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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妇忆往事:不记得有被多少人施暴 太多数不清

2015年08月25日 08:08 来源:广州日报  参与互动()
慰安妇忆往事:不记得有被多少人施暴太多数不清
二战中被毁的马尼拉城。

  菲律宾LILA之家住着一群80多岁的老人,她们见证了日军对慰安妇的暴行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挑起太平洋战争;同时,轰炸了菲律宾。日军制造的马尼拉大屠杀造成10多万人民失去生命,马尼拉也被称为亚洲的华沙;日军捉拿年轻的菲律宾女子,逼迫其成为慰安妇……据估计,到战争结束时,菲律宾13万名华人中有1万人遭日军屠杀,经济损失达2.2亿披索。就整个菲律宾而言,“战争带来的损失估计达160亿披索(或80亿美元),超过100万人死亡或被杀。”

  然而,菲律宾人不愿忍受屈辱,奋起反抗,菲律宾华侨抗日游击支队(以下简称华支)尤为活跃,成为华人不屈不挠、抗击日军的缩影。

  文、图/广州日报记者李华 实习生李媛(署名除外)

被日军屠杀的马尼拉妇女儿童。(照片来源:美国国家档案馆)
被日军屠杀的马尼拉妇女儿童。(照片来源:美国国家档案馆)

  日军在菲行径残暴

  她们有共同的名字:LILA

  在菲律宾奎松市的LILA之家住着一群特殊的人。她们大多80多岁,生活困顿,她们有些人至今单身。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档案,档案记录着日军对她们的暴行。而她们一直在等待着日本的道歉,但有些人没有等到就已经离世了。她们是日军入侵菲律宾时的慰安妇,她们有着共同的名字LILA。

  LILA-PILIPINA是一家关爱二战中幸存慰安妇的组织,秘书长Extremadura发起该机构旨在为慰安妇们争取权益。

  “目前还有174名LILA活着。”Extremadura说,最年长的慰安妇105岁,已于两年前去世,目前年纪最大的98岁。“当时,最年轻的LILA只有11岁就被日军抓去当慰安妇。”

  那时的玛利亚仅17岁

  玛丽亚·布斯塔曼特,1926年2月18日出生,现年90岁,目前住在LILA之家。

  “我被他们锁在一间屋子里,发现里面还有3个女子,我年龄最小,那时只有17岁。”玛利亚回忆。

  战争初期,玛利亚一家从事社区税收证明的证件售卖。随着战况加紧,马卡迪已经很难立足,玛利亚一家便举家搬迁到邦板牙。

  那是1943年的秋天,17岁的玛利亚挎着农具走在田间赶着回家,此时她看见了3名身着黄色军服的人。“他们招呼我(过去)的时候,大概是6时,大概1个小时后,我就被锁在了一间房子里,并被他们强奸。”在往后的每一个晚上,玛丽亚和同伴都会遭受到日军的强奸。“他们大概8点钟来,每晚会有三个日军强奸我。”玛利亚哽咽道。

慰安妇纳斯沙·卡拉威瑞(右)。
慰安妇纳斯沙·卡拉威瑞(右)。

  不记得有被多少人施暴

  纳斯沙·卡拉威瑞(Narcisa Claveria)与玛利亚有着相似的悲惨。1943年,日军攻入巴灵通圣胡安,纳斯沙所在的村子难逃厄运。

  “父亲被日军当成骗子,被日军用绳子绑在门外的邮筒上。他们将我母亲带到一间房子里。”纳斯沙哽咽道。她的母亲被强奸时,纳斯沙8岁的小弟和6岁的小妹就在母亲身边。同一天,纳斯沙的父亲得知妻子被奸致死,小儿子、小女儿相继被抛到半空然后遭刺刀刺杀的消息后,遭到了剥皮之刑。

  纳斯沙被带到基地的第一天就得了伤风,三天后病好了。那天晚上,纳斯沙的噩梦开始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强奸了我,太多了,数不清,他们一个接一个……”纳斯沙说。纳斯沙和妹妹在里面待了整整三个月,直到美军轰炸基地才得以逃脱。

  逃出生天日子不好过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日军基地浓烟四起。纳斯沙猛地一惊,随即清醒过来。“快跑。”纳斯沙向妹妹艾曼特瑞喊道。姐妹俩发了疯似的向基地的反方向奔跑,她们逃出来了。美军正在攻占日军基地,玛利亚也瞅准了机会,成功出逃了。

  菲律宾独立后,纳斯沙同一位男子结了婚,而她的妹妹艾曼特瑞则彻底疯掉了。1949年,玛利亚结婚,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然而,很多LILA的生活并不如意,被日军强暴是永远的伤痛。

  “她们有些人一生对过去(被强暴)只字不提。”Extremadura说,直到上世纪90年代,第一位慰安妇才公开过去开始维权,然而更多的LILA则选择沉默。

  不过,Extremadura看到,近年来更多的LILA愿意站在公众面前说出过去。Extremadura说,LILA们希望,“日本道歉,还我们一个公道”。她们希望,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受害者。

  大屠杀,不能忘却的悲伤

  从1942年春日军入侵菲律宾至1945年2月日军败退马尼拉,日军的屠杀未曾停息。刚占领马尼拉之初,日军就大肆逮捕杀害华人抗日领袖,连中国驻菲总领事都未能幸免。

  败退时,日军更制造了骇人听闻的马尼拉大屠杀。有一家叫斯连登(音译)的人家,一家16口只有1人幸免。到日军投降前,据估计有10多万人被屠杀,马尼拉因此也被称为亚洲的华沙。相对于当时的菲律宾人口,该比例比南京大屠杀还大。

  据估计,战争结束时,13万名华人中有1万遭日军屠杀,经济损失达2.2亿披索。就菲律宾而言, “战争带来的损失估计达160亿披索(或80亿美元),超过100万人死亡或被杀。”

华支队员。
华支队员。

  “东方明珠”成“人间地狱”

  埃德加·克罗恩是马尼拉大屠杀的见证者。1944年11月1日克罗恩一家搬迁到马尼拉马拉特区。就在3个月后,日军在南太平洋诸岛节节败退,山下奉文大将下令马尼拉为不设防城市。也就是此时,美日双方在马尼拉的战争开始了。一个月的炮火使这颗被称为“东方明珠”的城市彻底沦为“人间地狱”。

  马拉特区一条叫做罗梅罗萨拉斯的街上。1945年2月3日,克罗恩夫妇和邻居正在门廊边聊天。忽然听到枪击声、爆炸声、人们的呼号声从对岸传来。从这一天开始,马拉特区的平民开始了为期两周的“地狱”生活。

  “当时日军运来两大卡车的鱼雷并放在我们公寓大楼的门口。”克罗恩说,公寓住民于是从中搬出来。1945年2月4日夜晚,黑暗中的马拉特忽然明亮起来,熊熊大火燃亮了整片暗夜。这场大火整整烧了2周,将马拉特区的一切生气蚕食殆尽……

  在日美争斗的这一个月来,日军组织了数次规模性的屠杀,马拉特区未能幸免。那是当年2月9日,大规模的屠杀行动开始了。克罗恩说。2月14日,克罗恩一家所在的街区面临日军的坑杀。克罗恩一家则被德国人无意中解救了,得以幸存至今……

二战中的华支队员。
二战中的华支队员。

  日军撤离时屠杀依旧

  马尼拉战事快结束时,距离马尼拉仅54公里的内湖惨遭日军蹂躏。1945年2月5日中午时分,多辆日军车辆驶过内湖省加南描大街,噩梦由此开始。

  日军命令所有男子到镇中心广场集合,然后把他们带到偏僻的地方杀害。“整个内湖6000个华人,15岁以上的男性都被杀掉。”菲律宾华裔文化传统中心执行董事洪玉华说。

  1945年2月下旬,日军向南吕宋败退。2月24日,日军通知成年男子携铁铲挖战壕。华支战士李康希作为华支办事处成员,当时就在仙答洛市。他说,当时日军实行“三光政策”。15~45岁成年男子都要做工,之后被日军用刺刀杀害。“日军不开枪,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杀害后将他们踢进坑中。”华支战士吕水涯说,有位难民黄桂华被砍伤脖子后未死幸存了下来。

  华人组织武装抗日

  平均每名华侨每月捐5元

  “从1931年开始,菲律宾华人就开始支持中国的抗战。”菲律宾华裔文化传统中心执行董事、世界海外华人研究学会秘书长洪玉华说,别的东南亚国家的华人是以族群方式参与战争,但菲律宾华人有点不一样,他们在前期主要是帮助中国抗战。菲律宾华人支持中国抗战采取的普遍的形式就是募捐、义卖或直接捐钱,而常月捐是一种最见成效的捐款形式。

  洪玉华说,就资金的力量来说,马来亚(当年包括新加坡)最为雄厚,东印度次之,但这两个地方的捐款都不及菲律宾,菲律宾每月人均5元,“不要小看那‘人均5元’。因为,当时的菲律宾华侨工人,每月工资只有几元,最高的也只有二三十元,每月捐出月薪的20%以至50%~60%,实属难能可贵。”菲律宾归侨林季良回忆,我那时在菲律宾担任店员时,每月薪金是4元,菲律宾华侨为抗战募捐,平均每人每月5元,真是竭诚尽力、输财助战。

  洪玉华说,在东南亚国家中,菲律宾华人的数量最少,但东南亚75%的募捐现金从马尼拉而来,75%的飞机也是从菲律宾捐助来的,“第一批飞机就50架了,可以组建一个中队。”

  洪玉华评价,菲律宾爱国华侨领袖李清泉对整个东南亚抗日所起到的作用是很大。他曾带一些青年人士回国参与抗日斗争,这些青年人有加入军队的,有加入工人群的。在菲律宾抗战的时候,很多到中国的人又回到菲律宾训练新的年轻人,像地下游击队,很多就是在中国受过训练回去的。

华支战士李康希(左)和吕水涯。
华支战士李康希(左)和吕水涯。

  孩童骑牛送饭支持华支

  “日军登陆菲律宾的第一步工作就是抓华人领袖。”洪玉华说。“因为中国抗日期间,菲律宾华人不仅给中国捐钱捐物,还发动菲律宾民众抵制日货。当日军1941年12 月在莱特岛、大堡和苏禄登陆时,他们最先拘禁所有参与抗日运动的华侨领袖并处决他们。他们在1942年1月2日占领马尼拉时,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拘捕的华侨领袖,包括中国驻菲律宾总领事杨光泩以及领事馆的多名人员,并罔顾日内瓦国际公约,将他们集体杀害。”

  尽管华人受到日军的迫害,但他们时刻没有放弃自己抗击日本法西斯的决心。

  借助在中国受训得到的经验,6支华侨抗日游击队组建起来,最活跃的是菲律宾华侨抗日游击支队、菲律宾战地民主血干团和菲律宾华侨抗日义勇军。这些游击队与他们的菲律宾同胞并肩作战,共同为自由而战斗。

  华支战士李康希记得,1942年5月,52名抗日游击队的华侨成员成立了华支(之后队伍不断壮大,有数百人)。华支又取名为“48支队”,含义是表示对以游击队战术著称的新四军和八路军的景仰,“我们很多游击战术,如以少胜多、化整为零等,都是向国内游击队学习的。”李康希说,华支的不少成员在国内接受过战术训练。

  日军容不下这支有生力量。1943年开始,日军对华支总部邦邦牙省阿莱悦山南林区发动大扫荡,“日军出动了过万人,用飞机大炮围攻。”李康希回忆,当时华支部队隐藏在林边,“三天没吃没喝。”他说,华支与菲律宾人民有鱼水之情。当时华支队伍被困,农会派菲律宾儿童骑着水牛避开日军耳目来送饭,靠近队伍时,孩子们迅速用芭蕉叶包好饭团丢过去,轻声说:“同志,请吃饭。”

  突破了日军的包围后,队伍向中吕宋西部转移。

  转移南吕宋“长征”千里

  面临着日军的重重围剿,华支作出了命运的抉择,部队决定撤离中吕宋,转移至地理条件较好、较容易获得食物的南吕宋,开始了500公里、长达26天的南下行军。

  “像长征一样。”李康希说,26天的行军中,没有粮食,沿途找野果吃,随处露宿,遇上大雨,谁也无法入眠,“有战友生病,也有的战友牺牲了。”

  李康希说,抵达目的地后,队伍也扩充至700多人,编制成5个大队。为了配合美军反攻,华支广泛开展军事行动,减少美军登陆的阻力。

  “仙沓古律示战役是华支打得很漂亮的一场仗。”李希康津津乐道华支的光荣过去。他说,华支进攻仙沓古律示,当时有200余名伪军驻守。部队对其全面围攻,伪军退守教堂抵抗。

  “他们居高临下,很难打到他们。”华支战士吕水涯补充说,当时华支有2名战友被敌军机关枪打中牺牲了,还有4名队员重伤。“战斗很激烈,从早上8点打到晚上6点,久攻不下。最后我们想到用火攻,从华侨那得到两桶油,装在瓶子里扔进去,日军跑出来,我们将其歼灭。”

  此后,华支配合美军肃清残敌,华支队伍率先冲进内湖的侨民难民营,解救了2000多名盟国侨民,此后还帮助美军光复马尼拉,打了不少漂亮仗。

  “以前菲律宾人看不起华人,经过菲日战争后,对我们竖起了拇指,点赞。”李希康说,华支能生存、发展壮大,取得抗日的胜利也离不开当地人民的支持,在战争中华人与菲律宾人也结下了鱼水之情。

洪玉华:菲律宾华裔文化传统中心执行董事、世界海外华人研究学会秘书长。  广州日报记者高鹤涛摄
洪玉华:菲律宾华裔文化传统中心执行董事、世界海外华人研究学会秘书长。  广州日报记者高鹤涛摄

  对话世界海外华人研究学会秘书长洪玉华

  “华人给了菲律宾很大帮助”

  菲律宾华人贡献大

  广州日报:抗日战争中,菲律宾华人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支持中国的呢?

  洪玉华:他们主要通过捐献物资、抵制日货和鼓励青年回中国参战这三种形式来支持国内抗战。第一种募捐、义卖,或者直接捐钱,这种方式也最普遍。

  广州日报:菲律宾华人与其他东南亚华人相比,贡献大的原因是什么?

  洪玉华:第一,菲律宾在美国统治时期,是一个民族国家,交通方便,与中国来往频繁,信息接收快。第二,美国统治时期,限制华工进菲律宾,因此来菲的大部分是商人,经济条件较好。

  广州日报:怎么评价华人在抗日战争中的作用?

  洪玉华:最重要的是和菲律宾主流社会合作。在菲最黑暗的时期,华人站出来和菲律宾人民一起战斗,这对改变华人在菲律宾人民心中的形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华人融入菲律宾主流社会共同抗日,为日后融入菲律宾社会,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菲律宾现有120万华人

  广州日报:抗战时期,菲律宾抗日对取得亚洲战场胜利的作用是什么?

  洪玉华:当时的菲律宾是美国殖民地,美军有很多基地在这边,美国的远东军队很多也都在这边。在发动整个东南亚抗日的行动中,很多都要靠菲律宾,它变成战争一个很重要的基地,是一个中转供给地,当然菲律宾牺牲也很大。

  广州日报:二战后,当年抗战华人的生存状态怎样?

  洪玉华:他们回到原来的状态,恢复了之前的工作,有一些是回到中国。战争改变他们对菲律宾民族的看法,也改变了华人在菲人民眼中的形象。

  广州日报:菲律宾政府有没有什么福利给抗日的战士?

  洪玉华:战士拿到的福利是很少的,因为菲律宾政府在战后的赔偿中拿到的钱本身很少,没很多钱分给幸存的战士,但现在有退伍军人津贴了。

  广州日报:华人在菲律宾的奋斗情况如何?华人规模多大?

  洪玉华:120万的菲律宾华人经济能力不错,很多人从商,他们属于中产人士。人口规模来说,占比1%,最多是1.2%。

  战后复苏时,华人给了菲律宾很大的帮助,很多工厂也互相帮助,中兴银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给他们(商人)提供贷款。

  广州日报:华人融入菲律宾是指哪些方面?

  洪玉华:现在,很多菲律宾华人都从政了,官方总统府内阁很多是华人。经济上,华人的资产扩大,菲律宾人也受益。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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