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兴第三起灭门案开审 嫌犯：生气了所以杀人

　　2010年新年的钟声敲响前几小时，一场灭门惨案在北京市大兴区发生，造成5尸6命的严重后果。今天上午，面对法庭的审判，制造这起惨案的被告人张伟对自己行为的解释为“大量饮酒所致，而且死者之一申某经常用言语"挤兑"他，说他"混得没有自己好"。

　　7月6日上午10时，大兴法院23法庭外的走廊上传来脚镣声，法警在确认进入法庭的通道无障碍后，将张伟押至被告人席。年仅30岁的他，听着公诉机关和证人讲述着他的种种残忍行为，大部分时间内保持着沉默。

　　醉酒后痛下杀手

　　张伟并不高大也不强壮，每次表述自己的杀人行径时，他都习惯性地用"把他(她)扎了"这样一个举重若轻的词。

　　据张伟回忆，2009年6月，他与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友张某在大兴区租房，开始了同居生活。同年12月31日傍晚，两人在暂住地一起喝完了一瓶红酒，他接着去参加了黄某招呼的饭局，席间又喝了五六瓶啤酒。在这次饭局中，被害人之一的申某就坐在他的右侧，按照张伟的说法，两人是"吃吃饭、一起玩玩的朋友"。

　　当天散席后，申某提议开车送张伟回去。到了张伟家楼下时，申某又提议再喝几杯，两人于是又在麻辣烫摊上喝了白酒和啤酒。

　　"申某后来又到我家跟我聊天，可我们俩到底说了什么，我喝多了，已经忘了。"张伟在法庭上说，“但我们争吵起来，后来打起来了，我就把他扎了，不知扎了几刀。我女朋友当时‘嗷’了一声，吓我一跳，我回头把她也扎了，扎几刀我也不记得了。”

　　对于检方指控其故意杀害5人6命的罪行，张伟始终供认不讳，只提出过一次异议。当时，检方出具的麻辣烫摊主刘某的证言显示："黑子"(张伟的绰号)和申某在案发当天在刘某摊上喝酒，黑子要穿申某的衣服，被申某拒绝，后来黑子邀请申某到他家去喝茶，两人就走了。

　　张伟随即嗫嚅地对合议庭称，"我有意见，我不喝茶的。"

　　"生气了"所以杀人

　　根据法医鉴定，申某颈动脉、心脏、右肺及肝脏被尖刀猛刺伤及，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张某心脏及左肺被尖刀猛刺伤及，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

　　张伟回忆说，他当时用的是单刃水果刀，就存放在家中柜子的抽屉里。对于自己连杀数人的行为，他的解释是："就是生气了呗"，觉得"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就到申某家中把人"都扎了"。

　　检方出示的讯问笔录和证人证言重现了张伟疯狂杀害数人的场景：在家中行凶后，张伟将刀别在自己腰前，用衣服盖住，并从申某身上翻出了捷达车的钥匙，驱车前往申某家中。由于之前去过申某家窜门，申某的妻子李某毫无防备地为张伟开了门。张伟冲入房内，将正在看电视的申某父母一一刺死，又追赶李某至南边卧室将其“杀死”。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还曾回自己家中翻找，未得后又返回申某家中找寻。

　　在这之间，并未当场死亡的申某父亲挣扎着拨打了110。报警记录显示，老人平生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人杀人了，我不行了，我住在……"

　　据张伟说，当他返回申某家中时，受伤的李某正在活动和呼喊，他当即上前抽了她几个嘴巴。随后，他将申家家门反锁，用刀割腕。

　　22时51分，他用女友张某的手机给自己远在黑龙江的父母拨了电话。母亲接起听筒后，他硬生生地说："我杀人了，也自杀了。妈，儿子不孝，先走了。"

　　老太太当即木然，张伟父亲顺势接过电话，张伟又重复说了句，"爸，儿子不孝，先走了。"

　　检方认为应判死刑

　　现场血掌纹与张伟右掌相符、血脚印被证实是张伟所穿右脚棕色皮鞋所为……虽然张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检方依然将这些客观铁证做得一丝不苟；李某腹中7个月大的胎儿为女性、申某父母正是为照顾未来的孙女而暂住北京……一个个调查中的细节使得张伟的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检方认为，张伟作案的手段残忍，后果严重到已经引起社会恐慌，且其是被抓获，没有从轻情节，要求判处张伟死刑。

　　而张伟的辩护人提出，警方抓获张伟时只掌握了其在申某家中的犯罪行为，而其在自己暂住地内的罪行系张伟自己招供，可视为坦白，应从宽。

　　对此，检方回应称，诸多其他证据已经指向张伟暂住地内的两起命案，且两处的谋杀应为一个整体，招供第一现场命案是张伟的义务。

　　最后陈述阶段，张伟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只向审判长提交了一份书面材料，庭审过程中，张伟始终将这份材料攥在手中。

　　被法警再次上铐带离法庭之前，张伟向坐在左手侧的被害人家属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并仓促地鞠了一躬。

　　"判他死刑又能挽回什么"

　　今天上午的庭审中，与此案刑事部分同时进行审理的还有4起民事诉讼，申某82岁的祖母、张某的父母亲等分别对张伟提出了赔偿要求。

　　相形申家亲属提出的171万余元赔偿，张某双亲只按照北京的赔偿标准提出了23.9万元的赔偿要求，外加丧葬费和停尸费共计25万多元。

　　在审判长询问张某双亲的代理人是否有证据提供时，他赌气地说了句："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证据。"据这位代理人说，张某死后，银行账户内只有90多元，连火葬费都不够。

　　张伟表示自己愿意赔偿，但由于案发前自己一直无业，并无存款或其他资产可供清偿，只能和家中再进一步商量赔偿事宜。

　　庭审结束后，一位被害者家属在接受媒体采访愤懑地说："就算把他执行死刑，又能挽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