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拍"一九四二"学会听从导演 懂得珍惜粮食

　　看完片后，张默的表演频频被人提起。将近两个半小时的片长里，各色人物陆续登场，有远道而来的好莱坞大腕，有国内顶级演员，即便这样，长工“栓柱”逃难路上的遭遇，依然让人难以忘怀。30岁的张默自言，如今学会了做减法。从前爱给人物编写外传，“写得比剧本还多，现在觉得这是错的，别人是找你演不是找你来导。这次我就按照导演怎么讲，剧本如何发展去把握表演。”

　　“栓柱”是“老东家”雇的长工，两人互相支撑走了大半年的逃荒之路，戏外张默与演老东家的张国立是父子。外界关心张默是实力换来角色，还是关系带来角色，对此他承认也有过疑问，但从不怀疑自己的实力：“这事跟我爸肯定有关系，交代事情都是他打电话给我不是冯导，但另一方面冯导也觉得我能演，《让子弹飞》首映时，他说我是唯一演得比他好的演员。” 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陈慧

　　平生有了珍惜粮食的感觉

　　张国立点评儿子时，说他生活中一点不娇气，喜欢的事情从不惜力。《一九四二》对张默来说大抵如此。拍过不少戏的他坦言，这是他拍过的身体上最痛苦的戏，五个多月的饥寒交迫，个中辛苦或许只有一同演出的人才明白，“即使穿上加大号的棉鞋，里面十几双棉袜裹着再套上保鲜膜，在烂泥里走上大半天，也是徒劳。”但是，精神上是非常愉悦的，“人最痛苦的是碌碌无为，如果做一件令自己骄傲的事情，比如若干年后，我说自己拍过《一九四二》，依旧很自豪。我觉得演员就该经历这些。”

　　或许入戏太深，张默说杀青后回到北京，突然不快乐，相比戏里的苦难，生活中一切温暖和阳光都让他“不相信是真的”。影片带来的“副作用”还包括，平生第一次有了珍惜粮食的感觉。“我现在都不出去吃饭，在家让人做来吃，想吃两(道)菜就只做两(道)菜。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有人请我吃饭，总觉得点一桌子菜才给面子，现在经过簋街(北京著名餐饮一条街)，看到一堆堆浪费掉的粮食，我很愤怒。”

　　学会用减法来表演

　　公映前片方几次小规模放映，不少人反馈张默、王子文等年轻演员的表演“令人惊喜”，听到这种说法，张默半开玩笑：“你们觉得我应该演得很烂？(在众多人物里，栓柱的面孔没有被模糊掉，相信你做了很大努力。)以前我拿到剧本，写的外传比剧本文字还多，我现在觉得这是错误的！别人找你来演(戏)不是找你来导(戏)。可能我这样，很多人不喜欢，但导演找你来，就是喜欢你这款。所以我按照导演所讲、剧本所写去表演。准备阶段做好演员该做的工作，减肥、学河南话、驾马车等等。”

　　张国立认为，张默、王子文的表现受到肯定，是因为他们在现场很努力，会从老演员身上取经。张默没有否认，还说每天都被剧组其他人感动，看到有人为一碗酸辣汤纠结一晚上，终于敌不过欲望上前喝了两口，一转身又抠喉咙全吐了。“她必须得保持难民那种形象。我在旁边看了，觉得自己也不能松懈。”

　　令张默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发生在王子文饰演的地主家女儿星星身上。“卖掉星星那场戏，我真的难过。除了戏里栓柱对星星的感情，也掺杂了戏外的情绪。我演情感戏有个习惯，会放合作女演员的照片在床头，睁眼闭眼都能见着，那种既是爱又不是爱的感觉能帮助我入戏。拍到很艰难时，我就会去看‘星星’，心想我就是为她来演这场戏的。那天拍完她(指王子文)就杀青走了，肯定难过。”

　　努力“卸掉”父子的相似处

　　至于与老爸张国立的对戏，张默先举了个例子：“有一天我让Tim(蒂姆·罗宾斯)猜，栓柱跟老东家戏外什么关系？他马上就说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儿子。很多朋友也说过，我哪个表情像极了我爸，我自己都没觉得，但大家都这么说。所以我们(拍这个戏)第一重要的就是要演得不像父子，不是开玩笑，我们俩天天想着怎么把对方的戏给抢了。”

　　张默说，现场他俩总是互相琢磨对方的演法，“他演的时候我在旁边看，哦，这场戏他这么演，那我得换个演法，很努力地想把血液里相似的东西给去掉。我最害怕的就是观众看完说：明明是父子，非要演长工和东家。”至于父亲会否现场指导演戏，张默笑说反倒是他开拍前找张国立“呛声”，“我跟他说，‘一会好好演，这场戏我准备了8天！’他就说‘这么牛逼，演来看看’！其实到现场都得听导演的。”与父亲一起合作，张默笑言还臆想过《一九四二》的剧情，“我跟我爸说笑，‘你说冯叔这么安排，该不会栓柱死的时候，问为什么不把星星许配给他，结果老东家说‘栓柱啊，那你是妹妹。’哈哈哈，我觉得这就变《雷雨》了。”

　　虽然拍摄条件艰苦，但与亲人合作，气氛总是愉悦的，“我爸戏外也是老东家，他那屋的红酒是最好的，下了戏我跟其他人都去他那要酒(喝)。”

　　接演不可能跟父亲没关系

　　在一个注重群像塑造的电影里，张默坦承进组之后发现自己戏份如此吃重，很是意外。出道以来被标签“靠父亲上位”的他，是凭实力，还是导演冯小刚看在张国立面子上把角色给他的呢？深知一定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张默笑了：“我爸刚才教我了，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张国立是我爸，我演这个戏怎么会跟他没关系？’”

　　见记者不接受这一回答，张默认真说道：“感谢姜文导演找我演《让子弹飞》，‘小六子’之前，大家用负面的看法来评价我，说我是星二代，烂片演员。我承认自己做人有不足。姜文给了我(展示)机会，你可以继续说张默不好，但这孩子会演戏。冯导参加《让子弹飞》首映时当面跟我说，那戏里演得比他好的演员只有我。所以他找我演《一九四二》时，我毫不怀疑自己的实力。但这事要说跟我爸没关系，也不可能，‘栓柱’归我演还是他打电话通知我的，之后交待事情冯导从来没说过，也是我爸跟我讲。所以这事吧，关系加实力，才是硬道理。”

　　今天的成功源自昨天的积累，张默很感恩当年演了一部《让子弹飞》，才有了现在的《一九四二》，“姜文说没看过我演戏，只看过我的采访，觉得我挺逗。他那会跟我说，‘犯不着跟傻逼急，跟我玩吧’。我想他看到了我身上那种扭曲环境下仍保有的真诚，可能他也是这么走来的，所以是相互懂得的人。”

　　已满30岁的张默说，不喜欢“三十而立”的说法，只是觉得活到这个阶段，“要学会给自己减少压力，看轻以前困扰自己的事情。”成长之后的他甚至改变了以前抗拒宣传的性格，愿意和媒体坐下来反复地聊他和一群人为这部电影所付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