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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者:常被认作喷涂小广告人员 曾被罚款(图)

2014年05月09日 14:59 来源:北京晨报 参与互动(0)

  ▲人民大学南路的涂鸦墙。  晨报记者 杨奕/摄

  鼓楼商店卷帘门上布满涂鸦。晨报记者 王彬\摄

  安华桥下的涂鸦。晨报记者 韩英楠\摄

  核心提示

  几天前,安贞桥东北侧出现了一组引人注目的涂鸦,又将“涂鸦是艺术还是没素质”这一争论挑起。不过,随着涂鸦进入中国20年,涂鸦已经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京城也有多处涂鸦地标,涂鸦者也是中外人士皆有。涂鸦是该堵还是该疏?北京晨报调查发现,这是一个考验城市管理者的问题。

  涂鸦之谈

  固定玩涂鸦 不到一百人

  深夜的鼓楼东大街,临街商铺纷纷落下卷帘门后,出现了不同于白天的景象,一幅幅或怪异或有趣的涂鸦显现出来。在平日,大街上半数以上商铺都在午后开门,涂鸦得以获得长时间的展示,吸引着来往游客注目,而这正是让涂鸦者十分满足的——给自己打广告,获得关注。

  北京青年MORE,十几年前开始涂鸦,如今是“北京喷子”涂鸦团队的一员,鼓楼东大街上也曾有他的印记。MORE说,京城涂鸦者都是青年人,从十八九岁到四十岁,一直坚持玩的人约三十人。另一团队KTS的成员波波表示,固定玩涂鸦的群体不到100人。涂鸦者基本都有本职工作,并非人们所想象的无所事事的人,工作也多与设计、美术相关。

  “你小时候有没有喜欢用粉笔在墙上画?我们只是没有压抑这种本性。”MORE说,他没有受到谁的影响,也没有启蒙,知道涂鸦后就走上了街头。他是“北京喷子”团队最初三位成员之一,现在团队已有7名成员。一涂鸦工作室不愿透露姓名的爱好者称,对于在立交桥下等公共设施上涂鸦,是希望给城市带来美感。“我会找一些人少的角落涂鸦,每当我完成大型作品的时候,我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也希望有人能看懂其中内涵。”

  如今在京涂鸦的外国人也大有人在。老刘在798正好拍到了英国人齐育林涂鸦的全过程,涂鸦完毕之后,齐育林还不忘喷涂上自己的微信号。

  涂鸦十几年 哪有不被抓

  涂鸦有欢笑,也有泪水。MORE十几年的涂鸦经历中,有过多次被警察抓住的遭遇。“曾经被罚款五六次,不过相比于有的朋友被认定为喷涂小广告而被拘留,就不算什么了。”MORE说,他遭遇的最严厉的一次处理是在山西,警察可能以为他是干坏事的,上来就打了他,“后来我赶紧叫他们住手,说我是在涂鸦。”最终MORE和警察聊了一宿涂鸦,交了300元罚款。而在大多数情况下,涂鸦者并没有受到处罚。

  MORE说,这也是涂鸦的乐趣所在,城市管理者不允许涂鸦,每个涂鸦者都心知肚明,涂鸦正是为了寻求刺激。起初涂鸦者常会被认为是喷涂小广告人员,解释清楚后才能获得从轻或免予处罚,但随着涂鸦广为人知,不再被误会为喷涂小广告,对于涂鸦这种真空地带,执法人员管得也少了。不过为了避免麻烦,除非是特别安全的地方,涂鸦者不会在白天抛头露面。

  不能惹人厌 涂也讲原则

  在普通人看来,涂鸦有两类:一类是类似签名涂鸦,还一类是有更多设计和技术含量在内的场景式涂鸦,重复画面较少,画面天马行空,富有想象力。而在MORE等涂鸦者看来,这两者并没有本质区别,“有时想签个名,有时想作画,仅此而已。”

  不过,虽然涂鸦者有意识地选择地点,但是其作品的生命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有的第二天就被清除了,有的数年后还保留着。涂鸦圈里还有一种行为,就是覆盖别人的涂鸦,但这被认为是挑衅,双方会因此结下梁子。

  MORE告诉记者,他还是新手时,就拿着喷漆上了街,破旧的墙是练手的地方。涂鸦时他会避开新墙和文物古迹,他们也不想自己的爱好招人讨厌。仅以鼓楼东大街为例,原本空白的卷帘门上大都有涂鸦,但不远处文物古迹鼓楼的红墙上却无一涂鸦。当然,也不是每个涂鸦者都遵从这样的规则,难免在一些地方会有不和谐的涂鸦出现。

  涂鸦花销高 成名有回报

  从涂鸦菜鸟成长到高手,花销要好几万元。“一幅中型作品,大概高两三米、长十米以内的涂鸦,光买喷漆就要花个1000多块,你想成长,总得不断练习,很多国外的进口漆,一小瓶就要50元上下。”一位涂鸦工作室老板说,

  记者了解到,涂鸦者在有了一定名气后,也很愿意参加一些商业涂鸦活动,在商家提供的合法场地进行,涂鸦者可以获得一定报酬,“收入不是很固定,所以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是能挣点钱补贴我们的爱好。”

  对于“安贞桥30分钟涂鸦”,有涂鸦者推测,那应该是一次商业行为。这一说法得到部分证实,已有网友将安贞桥的涂鸦人物形象和一刚刚上线的网游主角形象比对,发现二者完全一致,而涂鸦人物后面的英文字母,连起来正是游戏的宣传语。也有人匿名发布消息辩称是该游戏的狂热粉丝所为。

  涂鸦之观

  市民:欢迎养眼的涂鸦

  北京晨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大多数路人对涂鸦并不反感,会驻足观赏,甚至合影留念。安贞桥下,正与好友欣赏涂鸦的陈女士还准备上前合影,“只要画得好,就没必要去追究吧,至少我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它有一种灵动的感觉,让我心情愉悦。”市民张先生说,“如果所有立交桥下的墙上都是空白或都是小广告,我更愿意看到栩栩如生的涂鸦。”

  昨天上午,鼓楼东大街一家开门营业的小卖部老板掀开带有涂鸦的卷帘门,“我不反对,他们画得挺好的。”而在另一家小店卷帘门上的黑色涂鸦旁贴着一张纸条,店主幽默留言,“不艺术,求重画,别人家都是彩色的。”由此可见店主对涂鸦不反感。

  不过,也有市民表示,有的涂鸦看不懂要表达的意思,“奇形怪状的符号,有的还有些可怕的诸如骷髅头像,特别是晚上看着挺害怕的。”

  业内:涂鸦是青春文化

  “中国涂鸦第一人”张大力在接受北京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涂鸦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一种青春文化,不能用是否文明、用素质问题来评价。将近20年过去,张大力认为人们已经接受了涂鸦。

  自由艺术家刘勃麟也认为,涂鸦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纳。“虽然现在大部分涂鸦还是以模仿国外作品为主,但这些年不断有爱好者加入创作,我认为已有部分作品可以和国外作品媲美,创意非常好。”

  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汪东升老师表示,“涂鸦者从道德方面来讲应该遵循城市生活的准则,保持一种规范,但在大都市中,人们的生活压力、紧张程度都很大,年轻人在这种环境里以涂鸦作为一种宣泄方式,可以理解。”

  管理部门: 抓到要处罚

  北京市市政市容管理委员会工作人员表示,街头涂鸦绝不允许。“无论是立交桥下,还是街道的墙上,都是公共场所,不可随意乱涂乱画,违反规定的处100元以上1000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1000元以上10000元以下罚款,并责令本人清理墙面,若无法找到本人,将责令相关部门清理。”

  刘勃麟说,在798内涂鸦自由度很高,但自由度高并不等于合法。“不要说在国内,现在就是在国外,如意大利、英国、德国等地,涂鸦也不合法,只有涂鸦作品相对集中、自由度较高的地方,没有完全合法的地方。”

  张大力也表示,像纽约等涂鸦极盛的城市,涂鸦者甚至在地铁表面喷涂,而管理也比国内更严格,被警察抓到要面临高额罚款,甚至判刑坐牢。相较之下,国内对涂鸦的宽容度反而更高。

  涂鸦之城

  那些被涂鸦覆盖的角落

  昨天,北京晨报记者走访了京城多处立交桥,几乎没有一座立交桥下,是干干净净毫无涂鸦痕迹的。安华桥下北侧的墙上奇形怪状颜色各异的字母密密麻麻,有些是比较简单的平面数字,有的则是复杂的立体图形。而桥南侧的墙上,全是一块块大小不一与桥体颜色相近的喷漆,已有一定的厚度,从远处看去,像是给桥打上了一块又一块的补丁。据环卫工人介绍,这些都是覆盖涂鸦之后的副作用,只是涂鸦作品层出不穷,只能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安贞桥东北侧那幅号称30分钟完成的涂鸦依旧存在,引来不少路人驻足拍照。同样,安贞桥正下方的墙面上,出现了与安华桥下相同样式的涂鸦作品,但是作者这次改变了颜料,利用桥洞上的红色警戒线完成了构图,使作品看起来规规矩矩。

  除立交桥外,京城还有不少涂鸦集中的场所。老刘是一名摄影爱好者,2005年他偶然在街头看到涂鸦,不经意地开始拍摄涂鸦,近十年来,他拍摄了一万多张相关作品,足迹遍布京城,几乎可以办一个涂鸦摄影展。“北京现在到处都有涂鸦,最集中的地方是在北京服装学院外京承高速沿线,京密路、798以及地铁13号线四道口到上地沿线。”记者在北京服装学院旁的京承高速立交桥下看到,一幅幅涂鸦作品像连环画一样展现在记者眼前。水果、大型莲花,还有不知哪位情侣留下的爱情见证,一个与人同高的立体爱心,加上旁边的点点缀缀,给人一种极其浪漫的感觉,作者还在爱心中间留下了作品日期:“2012年12月31日”。

  如果在二环里寻找涂鸦,最集中的地点在鼓楼东大街,新街口到西四一线,平安大街东段以及北二环护城河一线,甚至就连护城河的河堤上都有涂鸦,附近居民指出,这是冬天水面结冰时涂鸦者所为。

  涂鸦之墙

  许可设立的涂鸦墙都是主题墙

  涂鸦是疏还是堵?有的人提出,可以设定许可的涂鸦区,优秀的涂鸦可以成为当地一景,充分发挥美化城市环境而非破坏的作用。北京作为国际大都市,有没有提供一些地方专门给涂鸦爱好者使用?北京晨报探访了多处有关部门许可设立的涂鸦墙,发现这些涂鸦墙都是主题墙,几乎没有疏导涂鸦的作用。

  昨日,北京晨报记者来到海淀区人民大学南路,长约800米的“北京之墙”涂鸦墙斑驳陆离。部分墙面可以明显看出,涂鸦作品已经覆盖了好几层。这里是否成为涂鸦爱好者自由创作的空间?北京晨报记者向海淀街道办事处询问“北京之墙”的相关情况,工作人员称,“这里不允许随意涂鸦,后期的更新和管理,我们需要进行统一安排之后再决定。”海淀区委宣传部工作人员介绍,目前海淀区还没有专门设立为涂鸦爱好者提供创作的墙面。

  东城区五四大街银闸胡同西侧,也有一段长约50米的涂鸦墙,墙面上全是与环保相关的涂鸦。

  银闸胡同社区熊姓工作人员称,五四大街的涂鸦也是应高校学生之请而设立。“涂鸦墙旁边还剩下10多米的白墙,如果有涂鸦爱好者想创作,也可以跟我们联系,但前提是需要积极向上的涂鸦作品。”

  而对于服装学院外面貌似校办的涂鸦墙,北京服装学院团委的老师称,不知涂鸦的来源,并非校方允许,在学校内并无专门给学生们进行涂鸦的地方, “如学生真想涂鸦,并已想好创意,可联系学院老师申请,但不一定能得到允许。”

  MORE等一些涂鸦者也表示,涂鸦的乐趣在于随意,即使设置了涂鸦墙,涂鸦者也不会停下四处涂鸦的脚步。

  涂鸦档案

  涂鸦源于帮派划地盘

  涂鸦产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美国纽约和费城,是一种结合了“嘻哈文化”的涂写艺术。最初只是帮派间用于区分地盘的形式,后来一些具有绘画天赋的人为使帮派符号变得更加美观,开始设计自己的涂鸦,并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涂写表现形式,使涂鸦日趋个性化。70年代中后期,学院派艺术家的跟进,专业涂鸦人,类似的联盟、社团出现,涂鸦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形式诞生。20世纪后期,涂鸦艺术的街头创作中心转移至欧洲大陆。随后,涂鸦艺术的街头创作更加规范化,美国与欧洲相继出现了法律许可的固定涂鸦场所。

  在20世纪90年代,随着hip-hop文化热潮涌入中国,涂鸦作为hip-hop文化的一部分,开始出现在广州、北京等大城市里。1995年,画家张大力从意大利回到北京,一时间,在北京的高架桥下、棚户区和地铁里充满着一个个大头像。2001年广州的涂鸦团队开始大量宣传,越来越多的涂鸦团队出现。2003年由于网络的普及,认识涂鸦艺术的人越来越多。

  本期策划 秦超 王彬 刘莹

  本版撰文 晨报记者 王彬 韩英楠 杨奕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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