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国家发改委的消息说,“珠三角”有望成为中央、省、县三级政府架构试点地区,通过减少政府级次,最终形成中央、省、县三级政府架构。这表明,一项重大的国家治理结构改革起步在即,并可望推向全国。
三级政府架构是国际通行模式,其治理层级相对为少,治理效率则相对为高。这有似于企业减少管理层次,实行所谓“扁平化管理”,好处是企业最高决策者的意图、指令可以基本直达执行者,资源配置效率亦相应提高。因为减少了中间环节,所以减少了指令、资源在中转中的耗损。
历史地看,我国治理层级屡有变迁。秦统一中国后采用“郡县制”,就是一种三级治理架构。后来,除少数时期外,地方治理层级越来越多,清代已变成“督—抚—道—府—县”五级,加上中央有六个层级。但据学者研究,古时虽然治理层级多,但政府机构少,官员员额有限,所以效率仍然算高的。
按照宪法规定,我国地方政府是省、自治区与自治州、县、自治县、市两级。但在实际运作中,演变成省、地区、县、乡镇,整个国家的政府架构有五级之多。政府有发文件、开会部署工作的“惯例”,中央一旦出台政策,往往要逐级开会、转发文件,才能一级级传达到基层。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治理层级过多,必然带来治理效率低下。
我国是一个中央集权国家,法与令往往自中央出,地方政府层级过,具体有三大弊端:一是政令在执行过程中容易走样走调,出现了“政令不出中南海”的痼疾。二是资源配置效率不高,比如财政下拨的救灾资金、农业补贴等,往往被层层克扣或挪作他用。三是凡事必须层层“打通关节”,降低了办事效率,而且滋生腐败。
减少政府层级,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裁撤机构,斥退冗员,极大降低我国行政成本。官员员额庞大,官民比例畸高,审批和监管上架床叠屋,行政成本竟然是英、美、日等发达国家的五六倍。要解决这个问题,目前可以马上着手的,就是减少治理层级,它带来的将是一个精干、高效、节省的地方政府架构。
采用三级政府架构,本质是让治理重心下移,通过权力下放,激活与释放中国社会的活力。改革开放30年的最大成就,就是激活了中国人民在经济领域的活力与创造力。改革地方治理架构,目的也是要激活地方治理的活力和创造力,从而激活更多社会活力。
下放权力,就要科学划分和规范各级政府的事权与财权。目前,县级政府在某些方面事权不足,在某些方面如社会保障、义务教育等,责任重大而财权有限。今后,县级政府要对本地方治理负主要责任,相应地,就应当得到必要的事权和财权。在县与原来作为婆婆的地级市“脱离关系”后,县是地方治理的重心,而地级市则作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引擎。
国家发改委官员说,珠三角将在这方面先行先试。但在此之前,湖北已作了省直管县级市的探索,实践证明,“直管市”经济社会发展较快,经济社会活力更强。珠三角先行先试,应该并不排斥其他地方跟进。(本报评论员 杨于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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