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中国科技大学校长的朱清时,曾多次呼吁停掉以行政为主导的高校评估方式,改变高校官样化、行政化。在成为南方科技大学创校校长之后,朱清时当即表态,办大学首先要去官化、去行政化,实行教授治校的方针。很多人表示,期待朱清时的建校蓝图能够实现。
几天前,有一个新闻闹得很是热闹:教育部评出第五届国家高等学校教学名师。经统计发现,100位获奖者中担任党委书记、校长、院长、系主任、教研室主任、实验室主任、研究所所长等行政职务的,占到九成,还有人身兼几种职务。不带任何“官职”的一线教师仅有10人左右。其实,对于大学行政化、官样化、衙门化的批评一直没有中断,这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在这样的背景下,看到朱清时发出如此呼声,而且现在又如此“现实”地具备了开垦一块“实验田”的机会,当然令人兴奋不已,期待不已。我们终究还是需要有些理解主义者的,我们终究还是需要这些理想主义者以盗火种的精神,在我们求索的道路上不懈探求的。
尤其媒体报道出与朱清时有关的两个小事情:一个是在大学扩招潮的时候,他给拒绝了,中国科技大学不扩招;一个是在高校评估的过程中,科技大学来了个“原生态评估”,你来吧,来了就看。甚至评估组的成员去听课的时候连凳子都没给准备。在极度缺乏理想主义者的时候,像这种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自然会让人对朱清时有了只有在对待理想主义者时,才会拿出的高于常人的衡量标准与期望值。
只是,带着“去官化”、“去行政化”、“教授治校”理念上路的朱清时,究竟在理想主义的道路上能奔跑多久呢?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接手一个全新的“实验田”,这种充满了太多不确定性的前提,为朱清时的理想主义之路铺下了可以预见的荆棘。在媒体报道中,一再强调深圳领导对于朱清时的支持,依据我们的社会常识,这对于朱清时的理想主义之路具有重要意义。
但要害正在于此:对于一个只凭一身学问与胆识的理想主义者,他所能享有的社会资源与其有志于探求的道路相比,就显得太微小了。如果没有制度或者社会整体的反思、改进与强力支持,这场理想主义鲜花与现实主义荆棘的争斗,就永远充满了悬念。
但是,“大学者,非大楼之谓也,乃大师之谓也”。如果因为前方可能存在的荆棘而选择退缩,那岂不更令人悲哀?一个理想主义者伟大的宿命,恰恰是在这种不确定性中以勇气和责任选择担当。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探求本身就是一笔财富。(徐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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