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9时许，北京小学千名历届师生冒着零下7摄氏度的严寒，赶到八宝山殡仪馆，送别老校长陈玉华。84岁的陈玉华从事教育工作整整60年，在万千学子眼中，她是“北京小学最牛的校长”。

　　60年来从没改变过的齐耳短发，青松翠柏映衬着老校长那张朴实无华的遗像。此时的她安卧在万年青和鲜花的簇拥中，安静地睡着了，身上盖着一面党旗和一面写着北京小学的校旗。

　　告别厅里，向她三鞠躬的师生们一个个两眼泛红，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如果不是陈校长当年跑得双腿得了静脉曲张，就没有北京小学重建后的校舍，就没有百名困难教职工的宿舍，更没有如今北京小学桃李遍天下的繁荣。

　　北京小学书记陈则云

　　得到过她帮助的人太多了

　　“没能见您最后一眼，是我终身的遗憾！”北京小学书记陈则云清楚地记得，她刚来北京小学时，家里住房有困难，是陈校长帮她解决的。她家用的第一套沙发和茶几也是老校长送的。老校长病故后，陈则云负责学校网站哀悼专栏。在整理师生们发来的百余篇悼文时，她更加确信了一点，“几乎没有人没得到过老校长的帮助”：学生郭光煜突发肺炎，老校长冬夜里亲自背着他上医院；3年困难时期，是老校长带领教职工养羊、养猪、养鸡，没让一个住校学生饿肚子；20年前，老校长还拿出自己攒的粮票，送给回民教师李明新……

　　北京小学教师金娜

　　她教会我们走好教师的路

　　金娜老师至今还记得，18年前，她来校报到，一踏进校长室，就被“三令五申”说：“不许化妆”、“不许戴首饰”、“不许穿没有领子的衣服”。正是这种“大家长式”的威严让金娜这样的年轻教师，对于年过六旬的老校长有些敬畏。然而，金娜任教没几天，就碰到了两个学生追逐时，意外磕破了嘴。正当她手足无措时，老校长派来一位老教师帮她化解了危机，一句责怪她的话都没有。更让金娜难忘的是，有一次她在全校大会上，一不小心当众将圆珠笔里的弹簧弹进了主席台上的烟灰缸，会后老校长竟然和她头挨着头地在烟灰缸里找了起来……金娜说：“她以身作则，给了我们年轻教师关怀和成长的空间，更教会我们沉稳地走好教师的路，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事。”

　　老校长之子陈援朝

　　这辈子就为这一所学校

　　看着母亲从此长眠，陈校长的儿子陈援朝百感交集地说：“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这辈子就为这一所学校。”陈援朝从小就被母亲扔在学校里住校，早就习惯了母亲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时间管他，“在她脑子里，永远学生第一，因为她觉得家长们把孩子托付给了她，她有这个责任。”

　　收拾母亲遗物时，陈援朝发现母亲留下的都是上世纪60年代流行的衣服：的确良衬衫、棉布旗袍，最奢侈的是妻子给母亲80大寿时订做的一件中式旗袍。于是，他选择了穿这身衣服的照片来做母亲的遗像，今天为母亲送别，他也为母亲换上了这件衣服。

　　学生魏东生

　　我们送别的是一位母亲

　　作家魏东生和老校长家住在同一幢楼，得知老校长去世的消息后，他饱含热泪地写下了一篇悼文，题目是《送别一位母亲》。在他眼中，老校长很瘦弱，走在大街上就是一个普通老人，但是这位“有爱的女人”却将一生都和一所小学相汇相融，也将一生与这所小学的孩子们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直至北京小学60年校庆的时候，老校长还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孩子们中间……

　　“如今她走了，但是北京小学还在，北京小学就是她，就是母亲。母亲在，爱在！”看着告别厅两侧的挽联：“终身从教，苦恋一校；品格高洁，众人师表”。魏东生说，在他和学子们的眼中，今晨他们送别的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本报记者 王琼 J010 王溦摄 J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