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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遇的极寒 他们是一群“供热候鸟”

2012年12月25日 10:01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 昨天,司炉工侯久龙用铁耙子捣碎燃烧炉中的煤焦,以保证煤炭充分燃烧。实习记者 和冠欣摄

  -13.7℃!北京近十年12月日低温的极值,出现在昨天凌晨。

  寒夜中,当千万市民在温暖的被窝里休息的时候,在城市的一个个供热中枢,一群群满脸煤灰的供热工人,正冒着凛冽的寒风,挥钎抡铲,为城市加温。

  他们中,很多人是逐冬而来、春暖离开的“供热候鸟”。他们的心,与首都的冷暖紧紧相连。

  寒夜露天碎煤

  冻得脸都没了知觉

  凌晨4时,北京金房暖通公司冠城园锅炉房煤库内,电铲车已经张开大嘴,做好上煤的准备。刚进屋暖和了一会儿的输煤工李宏、李德宽赶紧套上棉大衣,跑出锅炉房,麻利地爬上3层楼高的装煤平台。

  借助灯光,记者环视四周:足有6层楼高的煤库,向南的一面完全没有外墙,东西两侧窗子也没了玻璃,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上钎子!煤结块了。”正在挥锹铲煤的李宏朝李德宽大声喊道。果然,几块冻结在一起的大煤块已经堵住了送煤口,再不处理,锅炉里的煤就供不上了。

  手攥钎子把头顶在胸前,对准结块的煤使劲挺了一下腰,一大块冻煤就这样被瘦小的李德宽打碎。啪啪啪,几次锹起锹落,煤块子散成小粒,顺当地透过10厘米见方的筛子,哗啦哗啦地落入传送带中。

  “进炉的煤,都得加水,这样烧得更充分,污染更小。”虽然才来了两个月,李宏已经很熟悉“业务”了。“前几天不这样冷,喷了水的煤粒子也不结冰,周末这两天真冷,你看这破不碎的煤块都堆成小山了。”果然,百余冻煤块堆成了小山包。

  记者接过钢钎掂了掂,足有10公斤。“这活儿锻炼身体!”李宏半开玩笑地说。而锅炉房负责人张希泽却皱着眉头告诉记者,碎煤这道工序,给两个输煤工增加了50%的工作量。

  40分钟过去,一次添煤结束,5吨煤顺利入炉。拍打下满身的煤灰,两名输煤工可以回屋暖和一会儿。洗脸的时候,李德宽嘀咕:“我这双手咋感觉没碰到脸呢!”李宏凑过来拧了他脸一下,问:“有感觉吗?”

  “没有。”李德宽老实回答。

  “这就对了,冻僵了!”李宏说着,转过身去,将双脚和双手都伸到暖气旁……

  夜半炉盖掀开

  热浪烫得脸生疼

  凌晨3时,在冠城园锅炉房工作了近20年的司炉工侯久龙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炉膛温度在过去一刻钟下降到45℃,这说明炉排上的煤结焦了,燃烧不充分不但会影响产热,还会增加污染。

  “一会儿开炉盖时,你离远点儿。”老侯操着浓浓的河南口音嘱咐记者,同时递过来一副发烫的劳保手套。

  出了控制室,只需7步,就能走到3号炉第三个炉盖前。低头看看防护服、劳保手套,确认安全后,老侯一手拎起4米长的铁耙子,一手转动盖栓。

  “小心!”打开炉盖的瞬间,一股热浪突然袭来,离炉盖口足有两米的记者不由得快速后退几步。“里面还是挺好看的。”从一侧观看炉膛,里面好似千万个喷花烟火齐放,一片“火树金花”。

  “你瞧,四边儿的火花蹦得多欢。”瞄了半天的老侯发现,炉膛中间那堆煤还黑着,恐怕就是这些“捣蛋鬼”让炉子降了温。

  “当”的一声,铁耙子杆与炉盖外圈碰了一下,顺利插进去。戴着劳保手套的双手捏紧耙子把,使劲搅和了几下,又迅速抽出。进去前还是黑黑的耙子头,出来时已经烧得通红。而记者和老侯的脸,此时都被烤得生疼。

  关上炉盖,锅炉房的赵工告诉记者,结焦的煤不及时清开,炉排就会被烤化变形,严重的还会烧塌炉子。

  “燃煤锅炉不比燃气锅炉,一分一秒都不能合眼。”老侯的搭档吴述银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连熬了几个通宵,可他还得强打精神,因为马上就到了仪表检查时间。带着记录本、蹬上厚底鞋,吴述银迈步爬上了6层楼高的锅炉检修台……

  脱硫水管冻住

  手伸进高碱水中

  忙碌的一夜,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当东方泛出鱼肚白,即将下夜班的供热工人遇上了一件意外事故。

  “脱硫塔水管冻住了,弄好了才能交班。”带班的锅炉房负责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这些下了夜班的工人去处理,因为来接班的工人,得负责锅炉运行安全。

  8时30分,交班会刚开完,侯久龙、吴述银、李宏、李德宽每人手里拎着一件工具,快步走到锅炉房东墙外的冷凝塔下。

  “我带着记者先上去看看情况,喊你们再上来。”老侯做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冷凝塔检修架很窄,一般不安排两人以上同时上架。

  提着铁扳手,一路踏上被碱水“拿”得发了白的铁梯,老侯小心地绕过各种管线,来到喷水管的近前。脱掉手套,用手指敲了敲,他对记者摇摇头:“冻结实了,非得拆下来用热水烫。”

  说干就干。扳手卡到位,手腕一用力,“嘿”的一声,喷水管松动了。再一用力,又松了些。很快,一条5厘米粗的喷水胶管卸了下来。

  没一会儿,几条卸下的水管被归拢到了一起。“放!”四个人,八只手,一齐将水管放入滚烫的热水中。冒白烟儿、水变浑,水管内冻结的冰块松动、脱落。

  记者还没来得及用相机记下这一瞬间,几只手又伸了进去,将水管拎出来。“我们可不能等你,冷凝塔上还等着用。”老侯等人的手再出水面时,已被池中融出的碱水“烧”得通红。

  噔噔噔跑上去,三下五除二安完几根水管,老侯才回过头告诉记者,锅炉燃烧后的废气中有大量污染物,非得用这水管喷出的碱水来中和烟气才能达标。“碱水管坏了,咱这大烟囱得向空中排多少污染啊!”

  记者抬头,只见大烟囱口中冒出的是滚滚的水蒸气,而背景,则是北京湛蓝的天空。

  临下班,侯久龙、李德宽两位稍微年长的掏出公交卡,背面都贴着各自孙子的照片。而李宏则掏出手机,问老家的妻子小麦是否卖了好价钱。这些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北京供热的“候鸟”,只有在工作之余,才有时间思念家人和记挂庄稼……

  短评

  感谢,为城市“保暖”的人

  学梅

  在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共有两万名这样的“供热候鸟”——他们冬来春走,逆温而飞。北京的采暖季,正是他们的农闲时,于是,利用这段时间,他们来到北京,24小时为我们守护温暖。

  粗看这个行业的招聘启事,要求不高:男性,18周岁以上,身体健康即可。薪水也不高,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元。

  体验他们的工作,技术含量不低:碎煤、推砟、司炉、维修……看似简单重复,却不容易,既要把暖气烧足,又要节约能源。

  从事这份季节性工作,付出不小:元旦、春节万家团圆,他们却要独在异乡坚守岗位,不得不与家人分离。

  再看招聘启事,发现不同的公司共同强调一条——责任心强。是啊,手里攥着万千百姓的冷暖,没有责任心,吃不了苦,怎么行。

  当窗外是十年不遇的极寒,当我们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享受天伦之乐,不应该忘记他们——那些为城市“保暖”的人。让我们以最大的诚意向他们致敬! (记者 王东亮)

【编辑:史建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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