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V标准实施还差临门一脚 会否再度“爽约”?

吴伟洪 摄

　　今年两会，空气质量问题毫无悬念地再度成为代表委员们的讨论热点。

　　作为空气污染的“元凶”之一，机动车污染控制也因此成为焦点。国家发改委主任徐绍史在全国人大新闻发布会谈及汽车尾气的排放对空气质量的影响时，透露将对油品质量升级实行优质优价，到2017年，全国都要用国Ⅴ的汽柴油。

　　而南方日报记者昨日从省环保厅了解到，论证制定一年多，几经波折的粤Ⅴ车用油标准已进入实施前的最后一步，目前正按程序报国家标准委员会备案。国家标准委员会若同意备案，粤Ⅴ车用汽油将于今年10月1日实施，并在年底前珠三角范围内提前供应。

　　值得关注的是，此前一度与油企产生分歧的牌号设置上，正报国家备案的粤Ⅴ标准维持原有牌号不变，仅增设了95号牌号，这使得粤Ⅴ标准严于牌号降低的京Ⅴ、沪Ⅴ标准，也更符合广东空气污染复合性的特点。

　　●南方日报记者 谢庆裕

　　占PM2.5近三成

　　尾气污染控制难 倒逼油品升级提速

　　去年12月，到惠州出差的广州车主小陈第一次在当地油站加到了粤Ⅳ油，“广州粤Ⅳ油已经用了几年，但惠州是最近才有”。不过今年开始，我省油品升级的步伐将进一步加快，粤Ⅴ油可望在一年后接棒替换不久的粤Ⅳ。

　　最新的研究结果坚定了广东升级粤Ⅴ油标控制污染的决心——根据广东大气超级站去年12月源解析的研究性结果，汽车尾气、燃煤源、工业源是PM2.5的主要来源，其贡献分别为28%、21%和17%。

　　“虽然不同的站点和城市，不同污染源的贡献率具体数值会有所不同，但机动车排气是我省大气污染的主要来源之一，控制难度非常大。”省环境监测中心专家指出。

　　排气污染大的背后，是广东省机动车保有量以及车用汽、柴油的消耗量在全国各省中居首位。2013年广东省汽车保有量为1184万辆，成品油销量约2825.83万吨。

　　事实上，为从源头减轻机动车带来的污染压力，广东省一直在油品升级中有先行一步的传统——2009年制定了粤Ⅳ车用汽油标准；2010年8月1日广州全面供应符合粤Ⅳ标准的车用汽油；截至2014年1月1日，全省已全面供应符合粤Ⅳ标准的车用汽油。

　　“近几年环保部公布的重点区域空气环境质量状况，珠三角地区的空气质量优于其他重点地区，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粤Ⅳ车用汽油在珠三角的提前推广使用。”省环保厅大气处相关负责人说。

　　粤Ⅳ标准从制定到全面供油用了近4年时间，而在第五阶段油品的供应上，去年以来，随着举国发力治霾，环保部与广东省政府签订了目标责任书，要求珠三角到2017年PM2.5下降15%，全省空气质量明显改善。我省油品升级的步伐必须再度提速。

　　“去年‘大气国十条’提出重点地区提前供应第五阶段车用成品油的相关部署，广东省要全面提升车用油品质量，力争在珠三角地区提前供应粤Ⅴ车用汽油。”省环保厅介绍。

　　兼顾节能与减排

　　粤V维持牌号不变 较京沪严格

　　粤Ⅴ油比粤Ⅳ标准有何改进？记者了解到，国内油品标准阶段的划分，主要是参考了欧洲油标中的含硫量。地方标准在含硫量等主要指标与国标一致的基础上，在其他指标再根据地方特点进行微调。

　　粤Ⅴ与粤Ⅳ汽油标准的主要差别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硫含量从50ppm降到10ppm，该指标与欧Ⅴ、京Ⅴ以及即将出台的国Ⅴ标准持平，二是锰含量0.008克/升下降到0.002克/升。

　　根据清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完成的《车用燃油低硫化研究报告》及相关研究成果表明，粤Ⅳ标准升级到粤Ⅴ标准后，除因油品中硫含量低而减少含硫污染物的排放外(汽油类车减少80%)，机动车排气中的其他污染物(包括NOX、CO、HC)可减少11.7%左右。

　　值得留意的是，去年南方日报曾报道的在粤Ⅴ油标制定过程中，政府部门与油企存在牌号是否降低的争议，也有了结果。

　　“粤Ⅴ车用汽油标准继续保留粤Ⅳ车用汽油标准的90、93、97牌号，同时考虑到因车用成品油深度脱硫造成的辛烷值下降，高牌号(97号)车用汽油供应短期内可能存在不足的问题，增设95牌号。”省环保厅大气处负责人告诉记者。

　　在早于广东实施第五阶段油品的北京、上海，其京Ⅴ、沪Ⅴ标准虽然在含硫量上与欧Ⅴ看齐，不过在牌号上，却从原来的90、93、97，修改为89、92、95号。

　　“牌号降低不仅是数字的改变，背后内有乾坤。”有业内知情人士指出，牌号对应的是油品的辛烷值，降低牌号，油企的成本降低了，但发改委的定价标准还是按照没有降低的牌号来定，油企的利润就因此增加。

　　而使用较高辛烷值的车用油首要好处是更节能。

　　参与论证的清华大学机动车专家帅石金教授表示，提高燃油牌号也就是提高车用汽油中的辛烷值，不仅可以提高汽油的抗爆性，还可改善燃油经济性。

　　广东PM2.5来源复杂

　　粤V油标从严 要求符合地方污染特点

　　对于广东来说，空气污染的地方特点也决定了不能在油品升级中仅看含硫量。

　　长期研究广东灰霾状况的中国气象局二级研究员吴兑认为，和京津冀的污染现状不同，广东在脱硫与二氧化硫控制上相对较好，但PM2.5来源更复杂，来自硝酸盐、VOC等芳烃类的物质更多，这要求注重二氧化硫、氮氧化物、颗粒物和挥发性有机物的协同减排，以减少PM2.5和臭氧。

　　而坚持不降低牌号的广东油品标准，刚好在削减氮氧化物、芳烃类以及细颗粒物上表现更突出。

　　省环保厅专家援引2013年某第三方检测机构开展了中国夏季燃油调查表示：“粤Ⅳ车用汽油甚至优于部分地区第五阶段的车用汽油。”

　　调查结果显示：93号粤Ⅳ汽油与某地区92号第五阶段汽油相比，排放效果改善明显，具体体现在粤Ⅳ汽油非甲烷碳氢、氮氧化物、颗粒物和苯的排放量相比某地区第五阶段汽油分别减少了约25%、6%、44%和27%，仅一氧化碳增加了10%。“值得关注的是，粤Ⅳ汽油对颗粒物(PM2.5)的排放大幅减少，这与汽油中芳烃的含量较低有关。”省环保厅大气处负责人说。

　　“由此可见，粤Ⅳ车用汽油对污染物减排方面的影响要优于某地第五阶段车用汽油。我省现制定了更为先进的粤Ⅴ车用汽油标准，可以预期粤Ⅴ车用汽油对污染物减排效果将比粤Ⅳ更优。”该专家指出，实施粤Ⅴ汽油标准将更有利于节能和改善PM2.5污染。

　　参加粤Ⅴ油标审定会的专家直言，内地一些城市的第五阶段油品标准虽然号称与欧Ⅴ标准相当，但除了含硫量与欧Ⅴ一致外，其余各项指标无论辛烷值、抗爆性、芳烃的含量等均远低于欧Ⅴ标准的要求。

　　“粤Ⅴ车用汽油标准的设定，虽然较京Ⅴ、沪Ⅴ有所严格，但与欧Ⅴ标准也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如果再降低牌号，那根本就称不上第五阶段的清洁车用燃油，也失去粤Ⅴ标准制定的意义。所以，粤Ⅴ车用汽油标准按照专家的意见，在降低硫含量、禁锰的同时，保持牌号不下降。”

　　实施还差“临门一脚”

　　年底前珠三角

　　供油或先设试点

　　粤Ⅴ标准进入实施前的最后一步，会否再度“爽约”也引起了各方关注。

　　省质监局与省环保厅2月10日已会签批准发布省地方标准《车用汽油(粤Ⅴ)》(标准编号：DB44/1285-2014，实施日期：2014年10月1日)，随后报国家标准委员会申请备案。

　　“如果国家标准委员会以正式文件同意粤Ⅴ车用汽油标准备案，省质监局将立刻公告实施。可以说，粤Ⅴ标准的实施，已经到了最后的临门一脚了”。省环保厅大气处负责人说。

　　和国Ⅰ到国Ⅴ由石化企业主导起草不同，粤Ⅴ起草单位主要来自广东省环保厅、环境科学研究院、监测中心等，石化企业并非占主导，这会否令标准实施暗生阻力也一度令人生疑。在参与论证时，一位石化企业代表说：“要达到粤Ⅴ标准，石油炼化企业需要投入较大的资金建设烷基化设施。”如果全国都要升级油品仍维持原标号，额外成本可能超过百亿。

　　“不过，经过一年来反复的论证、协商，现在油企已经有粤Ⅴ油的生产能力并做好准备，但最重要是需要标准通过，他们才会执行。”省环保厅大气处负责人说：“而基于广东改善空气质量的任务紧迫以及百姓的热盼，目前我们都希望标准能尽快获得国家标准委同意获得备案。”

　　据2月7日发布的《广东省大气污染防治行动方案》要求，“抓紧发布粤Ⅴ油品标准，2014年底前珠三角地区全面供应粤Ⅴ车用汽油；2015年6月底前，全省全面供应粤Ⅴ车用汽油和国Ⅴ车用柴油。”

　　“我们计划10月粤Ⅴ标准实施后，有两个月的时间给油企做最后的准备，如果供应能力暂时补上，也可能参照粤Ⅳ油推广时的形式，先在珠三角部分城市做试点供应，只要有城市供应了，继续推广就相对好办了。”省环保厅相关负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