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上午,当记者赶到王次妞家时,她正准备提着装满了上访材料和那件写满了冤情的白大褂再次赴省城郑州上访。王次妞,河南省洛阳市嵩县纸房乡石坡村农民,在儿子被警察和金矿矿主活活打死又求助无望的时候,竟然亲手割下儿子的头颅到北京“告御状”。
提头上访事件发生在1991年,但时至今日,当事人依然在上访。
儿子被警察活活打死
1991年1月,王次妞一家接到消息:大儿子姚国强死了,被金矿矿主和警察活活打死的。
根据《河南省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1991)洛法刑一判字第69号》(以下简称判决书)的陈述和现场目击者的介绍,我们可以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
王次妞的大儿子姚国强到本县大章乡个体矿主白华山的金矿打工背矿石。
判决书称:元月7日早上,“白华山寻找不到放在其屋的280余克黄金,即让其弟与其父到大章派出所报案说黄金被盗。”大章派出所民警张亚伟前去处理,张排查给白华山背矿石的数名民工,怀疑黄金系姚国强盗窃。
民警张亚伟单独讯问姚国强。姚国强不承认偷了黄金。张亚伟当即对姚国强进行了殴打。元月8日下午4时许,姚国强死亡。
割下人头进京上访
姚国强的父亲姚贞元闻讯赶来,将姚国强遍体鳞伤的尸体拉走了,停尸在河滩上,等待着政府的说法,但政府方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20多天后,王次妞和姚贞元把姚国强的尸体拉回家了。
不过,他们没有将尸体掩埋,而是把棺材架在了坟地。王次妞和丈夫姚贞元仍然天天奔走在县城的各个部门,却再也找不到负责人了。据王次妞回忆,她说,如果不给她一个答复,她就要去北京告状。
王次妞说,她从一本书上看到有人把冤死的儿子头颅割下背着到北京告状告赢了的故事,就也起了割头告状的念头。
1991年2月22日,王次妞和家人哭过吵过后,“我把刀子磨磨,到正月初八傍黑,把木囚掀了,把头割了,用了点布、卫生纸包了包,背着。
王次妞将儿子的头颅割下来后,包好,背着就走。半夜,丈夫姚贞元和两个女婿追上她,4个人一起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次日到北京,王次妞一行打听着找到国务院信访局。
凶手被放继续上访
最高人民检察院接受了王次妞等人的申诉。终于,在案件发生9个月后,洛阳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庭于1991年9月11日在嵩县开庭审理了姚国强被打死一案。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殴打姚国强的主犯嵩县公安局大章派出所民警张亚伟和金矿矿主白华山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参与殴打姚国强的丁金伟有期徒刑3年。判处参与殴打姚国强的嵩县公安局刑侦队队员刘普晓有期徒刑3年,缓刑4年。
到北京和郑州上访过多少次王次妞记不清了。她只记得2003年去北京6次。2004年已经又去了3次。王次妞说,打死他儿子的被判无期徒刑的凶手们都已经放出来了,她还要继续上访。(来源:青年参考 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