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老的记谱方式工尺谱,虽然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已变成“天书”,但它在昆曲界却依然一直在使用。随着越来越多用简谱记录的昆曲曲谱问世,年轻一代演员对工尺谱的了解已无法与前辈相比。古老的工尺谱有没有必要在昆曲界保住“根脉”?简谱该不该替代工尺谱成为昆曲的记谱方式?记者日前就这一问题采访了部分昆曲界人士。
当年普及有功劳
用简谱记录昆曲曲谱是从上世纪80年代初出版的《振飞曲谱》开始的。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蔡正仁告诉记者,当时用简谱出版《振飞曲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普及昆曲,之后越来越多用简谱记录的昆曲曲谱相继问世,昆曲院团日常排练用的曲谱也渐渐变为了简谱;在戏校,昆曲班的学员们不再用工尺谱来学习昆曲,学习工尺谱变成了一门课……对于这种现状,蔡正仁颇为担心。
简谱会把词唱破
昆曲界保留古老的工尺谱是一种数百年沿袭下来的“习惯”,还是客观上有这样的必要呢?蔡正仁告诉记者,昆曲的剧种有数千种,但翻成简谱的不过几百出,学昆曲的人一定要会工尺谱。青年演员沈昳丽告诉记者:“简谱是在工尺谱的基础上翻的。翻得好,对演唱没影响,如翻得不好,差异就很大。因为工尺谱以字为主,音注在每个字下面,所以每个字都能唱得很准确。而简谱以谱为主,字注在音符下面,有时音符唱出来了,却容易把唱词唱破句。如《游园惊梦》里的一段词‘莫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有几个字音要拖长,用工尺谱我就唱得很完整,用简谱就不容易唱完整。”
工尺腔格古韵浓
蔡正仁有个习惯——在剧本上标注工尺谱,哪怕是新编剧本他也一样会在空白处把自己的唱段全部用工尺谱标注一遍,他认为,虽然简谱也能表达,但比较死板,而工尺谱更具灵活性,而且看起来更一目了然。蔡正仁还告诉记者,昆曲的唱法被归纳成16种腔格,虽然简谱也能表达,但最好的解释是用工尺谱。在戏校从事昆曲教育多年的顾兆琳则认为,从乐句上来说,简谱和工尺谱是一样的,昆曲的韵味不是靠乐谱来表达的,而是要靠老师教的。不过顾兆琳也认为,对于唱昆曲而言,工尺谱整体视谱的科学性更胜一筹。蔡正仁的学生、上海昆剧团副团长张军表示,虽然简谱好像和工尺谱表达的东西没什么两样,但看工尺谱唱和看简谱唱的感觉就不一样,用工尺谱好像更能唱出昆曲的味道、更有古韵。
保住“根脉”需努力
但上海昆剧团的作曲周雪华在接受采访时谈了些不同看法。她认为工尺谱能表达的简谱也都能表达,她表示,简谱完全可以把昆曲的小腔都表现得十分完整。同时周雪华认为工尺谱太难普及了,将成为昆曲音乐史上的一个“过程”。沈昳丽也觉得,简谱更容易被大家读懂与看懂,尤其是昆曲爱好者,不可能要求他们都掌握工尺谱。如果能把工尺谱翻成五线谱,对推广昆曲有利。
事实上工尺谱在昆曲界已经用得越来越少了,长此以往,淡出昆曲界恐怕是迟早的事。如果想要在昆曲界真正留住工尺谱的“根脉”,让年轻一代的演员也能精通工尺谱的精妙,恐怕还需作异常艰辛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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