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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谈幸福指数:能凑够八十分我就很满意了

2011年09月09日 15:49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白岩松的随笔集《幸福了吗?》出版一周年,前天上午,他带着这一年来在全国签售与读者交流后的所感所想,将自己“追问幸福”的阶段性感悟与媒体同仁分享。在与媒体交流中,白岩松否认了微博上疯传的“他已从央视辞职”的传闻,谈到了自己对“幸福”的理解以及对社会的反思。

  如今白岩松依然忙于央视的新闻直播工作,他没有微博,认为自己的话语权已经够多,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完全可以通过直播说出去。坐镇直播间,在纵论时事中,白岩松也在感悟着新闻对社会、对人的影响。他说,最近主张每个人都要关心“与己无关”的事,让自己由“老百姓”变成“公民”。

  什么是生活?他的答案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常遇打击,这就是生活。作为职业新闻人,他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工作中老战士也有新考验。他的随笔集书名是“幸福了吗?”他的问题提给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说,我们不能陷入“被幸福”的圈套。他的幸福指数有多高?他回答:“能守住七十分就不错,能凑够八十分我就很满意了。”9月12日中秋节下午1时30分,白岩松还将到中关村图书大厦与更多读者,更多关心中国人幸福的思考者面对面交流。

  对话

  辞职了吗?

  我依然在直播

  记者:不久前,有一期《新闻1+1》在直播中被突然叫停,之后就传出您辞职的消息,后来看到您再次“复出”,又传说您为节目内容在央视内部写了检查。这两天微博上又再次传出您辞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岩松:我从来没有因为节目的内容问题写过检查。如果我因为节目内容写检查,而且是应该做的节目内容,这一定是我辞职的那一刻——但现在还没有,我现在依然在直播。我并不恋战,如果我离开央视会告诉大家。打从我入行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但是直到目前为止,真的没那么严重。

  我知道这样的传言中有大家的关心和担心。当然做新闻会有做新闻的风险,可倘若一点儿小风小浪都承受不住,就别在大海里游泳了。我也要替我领导说两句,我觉得他也挺冤,连他的名字都被点了。

  记者:微博上有很多人替您打抱不平,甚至责问新浪,怎么把您的微博都封了。既造谣,又充满人情味,您对微博也是爱恨交织的吗?

  白岩松:我没开过微博。有人说微博不好,容易传播谣言,但微博也在辟谣。微博是积极的力量高还是消极的力量高?信息透明,究竟是社会稳定还是不稳定的维护力量?我认为微博是通过整体完成了自身的矫正,积极的力量高。而信息透明是社会稳定的力量,当所有社会信息透明的时候,会产生均衡后的理性。当着总理我说过这样的话,“公开才能建立集体的理性。”火山爆发之所以后果极其严重,就是因为平时的能量聚集太大,最后瞬间喷发出来,如果平时有小的宣泄口,就不会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

  这一年,我所到之处听到了太多的抱怨、焦虑、不安与期待。我是个“谨慎的乐观者和实践者”,不是“口号派”,我强调做,而不是抱怨。你有没有尝试过去站在对方的最后一名后卫身边去反越位?很多年前龙永图部长对我说过一句话,“谈判不是单方面的胜利,而是双方妥协达成进步。”年轻时候,我不喜欢“妥协”这个词,现在岁数大一点,觉得这话太对了。中国很大的问题是任何人都在抱怨,很少有人反省自己。

  记者:柴静通过微博辟谣,而关于您传言越来越多。您没想过开微博或通过其他渠道辟谣吗?

  白岩松:我的话语权已经够多了,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忍一天不就又该直播了吗?而且以我的性格,做一件事必须做好,开了微博,我就别干别的了。

  中国当代人活得太粗糙了,如果你没有闲呆着的时候,就不会有好的创意。现在我每天还得看点儿闲书,坚持每天运动。

  我最近主张每个人都要关心“与己无关”的事,让自己由“老百姓”变成“公民”。每个人也要做点儿“没用”的事,发呆、散步、聊天有什么用?但是又太有用了。人们现在只认识“有用”的人,所以你会发现通讯录里“有趣”的人就变得很少。

  幸福了吗?

  平静才能幸福

  记者:有一份社科院公布的幸福指数调查显示,官员的幸福指数最高。

  白岩松:我对调查都不持过高期待,因为有些调查是矛盾的,官员自杀率也不低。我最近经常说,当我们追求幸福时要警惕,不能陷入“被幸福”的圈套,不能让别人制定准则把我们往里套。还是那句话,幸福像鞋,只有你自己知道。

  记者:如果满分100分,您自己的幸福指数是多少呢?

  白岩松:我要是打分太低,大家会说我矫情,你都不幸福,那我们还怎么混啊?但要是打分太高,我又违心。所以,就七十来分吧。我相信这与我的年龄有关,我正处在幸福指数曲线的最低谷,38至48岁之间,但我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骨子里是悲观的,只有真正的悲观者才能乐观地活着。我老乡康红雷(《士兵突击》导演)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吗不开心地活着?在个人生活上,我相信我的幸福指数是没问题的。但做新闻,树欲静而风不止,老战士也有新考验。我知道应该怎么去幸福,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常遇打击,这就是生活。我的幸福指数,能守住七十分就不错,能凑够八十分我就很满意了。

  记者:每个人在每个阶段追求的幸福不一样,人到中年,您现在追求的是什么?

  白岩松:平静,平静是我的奢侈品。我什么都有,但不平静,平静才能幸福。我的不平静和做新闻有关,整天忧心忡忡,表达的只是冰山一角,难以平静。后来我发现,踢球反倒让我平静,在球场上我能感受到动态中的专注、单纯和平静。

  记者:过去一年里,让您最有幸福感的是哪些事?

  白岩松:我想说的还是球,昨天下午去踢球,进了好几个。对于我这个岁数的人,做到这样不容易。还有另一件让我感到幸福的事,就是走路。今年三月我血压有点高,我想替医生试一下,不吃药能不能把血压弄下来。于是开始走路,越走越快,但是某种东西却慢下来了。原来是功利的想法,想让血压降下来,现在血压已经下来了,我也离不开走路了。我每周两天踢球,剩下五天走路,快走四五十分钟,让自己出汗。走路的感觉非常幸福,就像练气功和写书法。运动是让身体出汗,写作是让灵魂出汗。

  世界会变吗?

  希望支撑进步

  记者:您刚刚谈到中国人爱抱怨,但一个不可否认的现实是:纵使上至各级政府、下至普通百姓,中国人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关注幸福、向往幸福,可那些让人失望甚至愤慨的事件依然每一天都在上演,纵使我们大声疾呼放慢脚步,可从个人到全社会,高速运转的状态根本刹不住闸。除了抱怨,我们还能做些什么?这个世界会变好吗?

  白岩松:十几年前在上海,我采访过一位哲学家赵鑫珊教授,我问她,人类科技进步这么快,为什么现代人仍然需要十八、十九世纪的音乐抚慰心灵?赵鑫珊说了一句话我永远记得,她说:“人性的进化是很慢很慢的。”

  所以我相信一百年后,科技已经发展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但那时探讨的问题和今天我们探讨的差不了太多。支撑我们前进的不是世界变好了,而是我们对世界变好的信心。我往前走靠的就是这个,“希望”与“好奇”,我很有好奇心,想看看十年后的中国,民主与自由的空气会变吗?制度是什么样?那些哗众取宠的人是不是比我过得更好?  

  语录

  ●《人民日报》上的评论说目前是改革与危机在抢时间。中国并不稳定,到了各种社会矛盾的高发期。原来我们在追求物质,现在GDP世界第二了,公平问题、不满足,中国社会不患贫而患不均,“吃饱了之后的梦想”是更大的挑战。

  ●“和谐社会”不是所有人一样,而是不一样的人能和平相处。“和”是人人都有饭吃,“谐”是人们什么话都可以说。

  ●今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年,国家大梦要向个人梦想转变。中国百年前的梦是国家的富强,这个国家梦覆盖了所有一切,甚至个人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促成国家梦,而且心甘情愿。一百年了,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要让个体的梦想开始张扬和实现?未来一百年,中国的使命就是不让国家的梦压制个体的梦想的张扬。这也是幸福的另一种感受。

  ●年轻人展现出的压力最大,全社会要关爱他们但不能溺爱,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也不要为年轻人担心,一个书店的负责人说,书店里最主要的读者是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不管是纸书还是电子书,他们都是读书人中最主流的队伍。

  ●城市需要什么做面子工程呢?我期待中国城市可以在文化和软环境、人文、精神领域多做工作。我希望政府和房地产商能“玩点儿实惠”,我们现在也有足够的能量可以玩点儿实惠。伦敦的圣马丁教堂,一周三个中午有免费音乐会。晚上我去听《安魂曲》,最便宜的票折合人民币才100块钱,我们中国的票价是什么样的?连我都会想蹭票。

  ●现在我们探讨幸福,不是因为时代过于糟糕了,而是时代要往前走了,走到了必须关注幸福的这一步。

  ●平静是我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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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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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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