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中的密战

　　——评长篇小说《密战》

　　《密战》不同于中国当代任何一部法制小说，作者将故事构建在21世纪的今天，以细致的笔触、丰厚的素材、空灵的意识，将小说构筑成恢弘的三维空间，让读者在这灵动的空间里找到写实与虚构之间的平衡

　　综观新世纪文坛，以谍战为题材的法制小说以其独特的风韵，吸引着不同年龄、不同层次、不同审美趣味的读者。《解密》、《暗算》、《风声》、《潜伏》、《冷箭》、《中央警卫》等小说一度以横空出世之势，将读者牵引到波谲云诡和惊心动魄的叙事场景中，让曾经静默的读者的心再度波澜壮阔。就在读者仍然兴趣不减地“解密”20世纪那个令人激荡年代的“风声”时，王雁、梁振华的长篇小说《密战》以清新的题材、独特的视角、明晰的构架、严密的推理将读者引回到现实。

　　《密战》不同于中国当代任何一部法制小说，作者将故事构建在21世纪的今天，以细致的笔触、丰厚的素材、空灵的意识，将小说构筑成恢弘的三维空间，让读者在这灵动的空间里找到写实与虚构之间的平衡。无疑，《密战》以其独特的题材类型为中国当代法制小说开掘了一个全新的写作空间。

　　契合读者的阅读期待

　　《密战》采用的是传统叙事手法，以事件的发生发展为经，以人物的行为结果为纬，经纬交错，平行推进。小说依照“星讯六号”卫星研发的程序构建小说的叙述框架———卫星研发基地322所、卫星测控试验基地727站和卫星总装基地十九院。凭借这三个点，作者搭建起《密战》的三维空间，从而全方位展现窃密者与反窃密者的矛盾冲突与人性较量，将人物的风貌全部呈现给读者。

　　小说开篇叙写了国家安全局在追捕境外间谍“猎豹”的行动中，发现了泄露的“星讯六号”卫星绝密文件，以此拉开了小说的帷幕。以武梅为首的专案组锁定谍影重重的卫星研发基地北京322所，展开了地毯式的排查，揪出了隐藏在该所的内鬼———招待所服务员方瑶。武梅本想以此为诱饵，引出间谍组织的幕后主谋，不料风云突变，反中圈套。谁是方瑶幕后的主谋？这是作者在情节推进中设置的第一个大悬念，也构成了小说的第一个看点。

　　随着“星讯六号”转入卫星测控试验基地滨阳727站，专案组亦同时转战此地。长期潜伏在滨阳的境外间谍林孝廉，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将正值仕途升迁关口的市委秘书长佟一凡逼向泄密叛国的深渊。在佟一凡的协助下，境外职业间谍“蝴蝶”潜入727站，杀死我方保密处长秦风，同时自身也死于窃密现场。企图窃取“星讯六号”绝密数据的间谍组织是否就此罢休？这是作者在情节推进中设置的第二个大悬念，诚然，亦构成了小说的第二个看点。

　　随着滨阳间谍组织的摧毁，专案组马不停蹄地回到北京入驻卫星总装基地十九院。这时，保安队长罗兵已被间谍拖下水，他在情人王曼玲的协助下，将印刷厂变成一个泄密基地。经过紧锣密鼓的侦查，专案组在罗兵身上找到突破口，顺藤摸瓜，抓获了罗兵的幕后指使者。最终，间谍组织头目“银狐”浮出水面，被我方捕获。这是小说的第三个看点，所有悬念水落石出———专案组完美收工，“星讯六号”成功发射。可以看出，《密战》结构完整，结局圆满。这种平实、单纯、明晰的叙事结构正好契合了读者的阅读期待。

　　满足现实生活的精神诉求

　　《密战》除了在叙事结构上满足了读者的阅读期待，另一个重要因素是作者塑造了一群可敬可亲的人物———武梅、刘志军、庞剑、秦风等奋战在隐蔽战线上的英雄。读者喜爱这类人物的主要缘由是，满足了他们对现实生活中英雄缺失的的精神诉求———英雄与罪犯周旋时表现出的超常智慧、过人胆识、不屈斗志和执著信念。

　　武梅是这个英雄群体的代表。她是隐蔽战线女性的典范———智慧而美丽，坚毅而柔情，契合了读者心中女英雄的诗性形象。身为专案组组长，她倾心工作，表现出超常的智慧与过人的智谋，在侦查工作陷入僵局时，往往是武梅在蛛丝马迹中发现线索，冲破迷雾，柳暗花明。在322所排查时，专案组成员刘志军对

　　招待所的所有人员进行了调查，否定了招待所的可疑人员，但武梅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认定招待所是泄密的重地。历尽艰难，终于揪出了隐藏在招待所的内鬼———方瑶。

　　身为母亲，武梅挚爱女儿，可在女儿与工作之间，她无条件地选择了工作，她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这种长期奋战在隐蔽战线上铸就的职业品性，使武梅深深地懂得：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国家机密胜于生命！为此，她对女儿婷婷总是满怀歉意与自责。作者虽没有花笔力刻意雕塑武梅，但在阅读过程中，读者能感受到武梅身上独有的女性温情。她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了自己认定的理想和信念，为此坚韧不拔，执著追求，充分展示了一个优秀保密干部所能达到的人生高度和生命力度。

　　诚然，小说的结构与人物为《密战》成功奠定了重要基础。与《潜伏》、《风声》、《冷箭》等小说相比较，在题材开掘与主题探索上，《密战》更新更贴近现实生活。在信息技术、空间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间谍”无处不在。

　　《密战》正是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构拟了境外间谍利用高科技手段窃取“星讯六号”绝密数据的故事，这正好契合了读者对事件本身与过程的热切关注，同时也满足了人与生俱来的探秘心理。再有，《密战》通过正反人物的信仰与道德揭示，将弘扬与批判同时渗入主题。一方面写出了武梅、刘志军、庞剑、沈伟国、周旭、秦风等人为了国家利益的执著精神与坚定信仰，弘扬了人性的美好与坚执；另一方面，作者通过佟一凡、谷雨生、罗兵等人，写出了他们为情、为钱、为仕途而理智丧失、情感堕落和道德沉沦，最终成为出卖国家机密的内奸，从而深刻揭示了人性的丑陋与软弱。

　　通过正反两方面人物的阐释，作者试图透析这么一个道理，生活在现实的人们是否该有武梅式的精神———为一个内心深处的信念与追求，敢于承担、乐于付出、勇于坚守。可以看出，《密战》不仅仅是作者虚拟的一个窃密与反窃密的故事，在其主题深处，蕴含着深刻的人性与文化内涵。

　　□任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