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怎样进入南斯拉夫的

南斯拉夫被空袭后不得不中止民航航班，五月二十六日，我们经匈牙利的陆路口岸进入南境内采访。在边境我们要经过两道海关－－匈牙利的出境关和南斯拉夫入境关，领略了战时边关漫道真如铁的滋味。

　　尽管空袭仍在继续，但边境海关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紧张。匈牙利和南斯拉夫边境两边都是平原地带，鸡犬相闻，根土互联，双方的边境口岸设置，就象中国内地两省或两市之间设立的公路收费站一样。匈牙利的国旗高插在关门顶上，四车道两个口，小汽车多，长途巴士和运输货车鲜见。

　　匈牙利海关共设八个验关窗口，小轿车过关分一队，乘坐长途汽车的人员要下车行走。身着黄绿色制服的边防人员验放手续很严，所以排队较长。我们是下午四时多排队，一直到四时半才轮上。送我们过关的一位华人朋友是当地一家中文报纸的摄影记者，远远地想照张照片作个纪念，没想到犯了大忌，挎冲锋枪的边防人员非要把胶卷扯出曝光才算完事。

　　过了匈牙利海关，经过约有三四百米的开阔地带，中间设有一排免税商店，我们看到许多南斯拉夫妇女在此争相购买免税烟。来接我们的南斯拉夫华人朋友称这里是两不管的地带，于是抓住这一空隙，大着胆子抢拍下以南斯拉夫三色国旗为背景的照片。

　　徒步来到南斯拉夫入境关口，这里的情况略有差异。南斯拉夫因为是战争受害国，对入境检查更严，一辆大巴上四十多位乘客把全部东西拿下车，放在路边等待关员检查，司机将行李舱全部敞开，等待关员逐一查看。迎接我们的华人小关说，战争开始后，汽油香烟供应紧张，海关严防有人乘机走私这类物品，以防战争状态下的南斯拉夫市场供应和物价秩序受到冲击。

　　小关说，虽然查验甚严，仍不乏有人用轮胎或其他东西夹带私货。

　　在南斯拉夫海关，我们还发现此间出入境的人员除外国人外，多为妇女老幼。据当地华商介绍，南斯拉夫五十五岁以下的成年男子都应服兵役或到前线挖战壕。连一般国家公职人员都不例外。为保兵源，南斯拉夫规定没有特殊许可，役龄男子严禁出境。

　　轮到我们验关了。边防人员见我们是中国人，笑着打招呼。我们持的公务护照符合中南互免签证的规定，按理说，可顺利过关。但由于我们背着摄影包，身着摄影背心，一眼就被身着兰色制服的南斯拉夫边防人员看出是职业新闻工作者。

　　“你们是中国记者？”一位腰佩手枪、年轻英俊的边防人员问。

　　小关用塞尔维亚语回答说：“是。”

　　“你们是哪家报社的记者？”边防人员又问。

　　小关答道：“他们是中国新闻社记者。”

　　“请等一下，我们要研究。”边防人员说完，要走了我们的记者证，就走进屋里去了。

　　在半个小时的等待中，小关告诉我们，他们正打电话到贝尔格莱德警察总部，那里还要通知苏博蒂察警察局。他们对中国很友好，目的是为了保证你们安全。

　　大约在下午五时四十分，来了一位高级警官。先前调查我们的那个年轻人称他是“my boss（我的上司）”。高级警官一一登记了我们随身携带的摄影器材。我们被友好地放行了。南斯拉夫人很喜欢中国的香烟，我们送给他一包中华烟，这位高官高兴得直伸大拇指，称之是Ｎo.1（第一），高兴地收下，并用塞语祝我们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