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将士的后代寻访父辈当年战斗过的地方——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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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国将士的后代寻访父辈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2009年09月28日 09:12 来源:解放日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寻访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新中国成立60年来,尤其当许多开国将士的后代已经长大成人、已经退休在家,他们越来越多地一次次回到父辈当年战斗过的地方去,寻访、感受、看看。

  多少回,全村的百姓蜂拥而至,村里的老人不肯撒手,说呵说呵,老泪纵横。

  60年前的那个9月,那一代人还在不同的地方四处奔忙。60年后的这个9月,这一代人怀着寻访的感悟喜迎国庆。60年而不变者,与人民血肉联系。

  听,这些寻访者的讲述。

  “我们站在江边,哭得死去活来”,看到有摄像镜头,“几个人躲在一边,继续掉眼泪”

  说起寻访父辈战斗过的地方,陈赓之子陈知建将军便提到湘江。2007年的那次寻访,用陈老的话说,“我们站在江边,哭得死去活来”,看到有摄像镜头,“几个人躲在一边,继续掉眼泪。”

  湘江一战,过江前的8万多红军,过江后只剩3.6万余人。“当年战后,湘江水也被红军的鲜血染成红色。”陈知建说起陈树湘,时年29岁的这位红34师师长,率6000多人坚守阻击三天三夜不及过江,几近全军覆灭,被捕时他已躺在担架上重伤昏迷,醒来用手从腹部伤口处绞断了肠子壮烈牺牲。陈知建将军回忆自己那次寻访:“在湘江边,我们到战场上看了一个小山包,据说正是当年红34师守备地,那么一个山包,面对对方17个旅的进攻,却没有一个退缩投降,真叫人佩服!”

  湘江一战,红军战士的鲜血洒遍了湘江。“现在湘江边上,红军指挥所、渡口都在,甚至我们还能找到红军的遗骨。那一次,我们为这些英灵举行了祭奠仪式,大家都哭了,”陈知建说,“我父亲陈赓是长征的幸存者,但他一直不愿提及自己当年。记忆中,父亲只断断续续讲过一些长征的事,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是在书中了解当年的革命历程。促使我有深刻感受的,还是现在的重访。站在父辈曾经洒血的地方,想象着当年的激情与壮烈,我深深体会到,红军正是靠理想和信念赢得了长征的最后胜利,创造了震惊世界的人间奇迹。”

  为了新中国的成立,又有多少次,又有多少人,靠着理想与信念一次次创造新的奇迹。

  新中国成立60周年,寻访他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第一个感觉便是“壮举”,便是“奇迹”,便是热血的沸腾。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义务守卫父亲墓园的老人,他每天都会去清理垃圾,保护周围的环境。上次我去,他告诉我,如今他已经做不动了,就把儿子叫了来,让他继续自己的职责”

  “真正了解父亲是在我2000年退休后。”坐在屋中,左权之女左太北安静地翻阅着父亲的照片,一张张发黄的相片中,每一张背后都有故事。也正是从 2000年起,她踏上了寻访父亲足迹的路。“走的地方越多,知道得越多,我越意识到自己真正开始从了解父亲到理解父亲。了解得越多,倾注的感情越多,就越发现他的伟大。”

  这几年来,她几乎走遍了父亲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走过长征路,她发现了父亲的踏实。“两万五千里长征路上,他一直在写日记,其中有四个表,每天行军的里程、环境、经过的少数民族等等,非常详尽。”走过太行山,她在父亲的牺牲地———麻田镇十字岭,一遍遍走着;又在父亲一手建设起来的八路军兵工厂所在地———黄崖洞,爬上了最高峰,当年八路军刷写的标语和激战后的弹壳依然还在;而在她和父母唯一的家———砖壁村奶奶庙,听说左权将军的女儿回来了,全村百姓蜂拥而至,老人们抱着她不肯撒手,老泪纵横……

  “父亲牺牲后,遗体安放在河北涉县青春岭,我每年清明或过年,总要去当地看看。当地老百姓对革命先烈的爱相当深。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义务守卫父亲墓园的老人,他每天都会去清理垃圾,保护周围的环境。上次我去,他告诉我,如今他已经做不动了,就把儿子叫了来,让他继续自己的职责。”左太北说。

  也正是在一次次的寻访中,左太北真切认识和走近了只和自己在一起三个月便牺牲的父亲:“从离家到牺牲,他17年没有回过家。在给我奶奶的信中,父亲说:我军将士都有一个决心,为了民族国家的利益,过去没有一个铜板,现在仍然是没有一个铜板,过去吃过草,准备还吃草。父亲在给母亲的信中两次谈到,我虽如此爱太北,但如时局有变,你可大胆处理太北的问题,不必顾及我……这就是,必要的时候,准备把自己的孩子也献出去。”左太北流泪了。

  寻访中,越知道过去,越热爱父亲。“以前就知道父亲是个英雄,后来看到父亲写的家信,才知道,父亲心里也想着女儿。他在信中说:‘记得太北小家伙是很怕冷的,在砖壁那几天下雨起风天气较冷时,小家伙不就手也冰冷,鼻子不通,奶也不能吃吗?……当心些,不要冷着这个小宝贝,我俩的小宝贝’、‘差不了几天太北就一岁了。这个小宝贝小天使我真是喜欢她。现在长得更大更强壮更活泼更漂亮,又能喊爸爸妈妈,又乖巧不顽皮,真是给我极多的想念与高兴。可惜天各一方不能看到她抱抱她’、‘不要忘记教育小太北学会喊爸爸,慢慢地给她懂得,她的爸爸在遥远的华北与日寇战斗着……”读着这些信,左太北泪如泉涌,放声痛哭。

  家国大爱,在他们的心中。这便是寻访他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第二个强烈感受。

  “那时候我们每天上学都要经过这里,父母地下工作时偶尔也会在这接头。一次爸爸妈妈带我们来玩,我和姐姐就靠在这棵梧桐树上照相,我们俩一靠,就把树占满了……现在,树更高了,更粗了……”

  熊瑾玎与朱端绶之女熊畅苏,这样形容她父母间的感情:“我觉得他们就像飞溅着钢花铁水熔合交汇在一起,为了共同的事业和理想,相互依托,相互支撑着。”

  上海,留下了她父母太多的回忆,“他们在这里从事秘密工作,战斗了很长时间,搬家了很多次。1946年,我们回到上海后,父母不可能带着我们到处走,就把我们安排在了老西门的一个弄堂里住下,这里人员流动性很大,相当于一个招待所。像刘白羽夫妇就住在亭子间,我和姐姐就住在一层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那时候我才12岁,看到刘白羽西装革履,很潇洒,那时候心里就想,以后要是做个记者该多好……”

  近些年来,熊畅苏多次来上海寻访父母的足迹,“今年我又去了上海,当年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当时和姐姐每天上学,都要路过复兴公园。”经过细细辨认,熊畅苏在复兴公园找到了那棵梧桐树。树已参天,外护铁栏,树下一围石凳。她坐下来。眼泪顺着古稀老人的脸颊慢慢滑落,“那时候我们每天上学都要经过这里,父母地下工作时偶尔也会在这接头。一次爸爸妈妈带我们来玩,我和姐姐就靠在这棵梧桐树上照相,我们俩一靠,就把树占满了……现在,树更高了,更粗了,要几个人才能抱住,可他们都已离开人世。”感伤充满了老人的心。

  “现在的好日子,那时怎能想得出。”寻访他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第三个感觉便是感触、感慨与感怀。

  “在那些一个个父辈们战斗过的地方,和很多人一起交流,才能知道很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事。如今回过头来再次审视,才能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们能够在恶劣艰苦的环境下取得了最后的成功”

  谭震林之女谭泾远话语爽朗:“我2000年退休后,已经去过父亲曾战斗过的地方,有十多个了。”

  光是一个井冈山,她就去了十来次,“父亲当年革命的茶陵,属于大井冈范围。真是太美了,环境特别好,所以给我的感觉也很好。但当时的斗争很艰难。父亲说过当年的闽西三年游击战,那是残酷的。他们当时住在山上,住在叫‘山料子’里,就是像窝棚一样的地方。有一次挤了三个人,又潮又湿,父亲长了疥疮,痒,就挠,这时候他听到外面的草有动静,就知道敌人来了,一手拉一个战士,赶紧走,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记着父亲的往事,谭泾远寻访时也想去山上转一圈,“我们对于老人家当年那样的艰苦环境,也想领略一下。当时陪同我们的同志讲,没有路,我们爬不上去。想当年,那时候的环境和现在还没法比,但父亲他们就是在这里艰苦地斗争,真是不容易。”

  寻访中,更多是一种感悟。“对我们来说,其实都有着一种情感、一个情结,父亲这一辈人,从战争年代过来的很少谈及战争,对自己的事情谈得也很少,而我们也大多数并不在军队,对党史了解不多,反而是看到了社会上的一些讨论,更激发我们都想有一个机会,了解自己的父亲更多一些。在那些一个个父辈们战斗过的地方,和很多人一起交流,才能知道很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事。如今回过头来再次审视,才能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们能够在恶劣艰苦的环境下取得了最后的成功,这不只是对我,相信对所有人也都弥足珍贵。”谭泾远最后说。

  真切的理解、深刻的感悟,这便是寻访他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第四个感受。

  严晓燕从2001年起走访多地寻访老兵,她父亲是新中国成立前曾跟随粟裕八年的侦察科科长严振衡。作为一名特别的寻访者,严晓燕给我们讲述了寻访几位上海兵的故事:

  ———上海兵郑大方,外号“郑大炮”,因在阵地上做战斗鼓动思想工作很出色得此外号。1944年在新四军与日伪军的安徽“杭村战斗”中牺牲。当年战友、如今已年过九十的原空军指挥学院副院长徐超反复强调:“战斗眼看就要取得胜利了,三营教导员郑大方却被子弹射中胸膛。”

  ———上海女兵顾燕,1943年牺牲时年仅22岁,如今长眠在川沙烈士陵园中。

  ———上海女兵李珉,1940年牺牲前向战友们说:“同志们,革命流血不流泪。”陈毅《记遗言》一诗赞誉:“一言九鼎重千秋”……

  寻访中,严晓燕十分感慨父辈们这样一句话:“我们流血牺牲,受再多的苦也要为了下一代打江山,这是我们这个时代青年肩负的使命。”严晓燕说:“我想,今天我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在享受个人自由、寻求个人发展的同时,也应该做一个对国家、对民族、对他人负有责任的人。”(梁建刚 夏俊 周楠 廖勤 郭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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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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