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叶圣陶:一直生活在北京 去过两次香山——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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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年的叶圣陶:一直生活在北京 去过两次香山
2009年10月29日 15:39 来源:人民政协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1976年的叶圣陶

  1976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这一年,叶圣陶82岁。他向有记日记的习惯,当年也不例外。正是这部完整的“1976年日记”,让我们今天仍能看到和知道,叶圣陶在被他视为“变化极大”的一年里,是如何度过的。

  赋闲

  叶家在东四八条,独门独院。尽管国家的悲离,灾难,喜庆,都融于这一年当中,但关起门来看,叶圣陶赋闲在家,四世同堂、颐养天年,过着还算平静的日子。

  叶圣陶的日常起居很有规律,早睡早起,午休一两个小时,经常“小酌”,每隔十天左右由晚辈陪同外出洗澡。平时则以诗书“解闷”,有时和家人打打麻将,外出看场电影或演出,逛逛公园,也时常接待访客,与友人信函往复。出游则是另一个话题。

  叶圣陶享“好饮”之名,即便八旬高龄,也“积习”不改。这年春节前,孙女出嫁,除夕,他记道:“昨日开五粮液二瓶,尚有余剩,余今夕试饮数口,确然醇厚。余试饮此酒,最初在六一年游四川时,六七年病后从未饮之,此酒胜于茅台,近年之茅台欠陈,益不逮五粮液矣。”更能说明问题的一例是当年秋天,他患重感冒已多日,11月3日“体温将达卅九度”,5日还“趋首都医院”看病,在“医生为开方如上月廿八日,又加一种注射剂”的情况下,当晚的日记却有“入夜稍饮酒”的记录,这五个字,连同他的年纪和病况,足以显出叶圣陶的酒瘾。

  叶圣陶是文化名人,文人的一些习性,如看书吟诗写字,他样样都不少,这也是他赋闲生活的一种常态。以写字为例,这一年,不断有人慕名来求字。元旦刚过,1月2日,日记即有“上午写赠姚雪垠之《水调歌头》于宣纸,俟下午令至善托人交与之”的记载;及至岁末,此情形依然,12月30日,他记道:“下午书叔湘嘱写之字幅,其交来之纸为高丽笺,下笔殊舒适。裁其一半,书近日所作之二绝句赠之。其另一半则书题佩弦(朱自清)《犹贤博奕斋诗抄》之二绝句,又书去年之所撰之《兰陵王》。连续写字将三小时,感觉疲劳,未写完,俟他日续写。”这“他日”,便意味着下一年了。

  人到老年,难免时时勾起对旧事的记忆,叶圣陶也不例外。这年10月19日为鲁迅逝世40周年,叶圣陶看了人民日报《学习鲁迅,永远进击》的社论后,思绪即起,写道:“忆四十年前此日,余家已迁至苏州,而其时余方依惯例到上海,编辑《中学生》。鲁翁入葬之日,余与丏翁雇一出租汽车到墓地,亲见当时之群众热烈场面。不意此时情景,至今已历四十年而余犹能回忆及之也。”7月7日,闻朱德逝世,又勾起了叶圣陶的记忆:“四六年朱六十岁,中共驻上海办事处为此在马斯南路举行祝寿集会,到者极多。开宴时饮烟台运沪之酒(其时烟台在中共手中),此酒极好,而又为解放区来者,余饮之过多,沉醉自午后至夜间始醒。此事永不能忘,而已越三十年,而朱老逝世矣。”类似的忆旧之笔,在叶圣陶这年的日记中,并非这一两个孤例。

  出游

  1976年,叶圣陶一直生活在北京,所谓出游,指的是郊游,确切地说,是香山、八大处一带的近郊之游。这一年,叶圣陶去过两次香山公园,一次当年尚未对外开放的中科院香山植物园,一次八大处公园。

  两次香山之行,分别为春游和秋游。第一次是4月18日,叶圣陶全家加上另外两家及亲友,“总人数将近四十人”,分乘两辆借来的面包车。先到碧云寺,当时碧云寺尚未开放,组织者中有人与管理人员相熟,于是“启锁而入”。因无其他游客,寺内“清静之极”,叶圣陶感叹“此趣为以前所未尝”。以下是他当天所写的日记,也可谓一则简短的游记:

  观罗汉堂,憩于东侧之水泉院。观看守人之儿童布网捕山雀。至善为余摄影数帧。及攀登高处之人俱下,乃偕出而入香山公园,径趋食堂。食堂客满,则至管理人员之游艺室,以乒乓球桌为餐桌,布陈二席,众人围之而坐。杨捷仲翔兀真等人分杯箸,递盘盅。余畅喝啤酒。听同来之总政文工团之两位弹琵琶者(二人名刘宝珊李国魂)谈近年来对于琵琶各方面之改进,大有趣味。会餐约历一小时有半。食罢,只在附近游散,于湖边拍照,看盛开之迎春与榆叶梅。三点半开车回城。今日之游甚为闲适,与青年们在一起,颇无拘束。余亦不觉太乏累。

  另一次香山之行是10月26日,也是几家一二十人乘一大轿车同往。这次是直奔香山公园内的香山饭店,“菜颇不恶,共饮啤酒”,然后“徐徐上山,一路照相”,走到玉华山庄,眺望红叶。叶圣陶游后总结道:“看红叶亦只是个名目,无非借此共同游散而已。”

  八大处之游是10月17日,叶至善陪父亲乘地铁去的。当年北京地铁只有从北京站到苹果园这一条路线,叶圣陶父子先乘公共汽车到北京站,然后坐地铁至苹果园,再倒汽车。叶圣陶记道:“余以前仅试乘(地铁)一次,今日再乘,详看车之结构,详味乘坐时之感受。”可见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仍不失好奇心。出地铁后,则不那么顺当了,叶圣陶继而写道:

  出车站候开往八大处之汽车。车来极少,来一辆则许多人挤上,我人不敢参加此斗争,只能退后。且念观此情形,第二辆来时亦未必能挤上,颇有复乘地铁车东还之意。遇见相识之李一平,彼全家出游,亦望洋兴叹。既而汽车又一辆至,居然挤上,且有一女青年让座,余乃得坐而前进。及下车,尚须步行里许乃到八大处之第一处。

  回程时,也是“候许久,乘上开往动物园之汽车。复换乘七路电车十三路汽车而回家,则已午后一点矣”。即使如此折腾,叶圣陶还是“虽稍腿酸,兴致颇佳”。

  叶圣陶在去过八大处和香山之后,于10月30日的日记里记道:“至善与姚雪垠夫妇今日同游长城与十三陵。余本可同往,以方小恙而止,殊惜失此一游。”足见当年叶圣陶的游兴之大。

  国事

  叶圣陶虽说赋闲在家,但他毕竟是一位著名民主人士,遇有重要活动,他也受邀出席。而国家大事,他也时刻都在关注着。这些在他当年的日记中都多有反映。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逝世。10日的日记记道:“下午四点,乘车往北京医院,部中派一同志来陪往。到者列单行入遗体室,于周总理灵床旁绕行,其夫人邓颖超居侧,与吊者握手。余瞻遗容尚能忍住,及与邓握手,不禁泣下。”同日,叶圣陶又“作五律一首悼总理,亦几经改动”。

  7月和9月,叶圣陶参加了朱德委员长和毛泽东主席的悼念活动。9月14日,叶圣陶去向毛泽东的遗体告别,所记甚为细致:“下午四点过,部中车来,即偕永和往人大会堂……由服务员扶余上台阶,签名,到休息处等候。觉甚凉,盖开冷气机降温也,饮料为姜糖汤,并备大衣与到场者披上。陆续来者多相识之人,皆默坐等候。第闻中间之大厅传来哭声,女同志有号啕大哭者。退出之人中有外国人不少。及有人来招呼,余遂与等候之人徐步入大厅,成双行,走近毛主席遗体。怅惆之甚,未能伫立瞻仰。记于1949年3月间初次见到,今日为最后一见矣。”

  天安门事件,叶圣陶是听到过广场的家人描述后笔录于日记中的,并于4月4日写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而群众所激者为何,则余所不欲书,亦余所不甚明晓者也。”4月8日的日记,在用一句话概述各单位拥护“两个决议”,组织上街游行之后,又写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开国以来,如此之举,未之有也。”而此前4月5日的日记记道:“传言昨日天安门前有打伤或打死人之事,今日则有焚烧汽车拘捕人众之事。此种情形,开国以来为初见。”从字里行间,我们不难看到叶圣陶的疑惑与不解。

  半年后,叶圣陶用另一种笔调记录了粉碎“四人帮”后的举国欢畅。先是10月8日,他写道:“临睡听到可惊消息,今暂不之记。”不久,形势渐趋明朗,10月18日,他记道:“据各方面消息,凡闻此者无不称此举之英断,诚为大快人心之举。”10月24日,叶圣陶欣然参加了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百万人庆祝粉碎“四人帮”大会,当天的日记记道:

  车以一点开行……先至中山公园,坐围廊之栏杆上休息。天宇晴朗,人含笑容。继之观礼台之休息室,遇朴初,共闲谈。彼言向不喝酒,近乃喝酒,效余喝白兰地。余云知其喝酒之因。候至两点五十分,始登观礼台。余不登此台盖十年矣。弥望广场,红旗如林,人众整队,殊为伟观。

  1976年的最后一天晚上,叶圣陶与家人“围坐小饮辞岁”,他在日记里总结道:“今年为变化极大之一年,而结果则举国欢畅,此可记也。”这也成为叶圣陶“1976年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刘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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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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