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当今的‘民国热’,但别太盲目”
齐鲁晚报:现在这部民国史可以全面展现民国38年的面貌么?
金以林:还远远不能。应该说中华民国史研究到今天才刚刚起步,毕竟只有40年的积累。无论是已有的研究成果、作者的知识结构,还是档案文献的开放程度都差得很多。孟子时代就开始研究孔子,到今天两千多年了,先秦史研究中还有许多问题值得探讨,更不用说只有40年积累的民国史了。因此中华民国史的研究任重而道远。
齐鲁晚报:有这么一种现象,现在一些家长都在找民国时期的老教材,甚至有的教育专家对民国教育都非常推崇,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金以林:我们对民国的怀念,一方面是当今社会开放了,发展日新月异,多元价值观的文化冲撞,引起人们对民国时期的更多关注。另一方面,以往我们对民国历史的研究还不够充分。因此,越是了解少的,大家就越感兴趣。但我认为不要盲目崇拜民国,要对民国史有一个完整全面的认识。谈到民国时期的教育,远不是现在有些人想象的那么完美。
齐鲁晚报:您能举个例子么?金以林:就拿高等教育来说,民国时期能上大学的,可以说出身非贵即富。抗战胜利时,中国的总人口是四亿五千万,而当时的全部大学在校生只有8万多人。现在中国总人口是当时的三倍,但在校大学生高达2400多万,是民国时期的300倍。那时的大学教育完全是精英教育,一年学费三四百块大洋,别说是穷人,就是一般的城市平民也上不起大学。
齐鲁晚报:好像那时候的贫富差距也非常大。
金以林:民国时期在北平拉洋车的,像骆驼祥子,相当于现在北京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月6块大洋的收入可以养活全家,而那时一个大学教授月薪300大洋,是祥子的50倍。要是现在大学教授是出租车司机收入的50倍,那月收入至少20万吧。这种贫富差距,以及大学生比例,很难说民国时代好。那只是极少数社会精英的生活,而不是大众的生活。现在有一些人总是迷恋那时候的大学教授如何如何,真要是如此的话,这个社会能承受得了吗?
齐鲁晚报:等待40年终于等到《中华民国史》出版,您感觉这部书还有什么遗憾吗?
金以林:首先在一些历史问题上,我们至今仍然无法找到答案。但是我们现在比较自信的就是我们有钱了,可以到世界任何地方,寻找我们想要找到的历史资料。最近我们得知,司徒雷登的档案在耶鲁大学全部开放了,我们就必须要去看。到时我看到的民国面貌可能又会发生变化了,至少是在不断丰富。那时,我们可以再回过头来修订。(记者 张榕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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