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东部冲突迎来转机

　　2019年，变局和变革成为乌克兰政坛及法治领域的关键词：3月底，政治新人泽连斯基力压在任总统波罗申科、前总理季莫申科等老牌政治家，赢得总统选举；7月，泽连斯基领导的“人民公仆党”挟巨大民意支持，在最高拉达（议会）选举中获得多数席位并单独执政。上任首年，泽连斯基及“人民公仆党”致力于解决乌克兰国内外危机，并通过促成“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的举行，为乌克兰东部危机带来了解冻契机。

　　□ 本报驻乌克兰记者 杨军

　　地处西方与俄罗斯地缘争夺前沿的乌克兰，在2019年迎来一位政治新人作为总统。新总统泽连斯基上台以来，推动出台多项重要法案，着力于解决乌克兰国内外危机。在12月“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举行后，乌政府践行峰会承诺与东部民间武装交换在押人员、推动议会通过表决将乌克兰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部分地区地方自治特殊制度法的期限延长一年，并在乌俄天然气过境协议2019年12月31日到期前与俄达成原则性协议……不过，乌克兰危机错综复杂，一次“诺曼底模式”峰会的举行恐难彻底解决所有问题。能否排除内外干扰，力推乌克兰问题破局，将持续考验泽连斯基的政治智慧和定力。

　　上台伊始推动多项重要法案

　　乌克兰2019年3月举行总统选举，新总统泽连斯基5月正式就任。7月，泽连斯基领导的“人民公仆党”在议会选举中获得多数席位并单独执政。这也令泽连斯基的执政之路少了诸多掣肘。

　　上台伊始，“泽连斯基团队”便开启改革之路，新议会第一次会议开到深夜，通过十多项法案。随后，在2019年全年，泽连斯基政府也力促多项涉及经济、民生等多领域的法案在议会获得通过，并由泽连斯基签署成法，例如关于修改公共采购法的法案以及其他若干关于完善公共采购流程的法律文件、关于减轻营商压力的乌克兰刑法和刑事诉讼法修正案、关于改善金融服务市场国家监管职能法律的修正案等。

　　除了在国内力促多项重要法案出台之外，在选举时就承诺在乌克兰东部实现和平的泽连斯基也打算在上任后一鼓作气，兑现实现顿巴斯和平的选举诺言。

　　然而，上任后数月，美乌“电话门”事件爆出。“电话门”事件不仅打乱泽连斯基政府国内政治经济改革和实现顿巴斯和平的计划，更是“得罪”了对解决乌克兰危机至关重要的法德两国。为避免加剧“外交灾难”，乌克兰政府在事件发生后致力于修补与法、德两国的外交关系。据称，乌克兰驻德国大使安德鲁·梅尔尼克为此发表声明称，泽连斯基“感谢德国总理个人在乌克兰危机中的重要参与”。

　　受“电话门”事件影响，乌克兰总检察长里亚博沙普卡2019年10月还表态，将对总检察院此前调查过的约15起案件进行审核。

　　力促“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

　　尽管受“电话门”事件影响，但泽连斯基政府并未放弃实现顿巴斯和平的计划。2019年来，乌克兰东部危机也迎来了解冻契机。

　　为换取俄罗斯同意举行旨在化解乌克兰危机的“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乌克兰在明斯克三方联系小组10月1日的会议上以书面形式确认同意“施泰因迈尔方案”（简称“方案”），推动落实明斯克协议，解决顿巴斯问题。最初，乌方同意“方案”的消息传回国内立即引起社会强烈反对声音，认为乌政府此举是在向俄罗斯“投降”，民众连续多日在基辅独立广场和总统府门前举行示威，要求泽连斯基政府撤回同意该“方案”。

　　此后，泽连斯基政府不断向乌克兰社会解释“方案”是开启顿巴斯问题调解的“钥匙”，并让社会相信政府不会出卖国家利益。10月30日，泽连斯基在马里乌波尔举行的“统一论坛”上发表讲话时强调，由于外交和制裁压力，结束顿巴斯战争是可能的，在这条道路上明斯克进程和以诺曼底模式举行的四国领导人会议非常重要。为尽快举行“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泽连斯基还积极做德法两国工作，希望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马克龙劝说俄罗斯总统普京同意举行会晤。

　　最终，在各方努力下，“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12月9日在法国首都巴黎举行。这也是俄乌德法四方三年来首次在这一机制下举行峰会。俄罗斯、乌克兰、德国和法国会后发表共同声明，各方承诺在年底前实现全面停火并交换在押人员。

　　换囚行动践行四国峰会承诺

　　泽连斯基与普京在峰会期间会晤，这是泽连斯基2019年5月就任总统以来与普京首次面对面会谈，双方就乌东地区新一轮的撤军和在押人员交换问题进行了讨论。

　　2019年12月29日，乌克兰政府与东部民间武装在顿涅茨克州的戈尔洛夫卡市附近交换在押人员。这是2017年以来双方首次大规模交换在押人员。

　　这次换囚行动依据12月的“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所达成的协议执行。马克龙和默克尔对当天乌克兰东部冲突双方交换在押人员表示欢迎。法方公报说，这一事态进展符合各方12月初在“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期间作出的承诺。乌克兰东部冲突双方交换在押人员是人道主义举措，有助于双方重建互信。

　　推动“特殊地位法”延长期限

　　在“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上，包括乌克兰在内的各方表示愿意在“诺曼底模式”和三方联络小组（俄罗斯、乌克兰及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的框架下，为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特殊地位安排的法律问题寻求共识。

　　四国峰会落幕后数天，即2019年12月12日，乌克兰议会就通过表决将乌克兰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部分地区地方自治特殊制度法（简称“特殊地位法”）的期限延长一年，至2020年12月31日。在当天的议会投票中共有320名议员投了赞成票，超过议会通过法案所需的最低226票。

　　此次被延长一年期限的特殊地位法，是乌议会于2014年9月16日通过并在1个月后生效的，期限为3年。但该法自生效后并未得到落实，原因是该法律规定，落实其条款的前提是从当地撤出所有武装人员和武器装备。乌克兰议会曾分别在2017年和2018年通过表决将该法有效期延长一年。

　　据报道，乌克兰议会还将在2020年年内制定一部关于顿巴斯地区特殊地位的新法。泽连斯基2019年10月3日发表讲话时曾表态称，乌克兰将制定新的法律给予顿巴斯地区特殊地位，同时他向乌克兰人民保证，绝不会让乌克兰国家利益“屈服”。

　　年底前达成天然气过境协议

　　泽连斯基就任乌克兰总统以后，除了把化解乌东部冲突视为要务之外，也多次就交换俄乌在押人员、船只及俄罗斯天然气过境乌克兰输往欧洲等事宜与普京通话。

　　乌克兰是俄罗斯向欧盟出口天然气的主要过境国，两国天然气过境协议原定于2019年12月31日到期。两国之前在欧盟斡旋下谈判多轮，没有取得进展。而俄罗斯2019年通过乌克兰过境的天然气约为870亿立方米，给乌克兰带来30亿美元财政收入。乌克兰需要与俄罗斯达成新的协议。

　　令乌克兰国内欣喜的是，2019年12月19日，在欧盟和德国斡旋下，俄罗斯和乌克兰代表在柏林就俄天然气过境乌克兰达成原则性协议。俄乌双方代表还将就协议细节继续谈判，并在得到各自政府同意后履行签约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