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朋友,相交了三十多年,他现在担任市文化局的局长。该市有三位画家,出版三本画册,都请这位局长给写序言。他把三篇序言写完之后,寄给我征求意见。我没见过这三位画家的作品,提不出具体的意见。
我回信直言不讳的说:“这三篇序言,我看过之后没留下什么印象,言不中的,只是泛泛赞美辞藻的罗列,没有针对性。套话而已,套在那个画册上都可以,别忘了避孕套还有大,中,小号之分呐。”
早年我的一位文友,结婚时发了几十张请帖,每张与每张的文词都不相同,有其特色,印象很深。对作品的评论有政治标准和艺术标准。刘勰在文心雕龙里也提出了他的标准:“文附质也。”情者文之径,辞者文之纬,径正而后纬成。”
我对作品还有一个标准叫“印象标准”。不管好作品,坏作品,给人留不下印象的作品,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作品。
一部宣扬仁义道德的作品,我看后没有印象,那我也仁义不起来道德不起来。如是诲淫诲盗的作品,我看过之后没有印象,那我也淫不起来也盗不起来。艺术作品是感染人的,连印象都留不下,还谈什么感染。
有时我读一首诗,不知它说得是什么、有的文章读过之后,当时竟复述不出它的内容,不是我脑子有毛病,就是文章太烂。现在的通俗歌曲没有一首我能唱全的,有的电视剧看过之后,用不了几天竟记不起片名,记不起主人公的名字,故事情节也很模糊了。大概为了片酬演得太长了。
真正好的作品可以穿越时空。小时候读的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仍记忆犹新,鲁迅的“故乡”仍历历在目,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曹禺大师的名剧“雷雨”,那些人物仍栩栩如生,唐宋八大家的古文仍能背诵;刘雪庵的“何日君再来”仍百唱不厌;齐白石的一副“十里山泉传蛙声”能终生不忘。
一个作品能令人记一辈子的,无疑是神品、绝品,能让人记几年的是优品,能让人记几天的也是良品,看了就忘留不下印象的是烂品。
我头一天晚上写的文章,第二天早晨醒来,我不能复述的,立即毁掉。连自己都记不住,别人更记不住了,别瞎耽误工夫啦。
(摘自日本《东方时报》 作者: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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