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所谓的专业作家就是怪物 以后会越来越少——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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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非:所谓的专业作家就是怪物 以后会越来越少
2009年03月17日 16:45 来源:深圳商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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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表来看,格非是一个挺严肃的人。棕色细格子西装,淡蓝色暗纹衬衫,深褐色休闲西裤,一身井井有条的衣着,与他平时的形象相符,颇有几分“学院派”色彩。

  3月13日晚上,在深圳中心书城参加“深圳晚8点”之“书人书事”栏目的近两个小时中,格非不说话时总是喜欢抿着嘴,用心地听别人的看法,少有笑容;一旦说起话来,往往观点清晰、铿锵有力。

  80年代崇拜西方现代主义

  与同为“先锋派”的苏童相比,格非的作品更具浓厚的“先锋性”。1986年,格非发表了第一篇小说《追忆乌攸先生》,让很多读者感到晦涩难解,被称为“叙述的怪圈”。第二年发表的《迷舟》则因一处重要关节的“空缺”,使故事的推进变得扑朔迷离。1988年,格非的《褐色鸟群》在主旨和叙述方法上更显玄奥,成为后来人们谈论先锋文学时必提的作品。回忆起这部小说的创作过程,格非说这是一种“游戏之作”,当时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在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下来写作,《褐色鸟群》就属于这种尝试。“记得当时我玩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上午晕乎乎的,正好遇到南京《钟山》的一个编辑来上海组稿,我觉得手里没有什么东西,就开始给他赶,大概写了三四天。”格非坦言,当时写这篇小说时的感觉,他自己都忘了。“现在很多人谈这个作品,包括很多研究这些作品的学者给我提了很多的问题,但其实我已经很淡薄了。”

  阅读格非的作品,能发现明显的西方现代主义的影子。格非说,上世纪80年代,许多西方的文学观点进入中国,“当时我们正在读大学,特别崇拜西方,而且崇拜的内容当中,大部分是西方的现代主义。越是看不懂的作品,越是喜欢。当时的年轻人都喜欢‘挑战’,也喜欢故作深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对中国的传统文学没有兴趣。”格非认为,这种对西方现代主义的推崇,与拉丁美洲的文学很相似。“拉丁美洲的文学大家,像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等,他们开始写作时基本上是受到西方现代主义影响的,尤其是受超现实主义的影响。”

  90年代系统阅读中国典故

  在格非看来,写作需要非常大的热情,这在作品中是不可缺少的。“我觉得一个人可以没有才华,但是不能没有热情、激情。”上世纪90年代中期过后,格非有10年的时间不想写作,因为他“觉得中国的社会变化太快了”,让他失去了写作的热情和动力。“根本原因是我觉得80年代结束了,90年代之后,中国的市场化发展非常快速,这让许多中国作家都不能适应,他们都需要重新寻找自己,我也不例外。”在重新寻找写作资源的过程中,格非由原来“狂读西方的书”,转变为“系统地、大量地阅读中国的典故”,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自身有这个需要”,也慢慢改变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看法。现在回过头来看,格非觉得自己在30岁之后用了10年的时间读书,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这对于他后来走出困境有很大的帮助。

  有评论认为格非的这种转变是对自己的突破,也是他在创作上对中国古典文学、传统文化的回归。但格非说他不太喜欢用“回归”这样的概念,因为对传统文化的关注是一种自然反应。“对西方现代主义关注久了,就会发现里面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看的时候很多都看不懂,需要借助注解来理解,比如说看《尤利西斯》就要不断地看注解,不然就看不懂。”格非说,这个问题让他突然发现,中国的《红楼梦》、《水浒传》等传统文学作品既简单又复杂。“这些古典小说是怎么做到的呢?可见,西方现代主义基本上把大众抛弃了,是拒绝大众的,而中国文学则没有明确的精英和大众之分。一种书出来什么人都可以读,这是东方人的思维方式和写作的传统,我们没有理由不去继承这个传统。”

  “文学热”没有必要再来了

  上世纪80年代,中国当代文学被赋予许多重要的意义,“文学热”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与那时相比,现在的中国当代文学沉寂了许多。中国当代文学什么时候才能够像近几年的“国学热”一样,出现“文学热”呢?格非认为,文学曾经的“繁荣时代”,不会再来了,也没有必要再来了。“文学从来都是这样的东西,你说它重要,它也不重要;你说它不重要,但是对一些人来说却很重要,不过,没有它也不是不能生存。”格非说,回顾中国文学的历史发展过程,文学在19世纪时最为重要,这说起来让人感到吃惊。比如当年梁启超写过一篇文章,对于很多中国人的影响就非常大。“梁启超认为中国落后是因为中国的小说不发达。今天的人来判断梁启超这句话,你可能觉得很荒谬,可是他真的说了。这种说法极大地提高了文学,特别是小说的地位。那是文学的黄金时代,不单中国重视,全世界都重视,像托尔斯泰等大作家就是在19世纪出现的。不过,那个时代仅仅是人类漫长历史上的特例。”格非认为,虽然中国出现了《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金瓶梅》等很好的作品,但也曾在历史上长达几百年没有出现好作品,这是很正常的。

  所谓的专业作家就是怪物

  这位“先锋派”作家、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有时为了强调某个观点,还会使用比较激烈的语言。比如谈到教育问题,他说:“所有的人为了挤进前10名、为了考大学,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了非人能够忍受的生活。”又如提到“拿政府工资”的作家,他说:“所谓的专业作家就是一个怪物。”

  当然,格非是坦诚的,他并不是为了“故作狂言”,而是为了表明自己身体力行的真实看法。痛斥教育问题过后,他接着分析:“你也不能怪大学生,我从来不批评我的学生,说你们怎么不读书。因为我知道他们很可怜,有的人从农村来,家里负债,希望孩子可以出人头地,毕业以后找一个好工作。他当然要去读法律、读经济管理,能够为他的安身立命打下基础。你让他学哲学干嘛?我从来不主张、不要求我的学生‘你一定要做什么’。这些问题当中,有社会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对于体制下的作家、签约作家,格非认为“享受这样待遇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少”,而抛开一切、不顾生存问题想去当作家的人则“太自私”,“谁来养你,你的父母吗?”格非说,他自己就是一个业余作家,靠教书可以养活自己。“假如我可以靠稿费生活了,我的钱够用了,我也可以辞掉工作,专业写作。”

  人物链接:

  格非,原名刘勇,1964年出生,江苏丹徒县人。1981年考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留校任教。2000年获文学博士学位,同年调入清华大学。现为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主讲写作、小说叙事学、伯格曼与欧洲电影等课程。先后出版有长篇小说《敌人》、《边缘》、《欲望的旗帜》、《人面桃花》、《山河入梦》,小说集《迷舟》、《唿哨》、《雨季的感觉》等,1995年推出《格非文集》(三卷),另有《小说艺术面面观》、《小说叙事研究》等著作。

  本报记者 钟华生/文  本报记者 韩 墨 通讯员 周 扬/图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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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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