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营长苦练致秃顶：不研究对手才会死得毛都没有

　　他太“亮”了：35岁就已“聪明绝顶”，同事说他将省下来的理发时间全都用于研究打仗，对手感叹在战场上很难“抓到他的小辫子”。

　　这位奇人姓刘名战，现任西藏军区某旅步兵二营营长。翻看他的履历，总绕不开一个“战”字——参军17载，演训场上敢冲锋、当先锋，先后立功12次，带出标兵连队和“神枪手营”。

　　荣誉只是对拼搏历程的简化。回望刘战的演训足迹，总能找到汗洒战地的艰辛，当然，还有剑走偏锋的智慧。

　　1

　　初夏某夜，一场破袭战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腹地悄然打响。

　　是役，刘战戴上假发、给匕首涂抹墨粉、收缴钥匙链后，带领敢死队员悄然向蓝军后方迂回。刘战作动员时说，此行凶险莫测，要想完成破袭任务，必须控制好发光发声物体。

　　夜间偷袭实属无奈。经过白天的几轮激战，红军节节败退，被压制在一片山坳之中。据情报，蓝军已调集兵力兵器完成部署，拟于明日天亮全线进攻。

　　“不能坐以待毙！”刘战提议，趁着夜色掩护派兵迂回蓝军后方，给对手来个反包围。他认为，对手当晚肯定要养精蓄锐，不会想到红军会从背后捅刀。

　　三更时分，刘战带领敢死队员绕道山路，悄然潜至蓝军后方。此时，蓝军阵地鼾声四起。更加庆幸的是，蓝军后翼仅有几个固定哨在警戒……

　　刘战和队友们很快解决掉那几个“木头兵”，顺利打开缺口。

　　“队长，要不我们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敢死队副队长高永东求战心切，小声请示。

　　刘战摇摇头，没有急于选择。他认为，敌众我寡，不能贸然出击，倘若把敢死队拼光了，而己方部队没能突破蓝军正面防线，不仅破袭毫无意义，还会造成巨大伤亡。

　　刘战很快寻出了智取之策。借着阵地微光，他发现蓝军设置通铺、集中宿营，于是决定来个“火烧连营”，让其自乱阵脚。主意打定后，他让队伍按兵不动，自己悄然摸进蓝军宿营地……

　　霎时，蓝军阵地火光冲天，乱作一团。刘战乘机溜回后方高地，利用北斗向红军指挥部请示：前后夹击，全面反攻。

　　蓝军不堪一击，红军速战速决。演练复盘，刘战认为造成战局反转的主要原因，是蓝军过分轻敌，给了红军偷袭良机。“骄兵必败！”他据此提醒大家，打仗就像“压弹簧”，不能给对手一点“喘息之机”。

　　“之所以采取火攻，是想分散蓝军的防备精力。蓝军大败，面对的可不仅是红军一个对手。”刘战解析破袭抉择时狡黠地说，“我点燃枯草那一刻正是拂晓时分，正是人憋尿最多的时候，蓝军指战员梦中惊醒参战，肯定冲不起来，岂能不败？！”

　　2

　　“懒惰仅是常人的病榻，却是军人的坟墓！”刘战时常提醒自己，要想提升打仗本领，平时必须千锤百炼。

　　1999年底，刘战从安徽萧县入伍到驻渝某红军师，从此开启了破纪录、立军功的精武之路。新训3个月，他白天练，晚上练，周末练，节日还练……天道酬勤，他在新兵下连时便崭露头角。

　　那天，刘战走上400米障碍的起跑线。团长亲自督战，作了“悬赏”动员：不论谁跑进1分40秒，我都向团党委举荐，给他立三等功。

　　战友们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似的，都想打破全团新兵史上最快纪录。这个“立功门槛”不低，只有刘战跨越过去了。发令枪响后，他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鼓声催征，他越跑越快，将同组战友越拉越远……

　　被甩在身后的，还有鞋子——刘战一路狂奔，他的鞋带散了，就在他翻越最后一个障碍时，右鞋从空中落下。障碍场上沙砾密布，当他的血脚印踩在终点时，时间定格为1分31秒。

　　养伤期间，刘战也没闲着。腿使不上劲，他就把训练重点放在手上，整天和臂力棒、哑铃等器材较劲，有时练得手臂酸痛，连筷子都拿不稳。

　　转眼“八一”来临，红军师组织“尖子大比武”庆贺建军节。团里推荐刘战参赛。各路高手放出豪言：“尖子争霸，统统拿下”“赛场相会，你们白费”……刘战铆足了劲备战，决心证明列兵参赛绝非“重在参与”。

　　全副武装5公里越野第三，自动步枪卧、跪、立射击第三，400米障碍第二……比赛结果出炉，刘战位列全能第二，荣立三等功。虽然登上领奖台，可刘战却高兴不起来。“战场自古无亚军！”他红着脸说，比武犹如两军交战，拿了第二就是输家。

　　卓越者，永攀登。比武归来，刘战悉数记下全师各类状元的最好成绩，暗下决心逐一超越。2000年底军事考核，他刷新所有基础科目训练纪录，个人事迹写入团史。年终总结，刘战再获褒奖，创造了列兵一年三次荣立三等功的纪录。

　　一路走来，不论是当战士、学员，还是干部，刘战都永争第一，令人叹服。

　　他的威名，还传向大洋彼岸。2003年10月，一个外军代表团到昆明陆军学院观摩，他们不仅见证了“中国速度”，而且领教了“军人高度”——

　　500米高寒山地障碍训练，学员刘战像一道闪电，牵引众人目光……当他冲过终点刹那，观摩席上掌声雷动。带队的外国将军问刘战：“是什么力量促使你跑这么快？”刘战坚定作答：“军人的脚步系着国家安全，我岂敢慢下来！”

　　3

　　三载军校时光，刘战两立军功。2005年6月，在毕业季他面临走留考验：学院领导邀他留校任教，云南籍恋人希望他情定昆明。

　　刘战有些动心，他在恋人的劝说下撰写留校申请书。哪知，铺开纸笔，书写志愿，这一笔说留，下一笔却拐弯向走。恋人从刘战游离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心声，于是选择和相爱的人站在一起：“男儿志在四方，我会说服家人，支持你的决定。”

　　刘战最终选择进藏，立志到边疆艰苦地区建功立业。他没有辜负亲友期待，在排长和副连长任上连获殊荣，以7枚军功章作为彩礼，迎娶了坚定守候他的新娘。

　　刘战虽屡立军功，可从没有停止攀登的脚步，他头脑里思考的更多：如何能创新训法战法，如何能带出先进团队……

　　“不能把比武一条路走到头！”从此，刘战开始计大利算“总功”——2010年，他荣升步兵四连指导员。履新后，他发现连队存在靠尖子撑面子、重后勤轻军事等倾向性问题，于是果断提出“提升人均素质”“让中心工作居中”等抓建理念，立志打好翻身仗。

　　刘战解散了四连的“尖子班”，将精武标兵分到各班，作为训练教员，负责示范纠偏。他和其余支委也实行“分班帮带”计划。训练时间不得挤占，险难课目重回课表……一系列刚性举措，将打仗二字烙在官兵脑海里。

　　秋风送爽，“新四连”迎来了收获季节。2011年，四连被原成都军区树为“基层建设标兵连队”，刘战不仅获评“优秀基层主官”，还荣立了个人二等功。

　　刘战升任步兵二营营长后，依旧敢闯敢拼。虽然，二营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营”，但在刘战眼中，过往战绩脱离实战需求，中看但不中用。

　　113米仰角射击，精确命中山顶目标；75米越障追歼，消灭逃窜敌人；41米横向点射，撂倒一排“移动兵”……刘战趁热打铁，在抓好整百米射击这一“入门训练”的基础上，加大对抗射击、应用射击力度，将纸糊的敌人赶出练兵场。

　　刘战带队在实战化训练的道路上坚定前行，荣誉在增加，可他的头发却在减少。军医劝他注意休息，避免脱发恶化。可他呢，依旧我行我素。

　　“如果不注重对作战对手的研究，一旦走上战场，那才会真的‘死得毛都没有’！”刘战风趣地说。

　　一句话，令闻者陷入沉思……

　　晏良 本文插图 仓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