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摄影大奖得主：有比夜晚天空更普遍的图像么

　　专访2010年天文摄影大奖得主汤姆·洛维

　　“有比夜晚的天空更普遍的图像么？”

　　有着数千年寿命的狐尾松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树木，然而，与其背后苍穹中绽放异彩的繁星相比，它们还如若孩提。今年的天文摄影大赛，美国摄影师汤姆·洛维拍摄的《闪耀的狐尾松》一举夺魁，不仅获得“地球与太空”类大奖，还创造了业余摄影师夺得专业天文摄影奖的奇迹。

　　站在这片苍老的树木间，盘根错节的枝干遥指夜空中的闪烁银河，汤姆静静地感受着时空带给他的冲击。这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树种已经矗立于此长达5000年之久。

　　在加州怀特山的远古狐尾松森林，汤姆找到了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太爱这里了。”2009年8月14日夜，汤姆以星空为背景，一颗死去的狐尾松树为主体，拍摄下了他心中的时空。图片中，一棵远古狐尾松在银河系星光的映射下，透露出无限的神秘与美丽。

　　“这是我拍摄700桢定时摄影作品的最后一张，在我最喜欢的一颗狐尾松树下。尽管这颗树如今已经死去，但是从它的体积、位置和树干腐朽的程度来看，我觉得它起码已经有数千年的年纪。”看到这颗树，汤姆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起来，“看着现在的它们，我仿佛看到了它们曾经的郁郁葱葱，听到了同一时期在亚洲平原，成吉思汗的铁骑万马奔腾；虽然如今它们已经死去，但是它们也曾有新枝发芽的时刻，那时埃及的法老们正在建造自己的金字塔。”对于定时摄影家来说，汤姆告诉笔者，他在那一刻，几乎是出于本能，要将这一切拍下，“通过这些树的眼睛，去再现它们看到的世界。人和动物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昙花一现就灰飞烟灭，但是这些树木却历经千万年，经历了太多的季节更替、气候更迭和世事无常。”

　　实际上，这张照片的诞生也事出偶然，当时恰好汤姆在调整自己的三脚架，结果不小心光线就打在了树干上。起初，汤姆还觉得这光线太硬，不够分散，但是结果却是这犹如神来之笔的光线正好将狐尾松树树干上刀刻般的纹理完全呈现了出来。

　　英国皇家天文台的评委、天文学家马列克·库库拉(Marek Kukula)认为，《闪耀的狐尾松》在拍摄上胜人一筹，刻画出了一片银河拱悬于古老的狐尾松之上。“这张图片将令人敬畏的夜空和地球上的生灵完美结合。”狐尾松算得上是垂垂老矣，但是和它们身后那有些闪耀星光的银河系相比，它们不过是婴孩，即使我们今天看到的星光也已经是花费了三万多年的时间才抵达地球。

　　谈起对天文的喜爱，汤姆说，“那是由于我对野营和户外运动的热爱，以及我对科学的痴迷。我是霍金、费曼迷，他们的书给了我很多启发。我始终相信，所有人都会喜欢凝望星空。即使是上千代前的远古人类，也曾注视过那里，寻找天堂。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用一个很低的角度，透过树林去拍摄夜晚的星空。大家对我的照片的反响，让我越加明白，对于人类来说，仰望星空触及了我们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荣格和约瑟夫·坎贝尔都曾经写过，‘原型’想象是一种存在于所有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所以，我想知道，有什么比夜晚的星空更原型、更普遍的图像么？”

　　偶然开启的“定时摄影”之旅

　　在获得年度天文摄影大奖之前，汤姆·洛维在天文摄影圈绝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可是，当你搜索现在流行的照相机“定时摄影”，汤姆就是一个拥有众多粉丝的“牛人”。在自己的“定时摄影论坛”上，他的注册用户多达1800人，都是世界各地喜欢定时摄影技术的发烧友。有一个名叫泰勒的网友，还专门替汤姆·洛维总结了五条成功的经验。泰勒曾经参与了汤姆在犹他州和阿利桑那州的拍摄，对于汤姆的获奖，他有自己的看法。“首先是热情，和那些把技术私藏起来当作法宝的人不同，他不仅仅自己喜欢研究定时摄影和摄像，还乐于分享自己的经验、技术给其他人。其次，是不断地完善。汤姆不允许有瑕疵的镜头出现在自己的影片之中。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为了得到最佳照片，他几乎每天都睡在野外的行军床上。然后，是职业感。汤姆是一个对工作非常严肃的家伙。他的话常被拿去当作当代定时摄影的大师来引用。还有就是耐心。汤姆本来可以很早就把作品公之于众，但是他一直在积累，准备获得一次大丰收。”泰勒说，他相信，当有一天公众看到汤姆的电影作品的时候，一定会被他革命性的创作所震惊的。

　　对于如今的工作和生活，汤姆告诉笔者，他走上如今这条道路，绝对是一个意外。你很难想象，在四年前，他才第一次接触数码相机。1991年的时候，汤姆作为美军的战地侦测专家随军去过伊拉克。后来他当过政府公务员、作家直到迷恋上了写剧本、拍电影，到最后用数码相机拍摄定时摄影，制作非叙事纪录片。

　　“在2006年的时候，当时我正在为拍摄早前那部失败的叙事片而寻找场地。有一天夜里，我露宿在加州的阿拉巴马山。我被那里的景色所震撼，山石与远处的星空交映成辉。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样才能把这样的场景用我的摄像机记录在影片之中。我向很多我电影业的朋友们询问，还向许多摄像的行家打听，但都没有获得满意的答案，没人知道该怎么做。后来，在一个媒体论坛上，我的网友告诉我，可以用佳能单反照相机试试看。第二天，我就兴致勃勃地购买了一台佳能350D照相机去做实验。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成功了。坦白讲，图像的解析度几乎比所有的35毫米电影摄像机都要高。第三天夜里，我又一次带着相机前往加州的Joshua Tree，在朦胧的月色下，一整晚都在用定时摄影的手法拍摄照片。又一次，我被其美妙的结果所震惊，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此，汤姆·洛维的“定时摄影”之旅就此开始。

　　2009年，汤姆获得了来自海外的一家电影工作室的赞助，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影片。这部名为《西南之光》(Southwest Light)的片子长达45分钟。为了拍摄这部影片，汤姆和助手达斯汀开着自己的丰田四驱卡车和一辆载有装备的拖车走遍了美国西南部加利福尼亚、内华达、犹他、阿利桑那和新墨西哥等五个州的山山水水、平地荒漠。“我的目标，就是能够用一种诗意的、不易忘怀的方式，创造一幅让人难忘的时空画卷，就好像“Baraka”(中文译名《天地玄黃》)，一些疯狂的影评家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纪录片”。这部纪录片以地球与人类的进化，及人类与环境的关系为题材，自始至终没有一句对白。“Koyaanisqatsi”(中文译名《失衡生活三部曲》)那样的非叙述性影片。”

　　于是，汤姆开始了自己的拍摄之旅，他和伙伴们风餐露宿，大地当床，星空为被，几乎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我们通常整个晚上都要进行拍摄，然后睡到下午一点，起床后寻找下一个拍摄地，周而复始，每天如此。”

　　在野外的拍摄中，汤姆曾经有很多次与熊“擦肩而过”，他告诉笔者，“尽管我自己喜欢看那些大家伙，但是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树林里看到它，确实有点吓人。”有一天夜里，汤姆独自一人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拍摄“半圆顶”峰(Half Dome)，“我当时正在听iPod里面的齐柏林飞艇。突然，我在自己肩膀的一侧，看到了一只起码有350磅重的黑熊。它在离我只有5英尺的地方，狠狠地盯着我看。我缓慢地站起来，然后向后移动，使自己看起来很强壮。这头熊径直走过来，于是闻了闻我的野营椅，然后开始研究起我的照相机。它对我们都不感到害怕，但是对我的相机表达了某种特殊的兴趣。”

　　业余摄影师的伟大照片

　　天文学为人类提供了大量让人心生敬畏的图片，然而它有时如此的平易近人，它几乎是少数普通人也能够提供有价值贡献的学科。19世纪中叶，法国人发明了感光乳剂，创造了摄影术，天文学家们马上想到利用摄影的方法，把星体拍下来，这就是天文摄影的开始。此后，感光材料愈加进步，品质愈来愈好，天文摄影的地位就愈来愈重要。

　　随着时代的进步，如今那些爱好者手上的观测和拍摄工具已经足以让几十年前的专业天文研究者嫉妒不已。这种现象在天文摄影领域，尤为突出。

　　帕特里克·摩尔爵士今年被选为英国皇家天文台年度天文摄影奖的评委。他说，今年的比赛，从遥远的中国杭州，俄罗斯的新西伯利亚，美国的莫哈韦沙漠到菲律宾的马尼拉湾，成百上千张天文摄影作品如潮水般涌入到评委们手里。而最终获奖的作品暗示人们，用最平常的相机和适中的望远镜，甚至压根就不用望远镜也能拍摄出优秀的天文摄影作品。在今年的年度天文摄影大赛中，业余爱好者汤姆·洛维不仅赢得了1000英镑的最高奖金，同时在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举办的获奖作品展开幕日上，他的作品也被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那么，如果你想与天文学来一次亲密接触，你需要准备些什么呢？当然，你花越多的钱在自己的装备上，你所能观测的结果也就越好。但是，廉价的望远镜和一架简陋的照相机，并非就不能用来玩天文。

　　而这在几年前是难以想象的，当所有的摄影师都在用胶片的时代，拍摄星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现在电子、数码横行的年代，把这一起变得更加容易了。英国最著名的天文学家帕特里克·摩尔爵士举例说，“如今，在我家花园里拍摄到的木星比1960年当时最先进的天文望远镜拍摄的效果还要好很多。”

　　电子科技的重要应用之一就是可以弥补在拍摄中因地球自转而对相机产生的影响。汤姆·洛维的作品《闪耀的狐尾松》获得了“地球与太空”组别的大奖。帕特里克·摩尔爵士评价说，这是一幅伟大的照片，古树背后闪耀的星空让这幅作品当之无愧地在所有作品中拔得头筹。这张照片，没有使用天文望远镜来拍摄，但是它应用了长时间曝光的技术，星星的光芒非常锐利，而要达到这种效果，照相机必须要克服地球的自转。如果洛维没有很好地掌握其中的补偿技巧，那么星光将会变成条纹状。

　　B= 《外滩画报》

　　TL= 汤姆·洛维

　　B：看着你那幅获奖的作品，不禁让人想起了阿尔弗雷德·贝斯特先生那本著名的科幻小说《群星，我的归宿》，可以谈谈你的个人背景么？

　　TL：我是一个喜欢奇思妙想的小孩子，但是我并不喜欢上学。在美国1991年的沙漠风暴行动中，我曾经在美军中担任侦测专家。后来，我为政府服务。但是，由于看不惯加州政府的腐败，我弃政从文，其后的许多年我一直专事写作。在写作中，我逐渐开始对拍摄电影产生了兴趣。2006年，我开始为一部叙事故事片写剧本，并尝试着自己独立把它拍摄出来。但很遗憾，我没有那么多资金来运作。不但电影没有拍摄出，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的银行账户也因此遭受了沉重打击。事已至此，我决定采取一种更容易的方式，来拍摄一部小制作、非叙事性的电影，这样，我可以用很小的成本，一到两个人，就能完成自己的电影制作。这就是我制作现在这部《西南之光》的初衷。

　　对于星空和自然科学，我一直很有兴趣。我是卡尔·萨根(Carl Sagan)的忠实粉丝，而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注：已故美国著名的物理学家。1965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和斯蒂芬·霍金都对我的生活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璀璨的星空让我神往。

　　B：当你接到通知，自己将获得本年度的天文摄影大奖，你当时的反应是？

　　TL：当我看到新闻说自己获得天文摄影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获奖。尽管这张照片真的很棒，但是我通常都觉得自己的作品还存在很多不足。

　　B：你为什么要拍摄天文作品呢？

　　TL：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拍摄静态的照片，而是通过定时摄影的手法去进行电影拍摄，这些照片仅仅是我拍摄电影过程中所意外获得的“战利品”。

　　B：那你拍摄照片的知识究竟来自哪里呢？

　　TL：我从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摄影学习。我在2006年之前几乎从没有拍过一张真正的摄影作品。而且直到2008年年末，我才真正认真地从事摄影工作。我是在失败的试验中自学成才的。

　　B：你拍摄的灵感来源于什么呢？

　　TL：我拍摄定时摄影的灵感来自心灵，我对那些连拍所产生的美感着迷。《失衡生活》的编剧、《天地玄黃》的导演罗恩·弗雷克(Ron Fricke)，以及美国电影大师Terrence Malick(泰伦斯·马力克)为我的创作提供了精神源泉。

　　B：你是如何找到在这幅获奖的照片中出现的美丽场景的呢？你的构图原则是？

　　TL：我四处旅行，探寻那些我深爱的土地。此外，还有一些是朋友们所告诉我的。有时候，我在朋友们的Flickr上看到了某个有趣的风景，就会向他们打听这是在哪里拍摄的。每当我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总是会花时间前往游客中心，那里有很多介绍风景的图书、明信片，也有当地的热心人会给你讲解，领你去那些美丽壮观的地方。每当到达一个地方，我都会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寻找拍摄点，以及构图。我从不教条，构图完全是凭着我的本能和灵感。

　　B：那你是如何抵达那些偏远的拍摄场景呢？听说，你还有一辆自己改装的“Mobile Production Studio”(移动制作室)？

　　TL：我开着一辆丰田四驱卡车翻山越岭，去寻找我心目中的理想之地。我们经常风餐露宿，睡在行军床上，躺在星空之下。我们的“基地”是一辆三十英尺长的拖车，里面放着行李和一台电脑。

　　B：在你的一系列摄影作品中，哪一幅让你最满意？

　　TL：我最喜欢那张在犹他州阿切斯(又称拱门)国家公园所拍摄的照片。那是我们在这里拍摄的最后一晚，也是星空最美丽的一晚。我和我的助理达斯汀望着绚烂的夜空，听着平克·弗洛伊德的歌声，喝着冰镇啤酒，一直拍到凌晨两点半，才终于用相机和camBLOCK moco系统拍下了这幅星空与大地的照片，我们叫它“天堂阶梯”。当然，我更加喜欢那些有配乐和剪辑过的视频作品，它们让人感觉犹如电影《珍爱源泉》(The Fountain)所展现的那种时空流逝之感。

　　B：在拍摄过程中，你用到了哪些设备？

　　TL：我用的是佳能5D Mark II，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单反相机。因为在ISO 3200的情况下，它仍然能够提供最出色图像，并保持极其优秀的画质。我常用的镜头包括EF 14mm 2.8、EF 16-35mm II、 EF 24mm 1.4以及 EF 70-200mm。另外，对我帮助很大的是一款叫作camBLOCK的三轴运动控制系统，它帮助我在定时拍摄中能够获得更多的戏剧效果。对于一般人来说，拍摄定时摄影和天文摄影并非是一件很奢侈或者很高深的事情，你仅仅需要一台单反相机和一个简单的定时曝光控制表。

　　B：在你拍摄的时候，你通常的焦点对在哪里呢？在你看来，怎样才算是一幅优秀的天文摄影作品？

　　TL：在构图时，我通常焦点都放在树木和岩石上，我常常用一支手电筒作为光源来帮助对焦。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把焦点对准星星。在我看来，成功的天文摄影作品能让你产生敬畏之情。

　　B：你常常在网上和其他摄影师交流么？我发现你常常会和其他的摄影师一起在网上互动？

　　TL：是的，我有一大群情投意合的网友，很多人都对摄影和摄像有浓厚的兴趣。

　　在网上，我正在运作一个最大的定时摄影论坛Timescapes.org。在美国西南部拍摄《西南之光》的18个月里面，有很多在微博上关注我的网友会循着我的踪迹赶来与我会合，一同加入拍摄星星的行列。很多个夜晚，我们常常有四五个摄影师一同拍摄。这非常有乐趣，我们这些人就好像那部电影里的“阿甘”一样乐此不疲。

　　B：在你的论坛主页上，我看到你这样的自嘲，“我就是那个花了他一生大部分时间，坐在旷野林海中，仰望星空的家伙。”

　　TL：我建立“Timescapes”论坛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同好们建立一个可以讨论、分享定时摄影技术的网络家园。在那之前，我很孤独，我感觉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拍摄定时摄影，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拍，也没有人能够替我回答问题提供建议。可是，现在我们的论坛已经有1800多个注册用户，这里已经成了一个非常繁荣的网络社区。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取得现在的成就。

　　B: 你和你的朋友们好像非常喜欢这种在野外露营拍摄星星的体验?

　　TL: 我们有很多朋友和同好一起追随我们去拍摄，这非常有趣，因为我们常常可以几天几夜在一起拍摄、野营、分享创意和技术上的东西。有时候，我们整晚一起围绕着篝火喝啤酒、听音乐，而由相机去做那些最辛苦的活。对我来说，只有乐观的幽默和欢声笑语才是支持我在那些恶劣环境下完成18个月拍摄的唯一动力。

　　B：可以谈谈你的下一个拍摄计划么？

　　TL：我希望自己的下一个拍摄计划被称为"IMAX China 3D"，我希望能够花两年的时间扛着数码IMAX摄像机环游整个中国。2003年至2005年，我曾经住在佛山，我爱这个国家。我认为，中国是目前这个星球上最有趣的地方，我要把真实的中国展现在世界面前，让他们惊讶。大多数外国人都不知道今天的中国是多么充满活力。他们不知道中国的变化有多大，也不知道中国的娱乐业多么发达。尽管他们偶然能够在电视新闻中看到有关中国的报道，但是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中国的伟大之处。所以，如果有什么制品人或者电影制作公司希望帮助我来完成一部有关中国的IMAX电影，那么快来联系我吧。

　　什么是定时摄影？

　　不像常规快照那样，定时摄影(Time-lapse)拍摄的照片可以捕捉一系列的物体运动，而不只是固定的那一瞬间。定时摄影手法拍摄的照片似乎在叙述一个故事。它是利用延时自动控制器，按照预定的时间间距进行定格摄影的方法。在影视中常常看到含苞待放的花朵，顷刻之间就吐艳盛开的情景，就是根据自然规律和镜头长度的需要，预先规定每拍摄一格的时间间距，用自动控制器，逐格地进行拍摄而成的。当连续放映时，就出现花朵慢慢开放的过程，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再现于银幕。这种镜头画面，运用于科教片，可以科学、真实地阐明植物生长的过程；运用于故事片，则往往用于表达人物内心欢乐的感情或表示情节发展圆满结束。

　　好的作品能够展现出时空被压缩般的震撼，往往能让一幕幕如时光流逝，时而云如流水，时而斗转星移，时而昆虫蜕变，时而又花开花谢。

　　文/刘旭阳 图/Tom Lo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