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之后读名家之作:汪曾祺偏爱《葡萄月令》——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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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家之后读名家之作:汪曾祺偏爱《葡萄月令》
2010年04月20日 15:26 来源:北京晚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199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4月23日确定为“世界读书日”。这一天也是作家塞万提斯和英国著名作家莎士比亚的辞世纪念日。

  让我们缅怀名家、重温经典。多一些静坐读书,多一些文化与书卷气。

  在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我们更希望每天都是读书日。今天,本报特邀五位已故著名作家的子女,谈谈他们眼中的父母经典和他们的阅读故事。

  ——编者

  父亲送我《朗润集》

  季承(季羡林之子)

  1980年下半年的一天,父亲送给了我一本刚刚出版的他的散文集——《朗润集》。这好像是他出的第一本散文集,也是父亲给我的第一本他自己写的书。书的扉页上签有他的名字,可见他对这本书和送这本书给我都是很郑重的。平装的集子,简单朴素,纸质甚差,分量很轻,但我接受他的心情却并不平常。父亲的散文,在那时以前我也曾经读过,但像那样结成集子的,又是父亲亲自送给我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心里有一种特别敬重的心情。

  当我翻开那个集子的时候,第一篇文章就把我的心揪住了。那篇文章的名字是《一双长满老茧的手》。父亲在文章里面讲述了他看到和联想到的几双长满老茧的手,而且都是女人的手,无论是公共汽车上的老妇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叔父家里的王妈,北京郊区农村的老大妈。有年长的也有年纪较轻的。我为他的描述所感动,深深体味到父亲对于他的亲生母亲和像母亲一样在他寄居人下时照顾她的女人等的爱恋和同情。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呈现出的是多么深厚,多么沉重的生活痕迹。父亲的描写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读着父亲的文章,我的眼前立刻也闪现出一双手,同样长满老茧,同样也是一双女人的手。那是谁的手呢?不用思索,不用联想,那双手就是我母亲的手!要知道,我所见到的我母亲的手,是和我们家的佣人王妈的手没有什么两样的,当然也和那几位女人的手没有两样。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注意到了我母亲的那双手,那双因长期操劳而长满了老茧的手。它给我的印象是永久的,从几十年前到如今,从母亲活着的时候到她去世16年后的今天,每当我闭起眼睛的时候,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散文集里还有很多好的文章,但无论是哪一篇,都没有能够给我留下这么深的印象。从读那篇文章的时候起,这种印象就产生了,而这种印象一直保存到现在。感谢父亲的文章,感谢今天得到的机会,使我能够把我母亲的手,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呈现给大家。 2010.4

  季羡林,(1911年8月6日-2009年7月11日)。北大教授,文学大师。他精通12国语言。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所所长。

  《青春之歌》与我

  老鬼(杨沫之子)

  今年母亲去世已经整整15周年了。人进入六十以后,格外地怀念自己儿时的光阴,也格外怀念养育了自己的母亲。

  1958年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母亲的《青春之歌》出版了。并且一下子轰动全国。但对我,一个11岁的小男孩来说,很不以为然。当时还同时出版了几部有影响的书。如《林海雪原》、《烈火金刚》、《敌后武工队》、《红日》等。都比母亲的书更吸引我。我不喜欢读《青春之歌》,觉得不打仗,没意思,看不下去。

  那时我很左,以为母亲的书有小资产阶级情调,尽是谈情说爱,不革命,很为母亲感到丢人。内心深处特别希望自己母亲是个女八路,腰里掖着盒子枪。电影《青春之歌》看后,也不满意,觉得虚假。后来下乡插队多年之后,思想有了巨大变化。又认为《青春之歌》说教味儿太浓,太革命,太左了。

  我真正认识母亲书的价值还是在母亲去世后,母亲的后老伴李叔叔给我讲的。他说多年来极左思想统治文坛。文艺要写工农兵,突出工农兵已成定律。谁若违背这一方针,都没好下场。比如最早冲破这一框框的陈学昭,曾以一个知识女性为主角写了个长篇,还是解放前写的。结果被打成右派,开除党籍,劳改多年。而母亲则很幸运。她同样把一个知识女性林道静作为了主角,却获得成功。可能是母亲真实再现了一二·九时代的一群进步青年形象,引起了很多有类似经历的知识女性共鸣。所以迅速受到全社会的认可。今天看这部书,尽管有左的痕迹,还是把母亲那代如何参加革命,如何在革命斗争中成长比较客观地写了出来。

  作为儿子,我怀念母亲主要还不是因为她写了什么书,有多大名气。而是因为她给了我生命,并两次把我从病危中抢救过来。而自己呢?在“文革”中母亲处于困难之际,却从背后给了她一刀。为了去越南前线当英雄,不惜踩着母亲的身体爬,还美其名曰“大义灭亲”。可后来自己遇到几次大灾大难,都是母亲出面帮忙。特别是她的晚年,给了我那么多的关爱、信任和提携。我缺钱,她给我钱;我缺住处,她给我住处;我缺关系,她给我提供关系……还给我写了不少信,歪歪扭扭的字迹里面浸透着对我的挂念和关爱。临终前多次呼唤我的小名,令我的心颤抖。

  如今,母亲已经离开我15年了,依旧享用着她的恩泽。15年了,母亲的大羽绒服还在为我御寒;母亲的粗毛线帽子还保护着我耳朵不冻;母亲的书籍词典稿纸等还供我书写文章之用;母亲的名气还常常波及我,一次次让我沾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尝到了作品不被人喜欢的滋味。《烈火中的青春》印数还不到一万,对母亲的《青春之歌》有了更多的宽容和理解。母亲和我是两代人,两代人的青春之歌非常不同,却同样都充满着献身精神。

  杨沫(1914-1995年),已故著名女作家。曾任北京市作协副主席等职。她的代表作《青春之歌》,曾由作者改编为电影剧本,拍成同名电影上映。主要作品还有《杨沫散文选》,长篇小说《东方欲晓》、《杨沫文集》等。

  萧军,(1907年5月-1988年6月),著名作家,曾任中国作协北京分会副主席。

  成名作《八月的乡村》,被誉为文学上一面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旗帜。鲁迅为该书作序。

  接我到这世界上来的人

  萧耘(萧军之女)

  当今世界我不知道还有谁同我一样——是由父亲接生的。他是医生吗?不,他是作家,他的名字叫萧军。

  父亲说:“我的小说,是写给别人看的,而古体诗,才是写给我自己的……”而我偏爱读的,确是他的散文——《我的童年》、《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萧红书简辑录注释录》以及我和老伴后来为他补缀的《人与人间——萧军回忆录》……

  现如今,有多少子女肯于坐下来、情愿地、认真地读父母亲写的书?我说不清楚。

  假如父母亲问起来:“你们有几个读过我的文章?每篇小说写的什么主题?我写的每部作品什么目的?你们如何评价我的作品?……”该当如何回答?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也扪心自问过。就在父亲重病护理期间,一次随意的聊谈,父亲恰恰就是这样“不经意”地问到了我。当我直抒胸臆地回答了父亲的提问后,从父亲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丝惊讶!——我知道,自己基本算是“过关”了,父亲认同了我的理解。

  小的时候,作家是干什么的?很茫然,那是我们该知道的事儿吗?!只是知道父亲他挚情于我们——有父亲在,就有欢乐;有父亲在,就会有糖果和大苹果!世界童话故事,俄罗斯歌曲,同时伴随着社会的起起伏伏,“反动子女”的称谓以及横遭的“白眼儿”,我们渐渐长大了。直到“文化大革命”,家中损失了一个十七岁豆蔻年华的小妹妹,家破人离、是非颠倒、“天翻地覆慨而慷”!事情极其严重了,重新要“究竟一下”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何许人”?!——抄简历、访故友、寻证据、读原著……这一研究,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父亲,竟是那样一位值得为他“上访告状”、“喊冤叫屈”、“平反昭雪”、应不惜一切牺牲(!)去拼力挽救他生命的人。从此,儿女们也便成为作家萧军忠实的读者和生死之交“以命抵命”的战友!

  父亲偏爱他的古体诗,留存下来的,大约有近千余首。

  1969年,父亲正被关押在郊区的沙河镇·朱辛庄劳动改造,那年的冬天,怎么恁冷!我和王建中,笨手笨脚地好不容易赶制了平生唯一的一件“棉坎肩儿”,顶风冒雪,骑车30多里,把它送到了父亲的手上。当晚,为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父亲竟失眠了,他偷偷地记写了一首《寄耘儿·并叙》的诗:

  一九六九年一月五日(星期日)耘儿来,携亲手所制棉背心一件畀我,并言所制粗劣,余心感极而悲,成诗一章以记。时正隆冬“二九”风怒雪飞时也。

  暖背暖心亦暖胸! 一针一线总关情;

  刘庄遥记生儿夜, 驿路频听唤父声!

  幼爱矜庄无二过, 长怀智勇继家风。

  此生有汝复何憾? 热泪偷沾午夜醒。

  如今这诗幅,就悬挂在我的床头,每每注目,温暖无限,思绪连绵……

  我说不准是读了父亲的那篇文章才使我坚定和勇敢的;我也不敢说我的故事,会不会与读者的心相通……

  是父亲,将我接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心存感激;是读书,使我更多地了解了父亲,了解了人生。书,是我的挚爱与朋友。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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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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