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杀女煮尸案”上演“罗生门” 疑凶互指

　　检察官形容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件”，年仅3个月大的都都，在房间内被自己的母亲唐秀艳亲手杀死，又被外婆和母亲煮尸后灭迹。但是，对于唐秀艳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却衍生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检方认为是唐秀艳的丈夫顾秀华“胁迫”唐将女儿杀害，但顾秀华坚称自己没有威胁唐秀艳，是唐在“陷害”他。

　　昨日，案件在佛山中院二审开庭，顾秀华及其代理律师提出了另一个“版本”以及种种疑点，让一审认定顾秀华是其中一名“杀人凶手”的判决顿生疑雾。案件并未当庭宣判。

　　文/记者刘艺明、唐金凤

　　一审认定

　　“版本”一：顾秀华胁迫妻子掐死女儿

　　一审法院认定，2006年6月23日，顾秀华的妻子唐秀艳在黑龙江省佳木斯市生下女儿“都都”。同年8月，唐秀艳与其母亲沈英(已判刑)带着都都来到佛山，与顾秀华一起居住在禅城区红棉新村一出租屋内。

　　同年9月，顾秀华与唐秀艳因感情问题多次发生争吵，顾秀华向唐秀艳索要分手费，并多次对唐秀艳、沈英进行殴打。2006年9月25日，顾秀华再次与唐秀艳发生争吵，又对唐秀艳进行殴打。至次日凌晨2时许，顾秀华将卧室门反锁后，在房间内以杀害唐秀艳、沈英、都都相威胁，逼迫唐秀艳杀死都都。唐秀艳被迫在房间内将都都掐死。

　　此后，顾秀华提议将都都的尸体煮了后再作处理。同日11时许，唐秀艳到朋友何某的出租屋，将何某骗出去打扫卫生后，与沈英一起煮尸。同月27日8时许，顾秀华与唐秀艳来到出租屋，唐秀艳与沈英将都都的遗骨装进塑料袋内，并将该塑料袋及煤气炉扔进附近河涌。

　　沈英和唐秀艳在2007年就被禅城区法院判刑，唐秀艳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获轻判的原因是其“被胁迫参与犯罪”。

　　顾秀华“反咬”

　　“版本”二：唐秀艳杀死女儿报复嫁祸

　　顾秀华此后化名“赵义国”和女友阿妍辗转潜逃，后来回到佳木斯市。2011年9月15日被佳木斯市警方抓获，一审以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15年。顾秀华不服上诉，案件昨日在佛山中院二审开庭。

　　昨天的庭审中，顾秀华当庭说出了事件的另一个版本。他称，案发当日他们的确有吵过架，原因是他赌输了钱。后来，他姐夫的妹妹“肥婆”(黄某杰)来到他住处，唐秀艳说要给女儿都都喂奶，就和沈英进了房间，顾秀华下楼送“肥婆”，“我从楼下回到住处时，唐秀艳就说她把都都掐死了。”

　　唐秀艳为什么要把都都掐死并且“嫁祸”给他，顾秀华当庭称，这是因为唐秀艳知道了他外面有女朋友，所以要报复他。顾秀华甚至还否认了自己有实施家暴。

　　疑团1 证言多处“矛盾”？

　　顾秀华辩护律师在审庭中指出，一审法院认定的众多证人证言，其实存在众多矛盾。

　　例如沈英在前两次的笔录中描述称，当时顾秀华叫她进屋，她走进案发卧室看到女儿双手掐着外孙女的脖子，她上前让唐秀艳赶紧松手，但顾秀华告诉唐秀艳，“你不掐死她我就打死你们母女二人”，女儿在顾秀华的逼迫下掐死了小都都。不过，唐秀艳则供述，沈英进到案发卧室，唐秀艳直接哭着告诉沈英“我亲手掐死了都都”。

　　另外，辩方对杀人时间提出了质疑。“肥婆”在笔录中称自己“回到住处的时间是2006年9月25日晚上9时左右”。此前顾和唐都表示案发时“肥婆”在现场，但一审法院认定的案发时间是次日凌晨2时，这之间时间相差太大。

　　检方：

　　是创伤后记忆混乱

　　检察官承认了初期沈和唐两人的口供的确存在混乱的情况，不过他们已经为此进行了司法精神病鉴定，证明了她们有完全刑事能力，口供之间的差异在司法精神病和创伤学研究里，可以归咎为创伤后应急障碍造成的思维混乱。

　　疑团2 顾是“凶手”凭据是孤证？

　　辩护律师还认为，案件的证据并不充分，并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一审认定的19份证据里面，真正指认顾秀华杀人的只有两份证据。”律师说，这两份证据分别为唐秀艳和沈英的证词。沈英的证言更大程度只能证明确实是唐秀艳亲手杀害了孩子，不能证明顾秀华有胁迫。指证顾是“元凶”的证据则仅仅只有唐秀艳的证言，因此一审法院认定顾是凶手，仅仅是凭借着唐秀艳的口供这一“孤证”。

　　检方称，在顾秀华和唐秀艳的故意杀人案件中，在秘密空间实施了对小孩的杀害，这就是日常常说的“密室杀人”案件。在证据体系里，辩方强调证据之间的细节问题。

　　检方：“密室杀人”两方指认即可

　　“我们知道，有三个人共同做一个行为，两个人共同指证另外一个人参与，另外一个人拒绝承认作案但承认在场，同时有其他证据证明犯罪事实发生，这就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检察官还指出，一审判决里面认定的证据已经“穷尽取得证据的可能”。在现有证据体系里面，能够证明案发时顾秀华在共同犯罪中参与的程度以及他起的作用，导致这个危害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