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招聘”层出不穷越来越像一门“生意”

　　1月6日的《新京报》报道了湖南省怀化市鹤城区人事局一次极为蹊跷的公开招聘,招聘简章如此规定——招聘对象要求具备鹤城区户口,且必须符合下列条件之一:父母有一方或双方在鹤城区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鹤城区所属乡镇、街道办事处的纯村(居)民；父母有一方或双方在中央、省、市属驻鹤单位工作。针对“照顾官二代”的质疑,人事局却称这是为了保障区内就业,“这是领导定的”。

　　什么领导能够定出这么有想象力的招聘简章呢?没有人说,我们也就不知道。但我们实实在在知道的是,这场定制的招聘,又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权力丑闻——如是照顾区内就业,单单规定“本区居民都可报名”即可,何必加上“父母工作”以及“加分优惠”这样的硬杠杠呢?所谓的照顾本区就业,只不过是招聘简章制定者自以为能迷惑人的一个小伎俩罢了。

　　权力招聘丑闻不断,主导者却绝少受到真正的处罚(即便是免职,也属正常的人事任免程序,并非真正的处罚),这应该是招聘丑闻屡屡出现的根源——收益那么大,风险几乎等于零,这样的“生意”,谁不懂得做呢?说到“生意”,我倒是觉得,鹤城区人事局的这次招聘,已经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它简直已经成了一门内外兼顾的大“生意”。

　　你看,“父母有一方或双方在鹤城区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这是要照顾区内同僚之间的关系,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父母有一方或双方在中央、省、市属驻鹤单位工作”,这是要照顾上级机关单位的面子,为今后鹤城区的“跨越式”发展埋下一些人情伏笔。大家知道,上级机关单位往往意味着各种资源和考核权,这次卖了人情给上级机关,今后干什么事都要方便许多。当然,鹤城区人事局的领导自己获得的人情资源也不会少,升迁与否,这些来自上面的人情关系,可是重要得很。

　　我不能断定这次“定制招聘”中存在直接的权钱交易,但它是一门精心计算过的“生意”,却是无疑的:内外兼顾,上下团圆,真是划算得很。在这样的权力算盘之下,所谓的公平公正、所谓的透明公开,已经一钱不值。我想,权力之间私相授受的利益输送,倒还不算太可怕,至少,它对规则还有所敬畏,至少,它还知道自己见不得光。但这样打着公开招聘旗号的利益输送呢?它却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寒意:规则已成外衣,形式只是工具,权力已无丝毫敬畏之心。它是如此赤裸裸,如此肆无忌惮,却又貌似公开,在自己锻造的盔甲下一路狂奔。如果对这类或明或暗的利益输送总是不了了之,类似大损政府公信力的丑闻还会层出不穷。(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