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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后人:沈葆桢后人受“五四”影响成新月派诗人

2014年09月11日 16:31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0)

  参加过甲午战争的不少名将都来自福州,记者一行也追寻着名将们的足迹,对他们的后人和家族进行了采访。无论历史如何变迁,在这些后代的心中,家族的记忆才是最珍贵的财富。

  沈丹昆

  上海已成为第二故乡

  七旬的沈丹昆是沈葆桢的第六代嫡孙。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变迁,沈丹昆在福州待的日子远不如在上海待的多。原来,沈丹昆的父亲沈祖牟去世早,他被家境稍好的舅舅带到了上海,而这一去就是五十多年。这些年,沈丹昆讲的上海话,要比福州话多多了。

  因为近期在马尾参加了船政文化讨论会,沈丹昆暂时住在了古宅里。他告诉记者,这栋房子之前是一处盐仓库。沈葆桢当时的积蓄不多,买下了这间“二手房”后,一家人就住了进来。此后,家中文人辈出,沈丹昆的父亲沈祖牟深受“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成为一名新月派诗人,他的诗起初只是追求技巧的精湛和感情的纯真,但在抗日战争时期,严峻的国情触碰了他的笔端,他曾在《刀红的赞——纪念喜峰口奇迹》中写道:“那红,一万个容忍中,一次火山的裂,健儿身手的凭据,另一个孤孀,眼中的泪,一片片闪着银光,雪的白,大刀的风,我思量,异国的红,永远在大刀的锋。”

  沈丹昆的童年是在福州度过的,那段经历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沈丹昆回忆,小时候是祖母当家,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她都会把祖先牌位和画像整整齐齐列在院中的大堂上,子孙们要给这些牌位和画像磕头,尤其是沈葆桢的牌位,祖母叮嘱大家更要多磕几个头。“磕头的时候,祖母会说这位祖先是最了不起的。”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五十年代,祖母去世后,大家就没在过年时祭拜祖先牌位和画像了。

  提到父母的故事,沈丹昆的话更是说不完了,原来,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是不常见的。”沈丹昆的母亲是父亲沈祖牟在厦门读书时的房东之女,在沈家老宅中,至今保留着沈祖牟夫妇的照片和旧时的钢琴。

  由于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含辛茹苦将五个孩子扶养成人。对于父亲的藏书,母亲一直小心呵护。曾经有人出高价收购沈祖牟的藏书,但母亲拒绝了。这些让母亲视若珍宝的书籍在1956年时全部捐给了福建省图书馆。

  作为沈家的长房长孙,从1994年开始,丹昆收集有关祖先的资料,他多次往返于福州和上海之间,出席每一场和沈葆桢有关的纪念活动。近年来,他积极参与的船政文化系列丛书整理出版,此外,他还担负起和海峡东岸的堂叔、堂妹联络,促进两岸的文化交流:2000年是沈葆桢诞辰180周年,海峡两岸船政文化研讨会上,海内外宗亲云集榕城;2011年12月丹昆堂妹、台湾大学教授沈冬到大陆作学术报告;在台湾沈祖湜叔叔关怀帮助下,沈丹昆与堂弟沈达先、沈旭东集资修缮了沈葆桢墓……

  叶一鸣

  儿时的饭勺竟是文物

  对于在北京长大的叶一鸣来说,关于甲午战争的记忆,仅源自那部《甲午风云》的电影,影片中让他印象最深的是“正面人物”邓世昌和“反面人物”方伯谦。这样的感受一直持续到1985年,他的父亲和伯父一起将家中的一柄勺子捐给了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直接成为了馆藏文物。大半个世纪之后,家中尘封的历史才算掀开一角,他才知道,这段历史对于他家来说是如此的特殊。

  父亲叶芳骥告诉叶一鸣,他的太爷爷是“靖远”舰的管带叶祖珪,这柄勺子是舰上使用的镀银餐勺。叶祖珪生前对此深为怀念,后来无论身居何职,身处何处,一直随身携带这柄铸有英文“大清帝国海军——靖远”的勺子。叶祖珪曾对家人说:“看到这柄勺子,就好像靖远还在我身边。”

  “我小时候吃饭,还用过这柄勺子呢。”来自甲午后人的一句话仿佛打通了一条时空隧道。一百年前的黄海海战中,太爷爷叶祖珪升起“靖远”舰帅旗,代替了桅楼被毁无法指挥的旗舰“定远”舰,于是北洋海军“诸舰随之”,声势复震。此时已到黄昏时分,日本舰队心恐威海港内有舰增援,最终向西遁去。

  “为什么咱们家这么多年没亲戚来串门儿?” 叶一鸣常向父亲提起这个问题,在“文革”前后,叶家家史属于“封建的东西”,出于对家庭的保护,父亲选择了沉默。如今,国内健在的亲戚大多行动不便,伯父叶芳骐也在几年前逝去,其他亲戚定居在世界各地,大多数人也都断了联系。今年年初,病榻边的父亲告诉他,家里有一些资料,是伯父叶芳骐在福州当历史老师时整理的。父亲交付他,一定要把家里“海军世家”、“爱国精神”传承下去。叶一鸣回家后翻出了一个破旧的皮箱,里面有一些照片和各种载有叶祖珪的复印报纸。原来兄弟二人对家史的追溯和交流一直未被地域的间隔所阻断。在一张题为福州抗日多兵种之家——这家男儿获中英美三国13枚勋章的泛黄报纸上,伯父叶芳骐写着:“寄去叶传和昨日《福州晚报》,阅后请提观感,心神疲惫,今后不拟再动笔了。”

  如今,叶一鸣不光是中国邮政集团公司的一名即将退休的职工,他还有一个身份——北京晚报的老订户。今年本报刊发“甲午战争120周年”系列报道后,让他看到了媒体对甲午战争的关注,随后他搜索网络,发现了萨镇冰的后代萨本辉的名字。父亲生前曾告诉他,叶家和萨家曾有联姻。他赶忙拨通了本报编辑部的电话,获悉记者准备前往福州采访后,他希望记者能替他去萨家看看。上周,叶一鸣应邀在报社接受采访时,意外而欣喜地接到萨本辉先生的电话,原来萨先生来北京探亲了。叶一鸣在电话里激动地和他相约:“我们都带后代出来一起吃饭,大家一起见个面。”结束采访前,他兴奋地告诉记者,这么多年来,可算有亲戚来家串门儿了,心里很高兴。

    黄信仿

    并没得到祖先福荫

    丰岛海战中方伯谦一度挂白旗逃跑,且不说究竟是不是怯阵而逃,当时船上大副二副皆战死,火炮三副成了船上屈指可数的“大官”,这个人就是黄钟瑛。如今,黄钟瑛的孙子黄信仿已年过七旬。黄钟瑛过世时不过43岁,二十多年后,黄信仿出生。

    黄信仿说,他一生工作于海关,虽然不曾与兵戎打交道,但从事的也是“海防”工作的一部分——查走私。名门之后,尤其是退休后时间更多,除了定期跳交谊舞锻炼身体,研究祖先的历史也成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黄信仿考证,由于祖父潜心于海军,直到36岁才结婚,只是在给自己父母建造墓碑的时候才回过老家。作为马尾船政学堂第11届后学堂驾驶专业毕业生,黄钟瑛的革命生涯一直持续到辛亥革命。1911年,当时的大清海军统帅萨镇冰同情革命,称病离职,而黄钟瑛则率船起义,转战于长江流域,官至海军总长兼海军总司令。怎奈不久之后的1912年10月,黄钟瑛吐血而死,年仅43岁。孙中山先生挽之“尽力民国最多,缔造艰难,回首恩南都俦侣;屈指将才有几,老成凋谢,伤心问东亚海权。”黄钟瑛过世后,家境逐渐衰落,黄信仿先生的大哥上中学,乃是依靠着萨镇冰先生的资助。

    而今,黄信仿先生的儿子在经营自己的网络生意,从自己干海关到儿子干IT,并没有得到祖先的福荫。7岁的小孙女家里,挂着老祖爷爷黄钟瑛的戎装像,家人也会给她讲述一些老祖爷爷的故事,只是孩子还小,尚看不出是否有志于祖国的海军事业。另一件让家人倍感荣耀的事情是,位于马尾朏头村不远处的一条不算长的新路,被命名为了“钟瑛路”。这条路修好不过一两年的时间,黄家人得知祖先登上了地名,还是从当地记者的嘴里。黄信仿琢磨着,等那边建设得更好的时候,好好去走走。

    萨本辉

    叔公一生最厌贪腐

    年过八旬的萨本辉是萨镇冰的侄孙,回忆起叔祖父,萨本辉的记忆依然深刻。“前一阵有讲述甲午战争的电视剧,里面说萨镇冰爱喝酒,这有些夸张。”在萨本辉的印象中,萨镇冰是一位让人尊重的长者:他一生做高官,工资不低,可却经常自己兜里空空;修桥、捐钱、舍粥,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收入都拿来扶贫济困……

    “叔公担任福建省长的时候,工资发的都是大米。”一个月二三百斤的大米,很多大米萨镇冰都赈济给了穷人。大米分完了,可是还有需要帮助的人,萨镇冰也有自己的办法。“叔公写字,我就在旁边磨墨,而他写的最多的就是不贪。”萨本辉回忆,用两手空空来形容萨镇冰再恰当不过,为了能给穷人提供帮助,萨镇冰会卖字换点钱,而这些钱他依然都会送出去。因此,在当地,很多人都称萨镇冰为萨菩萨。别看萨镇冰对待穷人很大方,可是对待自己却很小气,在萨本辉的印象中,叔公经常穿着灰布衣服,吃地瓜也从来不吐皮。

    从清朝的海军统制(相当于总司令),到北洋政府海军总长、福建省省长,再到解放后成为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央人民政府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萨镇冰的一生让后代感到骄傲和自豪。而萨镇冰在福建担任省长时的一件趣事,更让萨家人所津津乐道。那时,萨镇冰担任福建省省长,有一天中午,他从省长公署出来,肚子有点饿,正巧公署旁边有一个卖鱼丸的小贩。于是,饥肠辘辘的萨镇冰来到小贩的摊前,买了一碗鱼丸,而这碗鱼丸的价钱只要5分钱。等付钱的时候,萨镇冰一摸兜,发现自己没有带钱,于是跟小贩说回去拿,让小贩在公署门口等他。看到小贩站在公署门口等萨镇冰付钱,旁边的路人急了,悄悄拽住小贩说:“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吗?人家可是咱们的省长啊。你还敢找他要钱?”听到路人的话,小贩吓得脸都白了,挑着担子一溜烟跑了。等萨镇冰取钱出来时,小贩已不见踪影。“后来叔公在公署门口还等了几回,惦记着把钱给人家,可是小贩再也没有出现。”萨本辉说,叔公的这些故事深深影响了萨氏一族,而“不贪”二字更是叔公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J233 J002 J243纪晨 摄 B124 张骁 李环宇 张硕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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