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
作者: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
译者:赵德明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年8月
“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这本是一句在秘鲁儿童中间广为流传的游戏台词。在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略萨的《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里,讲述了两个渴望建造人间天堂的人的理想。从表面上看,祖孙二人生活的时代和活动的范围是不同的,但综观全书,可以发现这二人追求的目标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建造人间天堂,街边的儿童仿佛是他们永恒的代言人。然而真正决定祖孙二人命运,让观念上几乎水火不容的二人迥异的生活经历发出回响的,既不是时代也不是观念,而是他们骨子里那种不安分的性格——对天堂的执着追寻。略萨在对乌托邦思想的描述和探讨中,寄予了文学和现实的关怀和思考。
从题材上看,《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摆脱了作家凭借亲身经历创作小说的路数。作品取材自法国著名画家保罗•高更及其外祖母——社会活动家弗洛拉•特里斯坦的生活原型,是对历史故事加以想象和创造、虚构而成的一部当代小说。而在写作手法上,这本《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采用了平行结构,交叉叙述两个人的故事——单章讲述弗洛拉的故事,双章留给高更,使小说在形式上获得了美感。就情节上来说,虽然意图说明的是同一主题,但弗洛拉与高更这两位的故事并不相近,而是从不同的维度延伸,让小说获得了更有张力的空间感。
略萨在讲述他们追逐天堂的过程中,各自的过去不断闪回,从而完整地将他们人生和精神历程展现出来。弗洛拉与高更就其品性、人生态度以及价值观来说,都是截然不同的人。他们唯一的相似,在于对人间天堂的追逐上,但他们的追逐方式又是那么不同。弗洛拉从不相信人间存在着天堂,所以她要用以一己之力去创造天堂。小说的文辞优雅、简洁,语调内省而又不过于沉溺,从而让叙述速度有一种匀速、从容的快感。
略萨在真实人物的历史与小说人物的虚构之间,处理得自然而恰到好处,花费了很大心血以求作者与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尽可能地缩短距离。小说中经常出现叙述的消失,读者直接进入主人公的内心。通过其内心独白——酷似日常生活中沉思时的自言自语,读者可以深切感受到人物的心理活动。虽以两个乌托邦追寻者为主角,但略萨并没有深入进行关于乌托邦本身的探讨。
《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正如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都是命题性特别强的作品,小说的名字就明了地暗示了核心主题。无论是外祖母还是外孙的故事,最后不外乎告诉读者,每个人都会渴望天堂,这种渴望从童年时期就开始了,但是天堂永远像是西西弗斯的石头,无法固定在山顶上。作为作家的略萨,似乎也在不断地追问:“天堂在这里吗?”或许,天堂只存在于每个人心里。
(摘自澳门日报 文:周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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