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艺术家与变异蔬菜:扭曲的茄子让他灵感顿生

乌尔里·韦斯特法尔

“变异”系列作品

　　本报记者 宋佳烜 编译

　　这是一个平淡的下午。年轻的德国艺术家乌尔里·韦斯特法尔正在农贸市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蔬菜吸引了——它静静地躺在蔬菜摊儿的角落，柔和的曲线像是一只伸展的手掌，“像是在为人们讲述一个神奇故事”。这蔬菜其实只是一个基因变异的茄子。自从在农贸市场与这只茄子偶遇，乌尔里久久不能忘怀。他被大自然的魔力所震撼，这只扭曲的茄子让他灵感顿生，进而决定要在变异蔬菜中寻找属于自己的艺术空间。

　　此后不久，乌尔里启动了一个名为“变异”的艺术项目。他打开地图，策划合适的路线，以便在一天之内“勘察”尽可能多的超市和农贸市场。他激动地发现，基因变异竟能带来如此神奇的艺术效果，他搜罗到了长着双腿的胡萝卜、长出鼻子的西红柿和形似章鱼的柠檬……这些由于卖相不好未能进入市场，或是即便侥幸进入市场、摆上菜摊儿也会被人们丢弃在一旁的蔬菜、水果，却被乌尔里视若珍宝。他如痴如醉地为它们拍照，为自己的“变异”系列艺术作品做着准备。

　　在“变异”系列作品和其他作品中，大自然是这位青年艺术家的灵感来源和创作主题。孩童时代，乌尔里在一本书中看到一幅图画，画面上是一只巨大的蓝鲸与一名潜水员，这令他印象深刻：“人与自然界的紧密联系让我着迷。”几年后，他开始收集类似图画，并完成了名为“利维坦”的艺术品——一个长36米、直径6米的塑料蓝鲸模型。乌尔里说：“小时候，我们家有一个大大的花园，里面有各种爬行动物，鸡、猪，还有一只名叫威尔玛的胖山羊。”他生长在人口只有3万的小城阿豪斯，父母都是医生，他的祖父非常喜欢收集奇形怪状的东西，房子里随处可以看见化石、矿物制品……生活环境使乌尔里从小兴趣广泛，对物理、地质学、考古学都颇感兴趣。他说：“我苦于在这些兴趣中间做出抉择，后来我开始接触艺术创作，发现在这个领域里我不用放弃任何一种兴趣，我能为它们找到用武之地。”如今31岁的乌尔里看上去并不像是名艺术家，更像一个摇滚青年，蓬乱的长发被他梳成小辫儿挂在脑后。6年前，为了追求艺术理想，他只身到柏林寻找“变异”艺术品。

　　“我对人们思想中对大自然的一些误解很感兴趣。”乌尔里说，“人们可能会认为西红柿、辣椒和黄瓜就应该是他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因为那符合人类饮食的审美标准。而‘变异’系列却告诉他们，这种千篇一律的样子并不是美的唯一标准。”目前，“变异”系列已经引起了业界的关注，乌尔里对“蔬菜艺术品”的研究也在继续进行。在他看来，蔬菜是一个将自然与文化相结合的存在。最近，他一头扎进位于马格德堡的莱布尼茨植物遗传学与作物植物研究院，那里存有15万种作物的样本。乌尔里如获至宝，这在他看来是绝佳的艺术创作资源：“我恨不得接下来的50年天天来这里。”

　　现在，乌尔里在自家屋顶上建起了植物园，种植各种植物，并“研制”新的蔬菜，从西红柿到墨西哥酸黄瓜，他边种菜边为自己的成果拍照，还因此喜欢上了烹饪。有很多业界人士对他的作品是否可以被称之为艺术品提出质疑，但这位艺术家却毫不在乎。他希望自己的植物园成为一个“诺亚方舟”，将这些原本被人们轻易遗忘的特殊形态视觉化，留存在人们的记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