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会有倾向性。哪怕是面对让人唾弃的犯罪行为,有人会认为是十恶不赦罪有应得,有人则认为是于法不容于情可宥,还有人甚至会打同情分。
公安部门上周末公布了第二波“抓赌扫黑”的案情通报,与第一波公布后大快人心的声音相比,此番却多了些“说情”的响动。与被圈内人视作人渣的王珀相比,做过经纪人、总经理、董事长的许宏涛以及足协前官员范广鸣,同样是走上了贪赃枉法之路,同样做出了祸害中国足球的事,但不一样的是,为他们“鸣不平”的声音却也不少。
“不平”倒没有集中在已经公布且嫌疑人已经承认的操纵比赛的事情上,而是集中在事情的起因、他们的为人以及圈内的口碑上。譬如许宏涛为人如何仗义,对足球如何热爱;譬如足球大环境是如何肮脏,同流合污是如何地被逼无奈;又譬如范广鸣是因为家庭悲剧——丧子之痛,妻子病卧在床,使其变得胆大妄为,从而铤而走险。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范广鸣的不幸令人同情,但如果家庭不幸就可以成为触犯刑法的借口,那还要法律做什么?况且,大把大把地收受贿赂,并利用职权为行贿人提供方便,这本身和家庭不幸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至于许宏涛,或许对他的朋友来说,他确实是有情有义之人,但对于早已病入膏肓的中国足球来说,他的所作所为至少够得上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吧。
更何况中国足球毁到今天这个地步,绝非因为某一人,而是掌控着权力的许多人滥用权力之后的合力所致。这些人里有王珀、王鑫、尤可为,有许宏涛、范广鸣、冷波,还有即将被揭出老底、被媒体曝光的其他嫌疑人,当然也会有漏网之鱼——就像上次本不该只有龚建平一人坐牢一样。
但和上次扫黑不同的是,上次之所以只揪出龚建平是因为有关部门刻意的包庇,以及司法部门介入的不彻底,而这次不仅由公安部门亲办,且彻底清理足球环境的决心显而易见。既然如此,大可不必纠结于“接受调查”的先后顺序。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更不必以龚建平的名义大打感情牌,要知道,正如“扫黑斗士”陈德培所言,当年龚建平的冤不是冤在被抓,而是冤在“他不应该是第一个受法律制裁的受贿裁判,更不应该是唯一的”。
许宏涛也好,范广鸣也罢,操纵比赛、收取贿赂,既然已经涉嫌犯罪,难道不该受到相应的处罚吗?因为还有更大的赌徒没被揪出来,就为已经罪证确凿的嫌疑人喊冤,这本身就是法盲所为。
此次扫黑注定是个大工程,也注定将影响中国足球的未来,而其影响的深度和广度则直接由此次扫黑的力度来决定。所以,在第二波案情曝光后,我们完全有理由期待第三波的强势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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