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伟：为孙中山拍纪录片的银坛苦斗人(3)

　　■和电影一样传奇的人生

　　我父亲的生活也很传奇。

　　他有两位妻子，严珊珊是同盟会员，是北伐军女子救伤队员，15岁赴武汉救伤5个月，她参与香港第一部短故事片《庄子试妻》的演出，扮演婢女，成为中国大银幕上的首位女演员。在这部《庄子试妻》中由我的伯父黎北海扮演庄子，我父亲扮演庄子的妻子。

　　另一位妻子是林楚楚，在香港第一部长故事片《胭脂》中饰演女主角，以后成为著名的电影演员。

　　1925年5月“五卅惨案”爆发，我父亲决定北迁，与李应生合办上海民新影片公司，几年间摄制了《玉洁冰清》等电影。民新公司大投入拍摄影片《木兰从军》，剧组历时数月，至西北荒漠、湖北、河南、河北，再回到南京、苏州取景，动用几千人马，搭建一百多顶帐篷，却因天一公司抢拍同类型粗制影片《花木兰从军》捷足先登而票房受挫，损失惨重。

　　在“民新”的短短几年里，他损失了私产40多万元。由于严重亏蚀，被迫结业，以三折的价钱售出公司的股票还债，这就是我父亲所说的所说的“拿刃去做社会教育”的代价。

　　后来我父亲协助罗明佑创办联华影业公司，那是一个庞大的电影集团，盛极一时。却在日寇侵华的战争背景下逐渐衰落，1940年，黎民伟接管设在九龙的启明制片厂，后来太平洋战争爆发，敌机袭港，启明厂被毁，也摧毁了他的“电影救国”梦。

　　当年我们家逃难到桂林时，田汉曾经写诗相赠，其中一句就是“卅年银坛苦斗人”。我觉得有些研究电影史的学者分析得特别对：黎民伟是一个有理想的艺术家去办电影，但绝不是一个精明的企业家。

　　■供图/黎锡

　　◎讲述者：黎锡（黎民伟先生的第六子，影视摄影师）

　　◎文/本报记者　谭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