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田”,新一代的英国人正在努力实现这归隐田园的梦想。据专业机构调查,如今从都市迁居至乡下的英国人,数百年来头一次超过了从乡下迁至城市的人;而且,这些“绿色移民”绝大多数是有小孩的家庭。他们决心远离都市生活和消费主义:放弃了大城市里的花园,选择了土壤不算肥沃的农田;不再早起赶车上班,选择每天清晨起来喝新鲜山羊奶;不再养猫,开始饲养牲口;丢弃了“黑莓”手机,选择与肥料为伴。
“他们想返璞归真”
罗伯特·杰弗里和大卫·莫里斯曾是奶农,有一天,他们发现手中有一样东西比牛奶更值钱——经验。因此,他们建立了一个专为“新农”提供帮助的网站,为大家提供各种实用建议,比如如何让羊群听话,以及如何获取建筑许可证。
“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是冲着经济利益来的。”杰弗里说,“其中不乏向往乡间生活的百万富翁。他们只希望体验一下生活。我觉得,人们之所以选择这种生活,是因为受到了不健康的城市生活的刺激。他们想返璞归真。”
这不是头一次出现年轻人回归土地的热潮。这群年轻人的父辈——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年轻人也曾大批地回归基本生存模式,最后却发现重返乡间之后连维生都有困难。而今天的年轻人比父辈拥有更多优势。他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绿色移民”的难度也越来越低——互联网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农”帮助网站,还有各种“绿色移民”指南书问世;而且有了购物网站,要购买任何专业农业器具都不是难题。
养羊比开飞机有趣
托尼·奈特说,养一群山羊可要比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场上开飞机更有趣。他之前是皇家空军的飞行员。“我在执行任务时曾经被炮火击中过几次,还被枪击过。那时,你老觉得有颗子弹上刻着你的名字,有人扣动一次扳机,那颗子弹就离你又近了一步。”他的妻子乔也曾在英国皇家空军服役。2004年,这对夫妻结束了16年的军旅生涯。他们在卡马森郡找到了一个38英亩的小农场。农场里有蔬菜地,有果园,有鸡舍、鸭舍,他们还养了不少绵羊和小马驹。
他们几乎花光皇家空军给的津贴,买下了这片价值35万英镑的农场,当然还贷了款。他们上了牲口养殖课,在空军磨练出的坚强意志也派上了用场。现在,两人找到了生财之道:冰激淋。他们相信,用新鲜奶制品制成的冰激淋,一定能迅速帮他们扭亏为盈。
如今,托尼分得清他的每一头山羊,他说每一头羊性格都不同。“狼奶奶”是羊群的首领,“杏儿”是个叛逆的小姑娘;羊群中还有几个“越狱”专家,只要护栏出现一个洞,它们准能第一个发现。
自食其力与“环保嬉皮士”
丹尼斯曾任职于BBC网络部和《牛津邮报》,农场是他从小就梦寐以求的生活。“要么拥有一片农场,要么拥有一艘邮轮。”2003年,他和妻子琳达在阿伯丁郡按揭买下了一所有三个卧室的农舍,附带周边6英亩土地,价值20万英镑。贷款用琳达当高中老师的工资慢慢还,42岁的丹尼斯则全天在家照顾房子、牲口、菜地以及两个儿子。
这一家的生活虽然还谈不上自给自足,不过也很接近了。土豆足够一家人吃上一年的,洋葱也很充裕;还有其他各种蔬菜,吃不完的冷冻起来或制成腌菜;多余的小土豆用来酿制土豆酒,吃不完的苹果用来酿制苹果酒。算下来一家四口一周的花销还不到35英镑。
在邻居眼里,他俩是一对“疯狂的环保嬉皮士”。因为丹尼斯尽可能不使用任何机械设备,他用锄头和撬杠开垦土豆田,用镰刀割草。“这样做更有满足感。”他说,“省钱又环保。我们绝对不是嬉皮士,我们只想简单地生活。”
这股新移民潮的最好佐证就是,在全球房地产市场均不景气的当下,英国农村土地的价格却持续上涨,部分地区涨幅甚至高达50%。土地交易的佣金也不断上涨。在德文郡,中介机构要收取每英亩地8000英镑的高额佣金。大多数人只能选择走得更远些,移居到威尔士、苏格兰以及东海岸地区,只有这些地区还找得到可供买卖的土地。据部分地区的农业机构统计,近期交易的土地买主中有80%是“新农”。
(摘编自《外滩画报》 克劳迪娅·希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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