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收瓷瓶被碰得头破血流 收瓷碗被砸得遍体鳞伤

　　利剑出鞘

　　——电视专题片《永远在路上》第四集

　　我们加强对巡视工作的领导，擦亮巡视利剑，聚焦发现问题、形成震慑。各省区市党委、部分中央部委和国家机关部门党组(党委)规范巡视工作，形成了上下联动态势。巡视成为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支撑，凸显了党内监督制度的力量。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第六次全会上的讲话

　　本集梗概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巡视是党内监督的重要方式。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加强和改进巡视工作，明确巡视工作定位、提出巡视方针，聚焦问题、突出重点、创新方式，一大批腐败问题和线索因巡视而被发现。2013年底，中央巡视组进驻山西，由此揭开了山西“系统性、塌方式腐败”的盖子，随后的一系列反腐举措震动山西；江西省委原书记、十八大后第一个因贪腐落马的副国级官员苏荣因中央巡视发现的线索而被查处。被查处的中管干部中，超过一半的问题线索也是由中央巡视组移交的。实践证明，巡视监督成为全面从严治党的有力支撑和重要手段。利剑出鞘，直指问题，形成了有力震慑。

　　案例1 “底线不能破，破了以后就收不住，破一次就收不住”

　　“山西之所以出现塌方式腐败，我的体会就是相互作用的过程，下面也对上面有影响，上面也对下面有影响；山西的整体风气对我本人也有影响，我的行为也对山西的风气有影响。”

　　“开始的时候有这个拒收的这种情况，随后就是有选择的，一部分人关系好，比如说咱们关系密切，我收，关系不密切的不收，再发展把这个收钱收物不当成多大的事，这个底线不能破，破了以后就收不住，破一次就收不住。”

　　“过去这些年说实在的，山西确实存在反腐力度不大、失之于宽、失之于软的问题，中央抓反腐非常必要也非常及时。尽管把我抓住了，但是我也感觉到就得这么做，不然的话不行。”——聂春玉的忏悔

　　聂春玉，2014年8月被中央纪委调查，当时任职山西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在此之前，2003年到2011年间，聂春玉在吕梁市先后担任市长、市委书记。他落马的主要原因，是在吕梁任职期间大肆买官卖官，严重程度在山西全省都相当突出，吕梁也因此成了山西“塌方式腐败”的一个典型缩影。

　　案情回放：

　　2002年左右，煤炭需求随着经济发展迅猛上涨，煤价急剧攀升，由此开始的十年，被称为煤炭产业的“黄金十年”。吕梁市由于煤炭资源丰富，在这十年里飞速发展，从2000年前GDP全省倒数第一的最贫困地区，到2010年GDP排名全省第四，增速全省第一。许多人一夜暴富，但心态也一夜失衡，权力和金钱相互缠绕的黑色链条也随之生长、逐渐蔓延。

　　去吕梁任职之前，聂春玉在山西省委政策研究室、省发展与改革研究中心做了20多年的研究工作，理论水平在山西小有名气。2003年，48岁的他调任吕梁，第一次走上掌握实权的领导岗位，随后他在吕梁主政的8年，正好赶上煤炭经济的黄金时期。然而，经不住利益的诱惑，很快就迷失在权钱交易之中。

　　当一个地方的主要领导权力观发生了扭曲，把执掌的公权拿来做利益交换，对整个政治生态就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政治生态一旦败坏，就会使一些政治上不坚定的干部滑到跑官、买官的邪路上去。许多被调查处理的吕梁干部都提到了当时的污浊的风气和环境，这些人既被它所影响，但同时自己又变成了这种风气和环境的一部分。

　　刘广龙，多次以过年“看望”的名义，送给聂春玉总计上百万元，在聂春玉的帮助下，由汾阳市代市长升任中阳县委书记。吴俊平，共分13次送给聂春玉总计上百万元，聂春玉帮助其由柳林县副县长升任吕梁市煤炭工业局局长。

　　据调查，这些有买官行为的干部，也都收受了下属和企业的钱财。吕梁的从政环境，就这样进一步恶性循环。而聂春玉自己在卖官的同时，也热衷于向上跑官要官。每次到省会太原，他都忙于吃请送礼，经营关系。

　　执纪者说：

　　“他主要是大肆卖官鬻爵，我们调查过程中认定有30个人给他行贿，这30个行贿人中间有29个人是党员干部，这29个党员干部遍及吕梁市所辖全部13个县市区。这些党员干部给聂春玉行贿的同时，也在收受他下属党员干部的贿赂。聂春玉他自己跑官、买官、卖官，自己带头把整个班子、整个队伍带坏了。所以从十八大以来，就是吕梁市当地共有5名地厅级干部、83名县处级干部，因为违纪问题受到党纪政纪处分，其中17人被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董芳(中央纪委案件审理室工作人员)

　　警钟长鸣：

　　当政治生态整体恶化，发生塌方式腐败是必然的结果。回顾整个过程，身在其中的每个人都有责任，主要领导无疑负有更大的责任。

　　政治生态如同自然生态，一旦受到严重污染，治理起来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山西落马官员之多、“塌方式腐败”之严重，令人触目惊心。但是，想要扭转被污染的生态，就必须敢于直面问题、刮骨疗毒。

　　案例2 “不仅毁掉了我自己，也坑了老婆，害了儿子，将全家带上经济犯罪的深渊”

　　“你在这个地方当主要领导本应严格约束自己，为百姓谋利益，可是你的家人上这儿来谋好处，把你主政的地方变成了谋取私利的领地，这就叫权力异化，忘记了权力是谁给的，应该依靠谁，为了谁。现在就放我出去我都没法出去，怎么去见熟人、同学，特别是老领导，我无法去见面，我没脸去见面。”

　　“我用四句话把我这个犯罪过程反思了一下，叫作收受别人的陶瓷瓷瓶，被碰得头破血流；收受别人的陶瓷瓷碗，被砸得遍体鳞伤；收受别人的书画字画，将政治生命化为灰烬；收受别人的钱财和贵重物品，使自己跌入了经济犯罪的万丈深渊。”

　　“不仅毁掉了我自己，也坑了老婆，害了儿子，将全家带上经济犯罪的深渊。他们如果不是书记的老婆、书记的儿子，没有我这个省委书记，什么都干不成，不会出现这个问题。”——苏荣的忏悔

　　苏荣，十八大后第一个因贪腐落马的副国级官员。在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之前，历任吉林省委副书记、青海省委书记、甘肃省委书记、江西省委书记。2013年，中央第八巡视组在江西省巡视时，陆续有人向巡视组反映苏荣在江西主政时的各种问题，尤其是反映苏荣的家人、亲戚在江西插手工程建设，插手干部人事，收受钱财的问题非常突出。经中央纪委调查，很多反映的问题被查证属实。

　　案情回放：

　　苏荣的妻子、儿子、女儿、弟弟、乃至各种远房亲戚，很多人都曾经利用他的权力为人办事，收受好处。

　　苏荣的妻子于丽芳在当地被称为“于姐”，很多人反映她在当地擅权干政，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江西景德镇是有名的瓷都，于丽芳非常喜欢瓷器，为了托她办事，不少人投其所好，买来各种名贵瓷器上门送礼，于丽芳来者不拒，甚至主动索要。

　　苏荣把一些官员介绍给儿子苏铁志认识，苏铁志于是通过这些官员帮朋友拿项目，从中收取巨额好处费。当年苏荣用手中的权力，为全家老小换来了各种各样的“好处”，而现在，每个人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苏荣不仅毁掉了自己的小家庭，作为省里的一把手，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可避免地在下属中间产生恶劣影响。

　　苏荣案中第一个被查实的线索，是涉及南昌钢铁集团改制过程中资产贱卖的问题。苏荣指示省国资委必须选择某一家特定企业为合作对象，又硬性要求降低国有资产评估价格，贱卖给这家企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接近10亿元。这背后，是苏荣的妻子和女儿收受了这家企业的巨额好处费。尽管要执行这个指示，必然有不少工作要违反相关程序和规定，但由于这是省委一把手的指示，很多人还是按苏荣的意愿去做了。也有干部在这件事上坚持原则，结果遭到了打击报复。

　　苏荣在江西收受了多名下属的贿赂，并相应地在人事安排上给予“关照”。当时担任江西省地税局局长的王平，为了获得苏荣的提携，送给苏荣的妻子于丽芳上百万元现金。而他自己作为地税局的一把手，也并不拒绝下属的贿赂。

　　执纪者说：

　　“我觉得苏荣案件应该讲教训是很深刻的，如果像苏荣这样，起一个坏的示范作用的话，那这些受影响的干部，他也会带动他下面这些人，一级带一级，他就会对这种政治生态建设，对这个环境建设，从省到市到县就一直这么影响下去，所以这种破坏它是一种全局性的，是一种导向性的，很坏的一个导向。”

　　——张甫(中央纪委纪检监察室工作人员)

　　警钟长鸣：

　　当一名省委书记出于私利，对坚持原则的干部打击报复，产生的恶劣导向作用是可想而知的。当衡量干部的标准黑白颠倒，各种跑官要官、买官卖官的行为自然难免大行其道。

　　选人用人腐败被称为腐败之源，因为一旦正常的干部选拔规则受到破坏，就会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的局面，带来方方面面的腐败。严查选人用人腐败，是政治生态治理的一大关键，巡视工作剑指的重点就包括这个问题。

　　聚焦发现问题 形成有力震慑

　　巡视工作始终坚持问题导向，这是一项基本的原则，就是说巡视组是直奔问题而去，盯住重点人，重点事，重点问题。

　　巡视组反馈的意见代表中央的要求，被巡视党组织按照中央巡视组反馈的意见，一条一条进行整改，做到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省区市的巡视工作主责在省区市党委，省区市党委书记的关于巡视工作的讲话，已经不再抽象空泛，能够做到见人、见事、见问题。

　　——张本平(中央巡视办副主任)

　　十八大以来，巡视工作聚焦政治巡视。重点检查党的领导核心作用发挥情况，党的建设、全面从严治党责任落实情况，领导党风廉洁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是否有力。

　　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坚决贯彻中央要求，与时俱进改进巡视工作。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巡视组已开展十轮巡视。从实现对31个省、区、市巡视全覆盖，到对中央企业和金融机构巡视全覆盖，再到对中央和国家机关全面开展巡视，本届任期内实现巡视全覆盖的目标正在实现。巡视的强度、力度全面提升，形成了有力震慑，在从严治党、从严治吏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2016年2月十八届中央第九轮巡视对辽宁、安徽、山东、湖南四省进行“回头看”。2016年6月，中央第十轮巡视对天津、江西、河南、湖北四省市开展“回头看”。

　　巡视在实践中不断创新方式方法，从常规巡视到专项巡视，再到杀“回马枪”，体现了党内监督的韧劲和严肃性，使巡视真正成为发现问题的尖兵，同时也督促各级党组织真正把管党治党的政治责任扛起来，推动管党治党从宽松软走向严紧硬。

　　巡视是党内监督与群众监督的有机结合，充分发挥了人民群众监督的积极性，有利于摸清党员干部队伍这片“森林”的总体情况，为选好人、用对人提供依据。省市区积极探索了市县巡察工作，形成了巡视巡察工作网络格局。十八大以来的实践证明，对巡视工作的一系列改进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在山西，省委的巡视已经完成了对市、县、区的全覆盖。与此同时，新一批干部的选拔任用工作正在进行当中。引人注目的是，山西省委首先把吕梁作为干部选拔的试点城市，希望在昔日的“重灾区”首先做出示范。

　　政治生态的破坏，并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要修复曾经污染的生态，让它重新变得风清气正，也并非一两天就能完成。良好的政治生态、从政环境，需要持之以恒地去呵护和培养，需要一砖一瓦，按照严格的规矩和标尺，踏踏实实地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