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世通案撼动华尔街 SOX法案力挽狂澜

◎每经记者 孙宇婷

　　之前发生在中国的数轮证监风暴，在净化市场的同时，也为政策法规的出台提供了实施空间。反映在二级市场上，指数表现往往是先抑后扬。类似的桥段，同样在有着更长证券史的华尔街上演着。《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梳理最近十几年美国重大证监风暴后发现，无论是安然、世通的惊天造假案，还是“麦道夫骗局”和帆船集团内幕交易案，每一次丑闻都在随后引发了彻底的整肃行动，进而促成了相关制度的改革。而每一次证监风暴后，短期内市场往往承压下挫，但同时也吹响了下一轮牛市的号角。

　　发生于21世纪初期的安然和世通财务造假案的先后曝光，不仅造成了投资者对上市公司、中介机构以及监管层的极度不信任，更直接推动了《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以下简称SOX法案)的出台。这个“紧箍咒”于2002年7月底正式生效，美股在当年9月见底，此后步入长达5年的牛市。

　　安然、世通财务造假接连曝光

　　　最早成立于1930年的安然公司，在董事长兼CEO的肯尼斯·雷的大力领导下，实现了跨越式发展，由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天然气经销商，逐步发展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采购商和供应商以及世界最大的电力交易商、能源批发做市商和电子商务交易平台。

　　安然创造的神话被市场津津乐道，随着业务越做越大，安然公司的销售从1990年时的59亿美元爆发式地增长至2000年的1008亿美元，期间净利润更是翻了4倍。毫无悬念，安然公司成为了证券投资者眼中的明星股，赢得了无数赞誉和追捧。2000年8月，安然股价攀升至史无前例的90.56美元。

　　然而，2001年，如日中天的安然公司突然发布了令外界猝不及防的负面财报，当年三季度公司总亏损达到6.18亿美元。此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盯上了安然，要求其主动提交公司的某些复杂交易细节，并随后启动了对安然公司的正式调查。

　　在监管机构、舆论和市场的强压下，骄傲的安然终于低头认错，承认公司做了假账：1997年到2001年间，虚报利润5.86亿美元，且未将巨额债务入账。

　　此后，随着“地雷”接二连三被引爆，不断累积的利空之下，安然股价一路重挫，在不到一年时间里，从近百美元跌破1美元。同时，公司财务窟窿越来越大，终于在2001年12月正式向法庭申请破产。至此，一个证券界的传奇终结了。

　　当人们仍在为安然的轰然坍塌而唏嘘不已时，世通公司会计造假案也被揭开，再度在美国乃至全球引起轩然大波。

　　成立于1983年的世通公司，曾经是美国第二大长途电话公司。2002年4月，世通公司发布巨额亏损财报，并称公司有300亿美元债务在身。消息发布后，公司股价随即大跌，公司时任CEO埃伯斯被迫辞职。

　　世通公司随即开始了一次常规审计，公司内部审计师发现，从2001年初开始的五个季度中，世通公司将38亿美元营业开支计入资本开支项目，如果调整回正常记账方式，世通在上述期间本应为巨亏。同年6月，SEC指控世通公司财务欺诈。一个月后，世通公司宣告破产并申请破产保护，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破产保护案。

　　实际上，2002年初以来，世通公司经营状况日渐恶化，股价也跌跌不休。财务造假曝光后，世通公司次日即宣布停牌，当时公司股价已经跌至83美分。受世通公司股价狂跌影响，美国多个州立养老基金在世通公司的投资上损失惨重，仅纽约州养老基金的损失就达3亿美元。而那些向世通贷出数十亿美元资金的银行，包括摩根大通、花旗和美洲银行，在世通公司造假消息曝出后，股价也纷纷大跌。

　　无巧不成书，负责安然公司及世通公司外部审计的都是当时全球第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安达信。

　　美股“先苦后甜”道指迎五年长牛

　　　随着安然公司和世通公司财务丑闻相继曝光，投资者对上市公司、中介机构及监管层的信心大打折扣。为了改变这一局面，美国国会和政府加速通过了SOX法案。

　　SOX法案规定，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和财务总监必须对呈报给SEC的财务报告予以保证，确保其完全符合证券交易法，在所有重大方面公允地反映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此外，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必须包括一份内控报告，并明确规定公司管理层对建立和维护财务报告的内部控制体系及相应控制流程负有完全责任。同时，财务报告中必须附有其内控体系和相应流程有效性的年度评估。

　　SOX法案的出台意味着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不仅要保证其财务报表数据的准确，还要保证内控系统能通过相关审计。最关键的一点是404条款，该条款要求上市公司每年必须出具一份由独立董事签署的代表董事会的报告，说明上市公司在财务管理和其他重要管理方面的主要弊端在哪里。SOX法案同时还要求上市公司加强外部审计师的独立性和有效性，每年上市公司必须出具一份自我披露弱点的报告，外部审计师还要独立再出一份报告。上市公司的内控管理必须切实做到保护财务数据、维护系统安全、保护客户数据免遭盗窃与破坏，以提高公司披露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美国证券市场近几十年来最严厉地针对上市公司财务和公司治理的法案。SOX法案的推出对华尔街形成了震慑，也对工业企业的经营和内控提升提供了制度保障，令市场重拾信心。道琼斯指数在2002年9月见底后，随后5年累计涨幅达到50.59%。期间，领涨的股票主要集中在工业类。

　　标普500方面，2002年10月~2007年10月期间，回报率排名前列的股票也多与工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