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疑凶隐姓埋名11载落网救助站 72岁仍身手敏捷

　　出租房深夜传出呼救声

　　2002年7月17日22时10分，河北省唐山市栗园镇某村一出租房院内，传出一声惊悚的呼救声。附近一村民循声赶来，发现出租房院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村民拍打门环欲探个究竟，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应声：“等一下，我去拿钥匙开门。”

　　这名村民听出，回答他的是这个院子的租住人齐大夫。齐大夫60多岁了，擅长针灸，四里八乡的村民有了小毛病都爱到这儿来。可左等右等，这名村民也不见齐大夫来开门。明明先听到女人的呼叫声，可叫声很快就没了；明明说拿钥匙开门，怎么一直不见人影？他越想越不对劲，忙叫来了左邻右舍。大家进到屋内发现骇人一幕——血泊之中卧着一具女尸。

　　血案突发，夜幕下的小村庄顿时睡意全无，不一会儿村外传来阵阵警笛声。

　　唐山市公安局开平分局刑侦大队立即展开现场勘查：死者身中数刀，系失血性休克死亡。凶手残忍、老辣，现场有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有村民认出，死者是邻村的一名已婚妇女，生前经常找齐大夫看病。

　　齐某有重大杀人嫌疑。开平分局当即部署警力在各主要出入口和市区车站盘查、布控。

　　揭开嫌疑人特殊的人生履历

　　为查明嫌疑人齐某的真实身份，专案组几经辗转，在河北遵化找到了齐某的表弟。据其表弟反映，齐某曾在监狱服刑多年，上世纪80年代末获释，曾在遵化行医为生，去了开平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民警走访了唐山市有关部门，揭开齐某一段特殊的人生履历——

　　他先后在河北丰润、遵化读书，后来到新疆一所测绘学校上学。在新疆期间，他偷越国境进入前苏联。作为一名偷渡者，他在异国以卖水果为生。

　　一次，他和当地居民发生冲突，结果被警方拘留。在拘留所的日子里他饱尝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凄苦，直到有一天，一名前苏联军官出现在他面前，这名军官来自一个曾令世界为之胆寒的组织——克格勃。

　　他在克格勃经受了严格的特工训练，之后从东北潜回国内。就像上世纪70、80年代许多反特电影中的情节一样，他的行踪没有躲过公安机关敏锐的目光。上世纪70年代，他因间谍罪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

　　72岁老者仍然身手敏捷

　　专案组民警与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打过交道，但是，遇到昔日的克格勃间谍还是第一次。10余年来，开平分局刑侦大队为追捕齐某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齐某几乎没有让警方抓住过一点蛛丝马迹。

　　转眼到了今年4月，开平分局逐案会诊后，将追捕齐某列为重中之重。近11年过去了，齐某还在不在人世？对此，分局党委态度鲜明：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查个水落石出，给被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刑侦大队责成副大队长杨志刚、探长赵金伟、刑警刘治国专攻此案。在梳理多年来追捕齐某的各种资料后，他们将工作重心放在了遵化市。3名民警驱车往返于开平和遵化之间，展开了广泛深入的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大量走访，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见过齐某的知情人。

　　据知情人回忆，2008年的一天，他在街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跟上去仔细一看，正是多年未见的齐某。他原来和齐某很熟，也知道他进过监狱。于是，就搞了个恶作剧——他突然用手指顶住齐某的后腰，低声说道：“别动，公安局的。”齐某先是一愣，继而满脸惊骇地扭过头来。见是故人，齐某显得很冷淡，猛地转身奔向路边一个公厕，边跑边说：“我先方便一下。”

　　这位熟人在外边等了老半天也不见齐某出来，正纳闷的时候，正好一辆载客的两轮摩托车从公厕前驶过，只见时年已经72岁的齐某一下冲出来，敏捷地跨上摩托车后座，一溜烟地跑了。

　　这是案发6年后齐某第一次进入人们的视线，也是警方获取的一条最有价值的线索。据知情人反映，当时齐某两手空空，正不紧不慢地在街头信步。民警据此推断：他不应是路过或者短暂停留，而应该住在遵化。

　　他拄着双拐重返开平

　　新一轮的排查开始了，最终旅馆和出租屋都查无踪影，这让民警陷入了新的谜团——一个大活人，怎么也得有个住的地儿吧？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3名民警认为齐某唯一的居住地就是救助站。

　　经过遵化市救助站网上信息查询，民警发现在新疆乌鲁木齐救助中心有一个“李明”与齐某年龄相当。开平分局随即向乌鲁木齐警方发去协查通报，不久当地警方传来“李明”的照片。经遵化市救助站部分工作人员辨认，确定这个“李明”就是齐某。

　　7月15日，由唐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命案大队副大队长杜志辉、开平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杨志刚、中队长郭炳刚组成的追捕组远赴乌鲁木齐。7月17日，在齐某杀人整整11年后，抓捕民警出现在他面前。

　　随着齐某的落网，栗园镇杀人积案终于水落石出。据齐某交代，他在栗园镇某村租房开针灸门诊期间，与被害人日久生情。2002年7月17日晚，被害人索要钱财未果，与齐某发生争吵。盛怒之下，齐某抄起菜刀对其猛砍，直至被害人气绝身亡。听到院外传来敲门声，齐某应付一声后便冲进卧室取出5000元钱，从后院越墙而逃，连夜从开平逃到遵化，短暂停留后又逃往内蒙古，从此化名“李明”以针灸行医谋生。

　　11年里，他躲过了警方的持续追捕，但腿部疾病让他被迫走进内蒙古宁城县救助站求援，后被送返遵化。本来，他以为在遵化救助站可以颐养天年，不料偶尔的一次外出让他在街头遇到了熟人，他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旅。腿脚越来越不灵便，走投无路的他只好进了新疆乌鲁木齐救助中心。

　　当年犀利的眼神已然浑浊、迷茫，昔日敏捷的身体如今需要双拐支撑。7月19日，犯罪嫌疑人齐某在民警的押解下再次踏上开平这片土地。他身上交织着时代的风云际会和命运的跌宕起伏，抛开这些纵观其人生——早年弃父母投外邦，他不孝；中年背叛祖国，他不忠；晚年残害人命，他不仁！　　记者 张建林 谌 璐 通讯员 孙贵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