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杀”并不等于废除死刑

　　安徽泗县某村小学教师乔兴建在10个月内强奸多名女生，一审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因受害女生家长不服判决，宿州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抗诉。8月3日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改判乔兴建死刑。掌握死刑核准权的最高法院，最终是否维持乔兴建死刑判决，人们且拭目以待。

　　最近一个时期，因为药家鑫案、李昌奎案，公众舆论对死刑存废发生争议。《南方周末》上周法治版以“关注死刑”为主要内容，刊发了《药家鑫身后事》、《云南高院的中国式处境》和《挪威不相信死刑》三篇专题报道。编者按说：“(这些报道)它也许无法给读者明确的答案，但或可带给你独到的视野。”

　　其实，从三篇文章中提炼的黑体字阅读导引中，编辑的倾向性还是很鲜明的：“广州网友小侯想不通，药家鑫已经忏悔，并为之付出代价，‘为什么人们好像很享受他的死亡？’‘集体快意围观，欢呼别人的死亡，这挑战我做人的底线。’于是，她决定去药家看一看，看看药家鑫生前到底是不是‘官二代’、‘富二代’。”“如果最高法院也认为李昌奎罪不至死，维持一审死刑判决的云南高院或许不会受到舆论所指，但可能走入另一种境地：在死刑案件的审理上，推矛盾、拖后腿、出错案。”“对李昌奎杀人案在云南省高院的再审，可能对中国司法控制死刑产生更大的影响。有学者认为，以后对死刑案件，法官判死缓可能需要承受更大的压力。”“多数挪威民众不赞成挪威惨案制造者布雷维克被判死刑。一位挪威人解释：“我们对这个‘疯子’的态度，是给予更多的民主、宽容和爱，这些价值观正是布雷维克想要破坏的。我们要确保这个‘疯子’不能改变我们的价值观。”

　　广州网友小侯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她？)“做人的底线”不是去到被害人家看一看，而是去看一看药到底是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故意杀人与什么“二代”有关系吗？是不是什么“二代”，我们国家法律和社会公众都不会同情故意杀人犯。最奇怪的是，他(她？)把人们关注一个故意杀人犯最终受到法律的公正制裁看作是“人们好像很享受他的死亡”，“集体快意围观，欢呼别人的死亡”，这种小人之心、这种阴暗心理、这种血口喷人、这种恶意诽谤，简直是我们人类的另类。这种“另类”总是把人类大多数人想像得极为肮脏、龌龊，自己却崇高得不得了，比西施还美，比马丁·路德·金还伟大。

　　我们关注一个故意杀人犯的最终结果，从来都是从天理、国法、人情与案情本身来考量。这种考量除了为无辜受到杀害的人追讨公平、正义之外，还有对自身安全的诉求。据报道称，目前，全世界至少有95个国家废止了死刑，40多个国家则多为10年以上未执行过死刑，或是仅允许在战时使用死刑，58个国家保留死刑。保留死刑的多为亚洲和非洲国家，包括中国，但也包括俄罗斯以及美国。到今天为止，我不认为一个国家超越自己社会治安的发展阶段，过早废除死刑是人道的法律、人性的证明。相反，为了体现对一个丧心病狂的故意杀人犯的人道、人性，而任其在社会上随意夺去他人生命，可以说是一个病态的价值观社会，是宋襄公式的愚蠢行为。挪威的杀人狂一次夺去76个人的生命，或许真有80%的民众不赞成杀人犯死刑。等到出了100个这样的杀人狂，或是一次夺去76万人的生命，倘若他们还是“确保不能改变我们的价值观”，那就真的让人无话可说了。

　　一个国家保留死刑，这与“慎杀”政策并不矛盾。“慎杀”不是不杀。“慎杀”并不等于要废除死刑。死刑的存在，至少可以告诉那些潜在的杀人恶魔：任何人的生命都必须尊重，任何人都无权不经法律审判夺取他人的生命。同时，由于有了死刑，也可以让国家公民知道任何人如果胆敢随意夺走我的生命，那就意味着他也活到头了。而不是我的生命被人无辜夺走，夺走我生命的人却住在用纳税人税款建造的“五星级监狱”里，享受“更多的民主、宽容和爱”。

　　我们有些主张对故意杀人犯废除死刑的人不知道，一些国家和地区虽然废除死刑，比如美国大部分州已经立法废除死刑，但《宪法》规定公民可以有枪支自己保卫自己，把保护公民生命财产的权力交还给公民，这就是为什么美国3亿多人口却有2亿多支枪在老百姓手中的原因之一。我们国家则实行民间禁枪，公民生命财产完全由国家法律保护，由公共安全部门负责。此外，还有一些国家和地区对故意杀人犯不判死刑，但却可能根据多项犯罪指控判处其终身监禁，或一二百年刑期，令其死在狱中，不能出狱祸害人。不像我们的死缓，过几年一减刑，有些人又出来了，有些人接着干罪恶的勾当。(苏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