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江北区铁山坪脚下,新落成了重庆市廉政教育基地,在这里,你能看到文强痛哭流涕的短片以及那些落网贪官的受贿物品展览,据说,效果“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被认为是“反腐历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大举措”。
加强廉政教育,毫无疑问是正确的,让人们直观地看到腐败者的下场,确实能起到一定的吓阻作用,客观上确能挽救一批干部、促进廉政建设。但值得注意的是,达成廉政,最终要靠制度建设,不应过高估计教育的作用,更谈不上是什么“里程碑”。
首先,从吓阻的角度看,谁能比朱元璋做得更狠呢?对贪腐者,不仅剥皮,还填入干草,做成标本,放在继任者座位边,让他们时时看到贪腐的下场,但结果又如何呢?贪官们依然前赴后继,可见吓阻只能收到一时之效。
第二,进行反腐教育,应以正面教育为主,过多渲染腐败者的下场,不利于正向价值观的建立。腐败行为的泛滥,从根本上看与信仰缺失息息相关,许多为官者失去了精神寄托,没有正确的价值观,沉溺于个人得失与物质享受之中,在此前提下,只是强调腐败有风险,引导他们从利害关系角度去看问题,这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人无信仰则无不可为,不面对这个根本问题,很容易流于形式化。
第三,言教不如身教,相比于课堂教育,社会教育的效果更显著。如果一个单位自身非常透明,内外监督明确有效,那么,就会形成一个不利于贪腐成长的环境,在干净的背景下,个别贪腐者因与环境差别太大而变得异常显眼,那么,这个吓阻的作用岂不更大?相反,如果单位内部环境存有大量的灰色地带,甚至黑白难辨,那么,吓阻又有什么用呢?
腐败仿佛猫与鱼的关系,最好的办法是拴好猫,或者藏好鱼,硬把它们放在一起,猫一吃鱼就惩罚猫,并让别的猫看到:这样做,下场会很惨——当这样的“教育”与本性相违背时,岂非事倍功半?
对付腐败,靠教育,更要靠体制,后者是根本,前者是枝节。但问题是,教育可以作秀,容易形成政绩,因此,在制度建设中,它们往往被摆到了优先地位。而根本问题,由于是系统工程,牵扯利益方多,反而容易滞后。但总是轻根本重细节,总是依靠眼球效应,又怎能实现长治久安?这,需要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蔡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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