如何被后人诠释及搬上银幕,倒是一次想象与创作。在《一个人的奥林匹克》里,身分认同的生成,当然是由刘长春面对外力──如日本人及美国人,甚至是阻挠他参加奥运的中国同胞官员所招来的观众同感;而他为奥运苦心锻炼,意志坚定,更会为认同加分。
然而,这“一个人的演练”,要依靠西方赛事(作为“外力/西方”建构下的理想国度)被肯定,已是可圈可点,更遑论这种个人精神/英雄概念,其实更像希腊神话的悲剧角色,在宿命困局下成就自己,被后世想象为成就了一个民族。
电影与现实里的刘长春,同样在奥运失色,因为海上航行的疲惫,令他表现不出一向近乎神力的奔跑速度,却一头栽进自恋,而以为自己必可挽救民族精神的胡同里——这就像极了希腊神话中,爱上河中自我倒影的纳西斯(Narcissus),步向灭亡。这是民族情绪吊诡的一章,以自身之力投射出整个民族,却又要无限放大自己,把自己想象得至高无上,然而民族与个人根本就是矛盾的组合观念:在民族认同里,独立个体/个人必然要被低调处理,可是那满有英雄象征的个人力量,在不少电影里又竟可强化民族气魄。
这又教人思考到“体育类型(Sport Genre)”电影,原来以个人力量的故事服务民族认同,都不是必然。仅以在国际电影数据网页里,五十部被选出的“体育类型”电影为例,首十位可见四部好莱坞拳击片:罗拔迪尼路的《狂牛》(1980年)、希拉莉•诗韵的《击情》(2004年)、史泰龙的《洛奇》(1976年)及罗素•高尔的《击动深情》(2005年)。
以拳击片举例,是因为当中不乏个人体力与意志先行,而把群体如民族的想象减至最低,甚至于零。好莱坞聪明之处,就是民族认同原来甚少由“体育类型”服务,当然这是因为有战争片的英雄崇拜,为国家民族效忠,而事半功倍。
《一个人的奥林匹克》技术上有好莱坞电影的处理,然而就上述对照看,中西两地为“体育类型”电影与民族身分处理的大异其趣——在中国电影的镜头下,运动员的个人力量,大得可担起国家。
(摘编自香港《星岛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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