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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雷雷用"恶心"形容中国足球 直斥帮孩子受阻碍

2015年10月28日 10:34 来源:中国青年报 参与互动 
高雷雷用“恶心”形容中国足球直斥帮孩子受阻碍
资料图:高雷雷。图片来源:扬子晚报

  “踢”过中国足球的“疯牛”  

  这个笑起来眼睛发亮,手插裤兜耍酷,还喜欢自拍的男人,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一位常出没在北京朝阳大悦城的影星。可面对他火药般喷来的话语,再加上关于他“个性”“特立独行”等字眼不断闪现的报道,你会发现,这个几口就把咖啡喝完的人像极了一头拉不住的“疯牛”——体制拉不住,教练拉不住,人情世故拉不住,金钱荣誉也拉不住。

  这头疯牛,名叫高雷雷,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雷厉风行乘以2”。

  除非你对足球狂热或是“年事已高”,否则这名足球运动员效力过的球队,你也许就听说过一个北京国安。

  然而,他某些“不懂事”的话语,你可能并不陌生。“足协=猪血,足球好得先换猪血”,“进国家队得送钱”,“中国足球,恶心”……

  因某些原因未进国家足球队,他不止一次怒斥国足,“进国家队要送钱,我不送,自然进不去”。退役5年后,他以35岁高龄进入西班牙球队,有人质疑背后有“阴谋”。他言辞简洁,火药味十足:“我要是真有财团,还至于到现在才踢上球,还至于连国家队都进不去?”

  他在微博上大动肝火,“扶贫支教6年中,有太多的指责是因为球员身份,想告诉这毁人的足协,当我通过努力踏上欧洲联盟杯赛场的时候,你们那狗屁国家队=足协队的身份早被我视为垃圾。”

  甚至某些贫困山区也有些“怕他”。比如他在微博上“发飙”,矛头直指四川大凉山彝族自治州美姑县境内某村小,“请问你们是要盖皇宫吗”?他打算捐建预算20万元人民币的校舍,当地“按照国家标准”开出540万元的价码。

  “我是个国际球员。”这个想“干净踢球”的职业球员有着毫不掩饰的自信,“我是那个还算干净的痰盂”。

  熟悉他的球迷知道,这样一个球员一直和国字头的球队无缘。17岁时,他成为当时最年轻的甲A球员,却无缘国家少年队;19岁时一球成名,却无缘国家青年队;22岁赶上韩日世界杯,仍然无缘国家队。

  “做人比较直,在搞好人际关系方面不太敏锐,容易得罪人。” 回忆起多年踢球生涯,高雷雷这样总结道。

  然而,有声音批评他在球场上太个人英雄主义,作秀。

  2006年赛季末,高雷雷因质疑裁判吃了他在国安队期间唯一一张红牌。赛后国安队对他作出了内部停赛的决定。随后高雷雷被“租借”给澳超新西兰骑士队。

  次年,离开国安队半年的高雷雷以自由球员身份,即“零转会费”,加盟芬超迈帕队。为此,他被称为中国足坛“自由转会”第一人。在媒体报道中,这段寥寥几笔的经历在当时却是艰辛异常,并在足坛掀起极大风波。当时中国足协规定,球员即使与原俱乐部结束合同,在未来30个月里仍然属于这个俱乐部。球员另选俱乐部还要支付高额的转会费,比如当年高雷雷转入芬超迈帕队,老东家国安队就开出“200万欧元”的天价转会费。

  凭借新西兰骑士队开出的自由身份证明,高雷雷开始了5年的异国流浪之旅,先后游历过澳大利亚、芬兰和美国,加盟过4支不同级别的球队。

  这一经历,似乎浪漫而刺激,然而高雷雷触碰了禁区,失去了在所有中国球队效力的机会。但从此之后,这头疯牛以“中国自由转会第一人”的身份被记住。

  当时,很少有人能理解他放弃一个月十几万元人民币的薪水,选择去欧洲踢球。那时在欧洲踢球,一个月只有2000欧元。

  “我自己觉得挺美的,一踏上航班的时候,心里就高兴,我到欧洲了,整个足球大环境是干净的。”他放下手里的咖啡,认真说。说到干净的球,他的眼睛发亮。

  早在多年前,转会费的故事,就压在高雷雷身上。

  1999年的联赛中,效力于国安队的高雷雷一脚漂亮的进球踢落了辽足的冠军梦,一球成名。他收获了场上的呼喊声,还实现了给父亲买一块墓地的愿望。

  两年前,为了让儿子加盟武汉红桃K队,登上中国顶级联赛舞台,他的父亲四处借钱,凑齐了3万元转会费。然而为了还钱,高雷雷的父亲积劳成疾,突发心肌梗塞离去。因为没钱买墓地,父亲的骨灰只能安置在骨灰存放处。

  对于中国足球,高雷雷用了“恶心”来形容。“我是一个国际球员,不想多谈国内这些事,有什么好说的。”他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脖子顶端,背靠在椅子上,语速飞快。两个多小时的采访,高雷雷甚少提及曾经的教练和队友。

  2011年,年仅31岁的高雷雷回国后不久便在微博宣布退役。从足球绿茵场退下来的疯牛,一头扎进贫困山区,建小学,建校舍,建足球场,支教……

  事实上,早在2007年,他就在四川马边捐建了小学,去成都踢球时他总忍不住去看看孩子,送去书包、蛋糕、电视,他甚至还给学校的老师们买了枕头,“太苦了”。

  “他现在是给孩子们提供一个更好的踢球环境,也是给中国足球发展后备力量。我欣赏他现在做的事。”高雷雷曾经的一位教练评价道。他的一位铁杆粉丝也说:“他被中国足球伤害过,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足球。”

  粉丝常出现在北京的一家日本料理店里。在高雷雷开的这家不大的店中,墙壁上、空调上、酒柜上,还有吧台、窗台上摆满了照片。照片无一例外都跟孩子们有关,有鼻子上沾着蛋糕咧开嘴大笑的小男孩,有目不转睛盯着新跑鞋的小姑娘,还有更多小朋友跟高雷雷的合影。照片背景复杂,有破旧的土房,裂损的桌子,还有崭新的带有“21”字样的球场,发亮的桌椅……

  “很多人觉得把钱花在这方面,是吃饱了撑的”,他咧了咧嘴,即便家人也不理解。“钱存起来多好!”这是高雷雷听到家人最多的抱怨。

  “现在的人,有人喜欢买房、有人喜欢买车、有人喜欢买手机,我就喜欢帮孩子们买个校车、建个球场、盖个学校。个人喜欢啊。”他晃着身子,字字连珠炮一样地蹦出来。

  四川马边小学落成后,支教时他看到孩子要在狭窄泥泞的公路上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学校,他又出资购买了安全系数最高的“大鼻子”校车,这辆20多万元的校车,可以捐两个希望小学。

  建一个球场花费大约50万元人民币,北京、云南、四川、新疆等地陆续建了9座,这些球场被命名为“21球场”,“21”是他当年的球衣号码,大约5000个孩子参与到足球运动中。

  “这些贫困地区的孩子终于不用在‘夏天满地泥,冬天满地沙’的操场上踢球了。”他在微博上写道。

  梳草、注沙、运球门、挂球网、发装备、搬背板,他事事不放过。“我得精打细算,尽量省去中间商的利润”。

  在决定施工之前,他跑到一个一个学校,进行评估。他翻过徒峭地必须“爬”的山,走过泥水打满小腿的路。

  高雷雷并不指望他资助的孩子都成为职业球员。“他们在课堂上学到了尊重、纪律、团结、信心,但只停留在概念。”讲到激动处,他忍不住挥手动作,“在球场上,他们能明白这些词语的真正含义,这就足够了”。

  地地走访,事事亲为,并不见得受欢迎。这头绿茵场上的疯牛,也屡屡发火。“孩子们非常可怜,我就想帮帮他们,但总有些人在中间阻碍”。

  当他给四川麦田十小捐助的新校车被政府征用,不能按时交车时,他火冒三丈:“这群傻×,不考虑孩子们的安全吗!”

  近日,关于云南丽江白沙完小学“1250万修建足球场”的争论,也让他满肚子气。他计划捐50万元,在这所学校建个球场,可当地开出了1250万元的天价。

  云南丽江白沙完小方面给出的答复是:“1250万,是修建了11人制的足球场,还包括另外两块5人制小球场以及其他附属教学训练建筑。”

  这样的解释在“就想给山里的孩子尽快弄个像样的足球场”的高雷雷看来,丝毫没有说服力。“这就跟一个村干部,非得坐辆劳斯莱斯才能上班一样,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手插进裤兜,扭着脸,语速极快地说。

  在他的计算中,一个足球场,一个月完工必然够了,他捐建的9个足球场也多是月余便能建成。“你告诉我还要研究,我的天,研究什么?”最终他放弃了丽江白沙完小的球场捐建。

  微博微信是他常说话的地方。在社交平台,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疯牛一样的闯劲。对有些城里人在贫穷山区捐助的种种不合适行为,他毫不留情:“我最鄙视那种以为自己拿钱出来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或者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到山区找优越感的人。”

  对不赞同甚至语出恶意的网友,他也毫不客气,“一群键盘党”。

  今年1月,因为一条“打工子弟小球员”的微博,高雷雷回应了一条:“破坏北京面貌……不是外来务工人员,也不是所有打工者都素质低!没他们你们就只会提笼架鸟吧?我是北京人,告诉你这没见识的北京货!”

  “北京货”3个字一出,高雷雷微博下迅速引来骂声一片。随后,被激怒的网友将攻击焦点转移到他的料理店,出现了餐厅在大众点评网上被刷差评的一幕。

  “料理店盈利的80%都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即便身边亲友再三提及“大事化了,不回应”的微博处事之道,怒于被恶意差评,他不甘示弱地在微博上回应。

  如今,把足球压箱底已5年,35岁“高龄”的高雷雷再次回到球场,“就为我爸,为我儿子再踢个球。薪水?够我修两个足球场,哈哈。”他调皮地歪了歪头,紧了紧运动衣的袖口。袖口上有个歪歪扭扭的签名,是他去新疆走访学校时,一个孩子写给他的。“这是他的名字,比利亚,维语”,这头疯牛在提起孩子们的时候,忍不住地露出笑意。

  本报记者 丁菲菲

【编辑:姜贞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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