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英烈是道义担当的缺失
因不满《遮蔽与记忆》一书对烈士赵一曼受电刑后的性部位反应进行大量详尽描述,赵一曼的孙女近日将该书作者、出版社及数家网站告上法院,她指出,书中所载毫无事实依据,并声称要为祖母维护人格权。(2月21日 《北京晨报》)
未曾亲历,却向壁虚造,《遮蔽与记忆》意欲还原历史的影像,却犯了不少讲史文学常见的叙事谬误:许多具体而微的历史细节,缺乏考证,只是作者凭着一己臆想或道听途说,虚构临摹出来的。
本来添加细节,只是为了更逼近真相,就像书的作者石耿立自己说的:“要勇于发掘被遮蔽的片段”。但没有史实作依据,它的真实性大打折扣,而且夸张、隐喻地讲述,让它更像是添加了修辞调料的文学菜肴,离真相越来越远。这样,文章的渲染力是“不差劲”了,可无凭无据,而又详尽备至的“性部位反应”描写,却无疑是对英烈赵一曼尊严的凌辱,人格的重创。
司马迁写史,被人誉为“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其严谨治史的精神,为人所敬;胡适在谈到治史时,也提出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务实从谨,本该是述史者的基本态度。可《遮蔽与记忆》却顺着作者自身的逻辑推演,给英烈胡乱捆绑“莫须有”的履历、传说,即使是为了“树立崇高”,这种不深思慎取,也理应加诸诟病并引以为戒。更何况,在媒体的传播下,凭空生产的剧情被当成“史实”为公众所消费,作者的失之谨严看似事小,造成的恶果却是“假作真来真亦假”,让公众常识偏离真相。以讹传讹,这种道义担当的缺失,岂能不背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事实上,不尊重史实、历史人物,已成为当今涉史作品的流行病。为了制造噱头,抓人眼球,许多“著作”在利益规则的收编下大玩“恶搞法”,或走“水煮式”路子。结果李白成了“大唐第一古惑仔”,乾隆皇帝成天下江南……相对而言,《遮蔽与记忆》并未颠覆起码的史实框架,而是较为严肃,只在细枝末节上运用经验写法,以更生动逼真。尽管如此,烈士的人格蒙垢,仍让作者、媒体愧对道德的拷问。
亵渎英烈,凸显出了道义担当的缺血。无论史学者还是我们,都应从时下流行的浮躁症中,重审“尊重真相”的价值,不然,当布罗茨基说的“墨水的诚实”作为述史伦理的底线失守时,伤害的不止是一个赵一曼。
(中国网 佘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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