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茫
自《聆听父亲》和《认得几个字》出版后,台湾作家张大春渐渐为我们熟悉。有人称他是小说家中“武器最齐备的侠客”,他赖以成名的小说《城邦暴力团》终于在大陆出版。小说中,张大春创造了一个台湾的江湖世界,用武侠的方式隐喻当年台湾政治的动荡。
《城邦暴力团》被认为是“金庸作品之后最伟大的武侠小说”。这是一个关于隐遁、逃亡、藏匿、流离的故事,讲述了漕帮老大万砚方,1937年领八千子弟参加抗战,最后流落台湾,离奇遭杀,他的重要帮众在台湾隐匿。多年后书呆子张大春,意外获得“竹林七闲”留下的七部著作,透过这些书,拼凑起清代民间传说中江湖会党的内部争斗史,但他也因此卷入痛苦的历史中。
《城邦暴力团》将中国小说叙事技巧与稗官野史传统巧妙结合。小说主人公仍然叫张大春,行文也极力走回忆录的路线,渲染小人物风格,讲述的基本都是江湖秘闻,所以故事真假难辨,真实性极难考证。但是小说中描写得有鼻子有眼的淞沪会战、桐油借款等事件在历史上确有其事。难道张大春揭示的是历史背后的真相吗?
《城邦暴力团》中并非所有真相都是真相,并非所有谎言都是谎言。小说中的漕帮是影射青帮,“老爷子”万砚方的原型自然就是杜月笙。千百年来功高震主,为上位者除去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开篇就写万砚方离奇身死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会提起我们继续阅读的兴趣。
本书的核心价值观是避世。强权之下,江湖也难逃噩运,识时务者要逃离、隐遁、流离,否则就惹来杀身之祸。因此任凭万老爷子论才学、智谋、品行、武功,都属人中之龙,仍逃不过一死。
读完本书,由衷地感到,小说所提及的历史,难免不让人联想到阴谋论。这是若隐若现的江湖、亦真亦幻的历史。作者利用这些事件,再加入自己的奇思妙想,原本在历史上看似不相关的事件,竟可以全部和漕帮兴衰联系在一起,无数小人物的江湖故事,在作家张大春的笔下,显得分外好看,让人爱不释手。
《城邦暴力团》
张大春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