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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故事:世界之巅创伟业

2010年09月21日 17:51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1993年,安纳普尔那顶峰

  2007年7月12日12时20分,西藏14座高峰探险队3名主力队员次仁多吉、边巴扎西和洛则历经14年的艰苦努力,最终登上14座8000米高峰中的最后一座一一海拔8068米的世界第十一高峰一一迎舒布鲁姆I峰。他们展开鲜艳的五星红旗,激动地互相拥抱,庆祝登顶世界上全部14座高峰的完满大结局。

  这一天,是西藏登山探险队历史上、西藏登山队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支以团体形式攀登14座高峰的登山队。他们所创造的奇迹,在世界登山史上史无前例,必将永载史册。

  为了实现几代中国登山人的梦想,为了实现中国从登山大国向登山强国的转变,从1993年开始,他们爬冰卧雪,挑战极限,历经艰难,在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留在雪山深处的同时,也走过来一条险象环生的攀登之路。

  在他们的记忆中,这14年可谓波澜壮阔,可谓悲壮凄美,可谓刻骨铭心。

  - 1992•探险队的诞生

  1992年秋,在风光秀美的藏东南雅鲁藏布大拐弯处,在雄伟的南迩巴瓦峰下,代表中国登山队的西藏登山队和日本登山队联合向这一座“吃人的魔山”发起第二次冲击,并最终登顶成功,年轻的新一代西藏登山队员们表现出超强的体能、成熟的技术和顽强的意志。

  登顶前后,洛桑达瓦和桑珠在聊天时说:“既然我们西藏登山队已经具备了攀登世界高峰的实力,那为什么不组建一支队伍呢?”

  在地球上,海拔8000米以上的世界巨峰只有14座,且全部位于亚洲的喜玛拉雅山脉和喀喇昆仑山脉。其中,中国西藏境内1座、尼泊尔境内3座、巴基斯坦境内1座,另有4座位子中国和尼泊尔边界、4座位于中国和巴基斯坦边界、1座位于尼泊尔和印度边界。

  登山是人类征服自然的一项探险活动。对于当代登山探险家而言,登上一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己不再是什么难事。然而,要在一生中登上全部14座高峰,则是对自身能力的一种巨大挑战。当时,世界上只有意大利的梅斯纳尔和波兰的库库奇卡两人创造了这一奇迹,尚没有亚洲人的身影,也没有以集体的形式攀登14座高峰的先例。

  1992年2月,西藏自治区体委审时度势,提出了组队攀登世界14座高峰的宏伟计划,并上报自治区政府。经自治区政府4月16日批复同意,西藏自治区体委以西藏登山队为基础组建“中国西藏攀登世界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探险队”。

  当时西藏计划用7年左右的时间,实现三到四人集体登顶14座 高峰的目标,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登山记录,为国家和民族争光,为亚洲人争光。

  这支精干的探险队于1992年底正式成立,当时的成员有12人:队长桑珠,副队长旺加,攀登队长次仁多吉,队员边巴扎西、大齐米、达琼、加布、洛则、仁那,队员兼摄影师阿克布,队医兼后勤总管洛桑云登,翻译张明兴(后由穆萨、普布次仁接替)。

  探险队在拉萨设有高规格的指挥部,西藏自治区主席江材罗布和国家体委副主任袁伟民担任总顾问,西藏自治区体委书记洛桑达瓦任指挥长。在随后的14年来,自治区体委(后为体育局)和登山协会在资金、后勤等诸多方面给予探险队全力支持。

  1993年3月15日,西藏登山探险队正式实施这项宏伟的计划,登山健儿们满怀信心地从拉萨踏上漫漫征程。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中国登山协会、总顾问袁伟民等纷纷发来热烈、激昂的壮行辞,为勇士们助威。

  18日,探险队一行12人风尘仆仆地跨过樟木口岸中国和尼泊尔之间的“友谊桥”,首次走出国门,到喜马拉雅南麓攀登安纳普尔那峰和道拉吉利峰。4月26日,这支登山队4人首次将五星红旗插在第十高峰一一安纳普尔那峰顶上;5月30日和31日,9人连续作战,又登上第七高峰一一道拉吉利峰。

  从此一直到2007年,这群来自西藏最偏远农牧区的朴实的藏族队员,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坎坷,付出沉重的生命和身体上的代价,纵横驰骋在喜马拉雅和喀喇昆仑山脉的崇山峻岭间,先后在尼泊尔、中国西藏和新疆、巴基斯坦境内艰苦攀登,登顶一座座世界高峰,一步步向心中的崇高目标迈进,并且最终取得了完满的成功。

  - 1995•迩舒布鲁姆:首次喀喇昆仑之旅

  1995年5月,桑珠队长带领西藏登山探险队共11人挥师喀喇昆仑,目标是迎舒布鲁姆。

  7月的迎峰山区,寒风刺骨,气候变化无常。一会儿浓云密布,一会儿晴天丽日,队员们很难等到一个相对固定的气候周期。

  7月8日,A组队员到达3号营地时,担任2号到3号营地运输任务的协作队员运到半路就回去了,食品和帐篷没有运到目的地。

  关于突顶前夕的这关键一夜,边巴扎西后来回忆说:“从2号营地到突击营地那天,早上4点我们就开始叫协作起来烧茶,但直到我们5点出发时,他们还没有出来。他们说上不去,头疼,不舒服。那天我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帐篷。幸亏我们找到一顶前一年留下来的帐篷,有一个小气罐和炉头,就用随身带的碗烧点水,吃别人剩下的饼干。”

  7月、10日凌晨,一夜未眠的A组队员早早地从3号营地出发,经过9个小时的奋力拼搏,次仁多吉、边巴扎西、洛则和阿克布于-13时45分成功登顶。

  边巴扎西对那丫天印象深刻:、“那天天气不好,我们本来就没有睡,因此也不需要起来穿衣服。一路上特累,天气差,风大,但我们4个人最终还是成功登顶了。”

  7月11日下午16时25分,B组队员旺加、达穷、仁那和加布登上顶峰。至此,探险队仅利用9天时间,8名队员全部登上了迎舒布鲁姆II峰。在山脚下的外国登山队员个个感到十分惊讶,他们由衷地赞叹道:“这不是我们原先的估计,中国队真棒!”

  疲惫不堪的探险队员们在大本营休整了4天后,向更高、更险的I峰发起冲击。

  19日,队员们登达海拔6900米的2号营地时,山区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队伍在营地待机,但一直不见天气好转的迹象。雪越来越深,雪崩和流雪时时袭来,桑珠队长果断下令全体队员撤回大本营。

  后来的天气情况证明,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24日起,山区一连下了五天五夜的大雪,整个喀喇昆仑山脉银装素裹,积雪茫茫,仅大本营积雪就有1米多厚,帐篷几乎要被积雪压垮。在罕见的大雪面前,所有的登山队都不得不放弃登顶计划。

  持续的降雪不仅使所有团队失去了登顶的机会,还使平时愉快的下撤之旅也变成了令所有队员铭心刻骨的“挨饿”之旅。

  桑珠队长对这次艰难的下撤记忆犹新:“那次我们走了五六天,确实饿坏了。实在走不动时,飞过的麻雀都想抓来吃。到了通车的那个地方,人们的脸、眼睛都凹下去了,最胖的队员减了十几公斤,大家都像快死的病人。我们的炊事员伤心地在那里哭:‘我没有东西,我给队员吃什么?’”

  - 1998•洛子峰:虎口脱险

  攀登洛子峰有两大难关,首先要通过在孔布冰川架设的36节金属梯子,一旦失去平衡,就会直接坠入无底的冰穴里;其次,三、四号营地雪崩频繁,常有较大的高空风,积雪深达60厘米,坡度大,在有些地段可达85度以上。据统计,半个多世纪以来,共有300多名登山者不幸长眠于此峰上,因而当地人把洛子峰比喻为虎口。

  1998年9月9日清晨,风消雪停,朝霞给壁立的洛子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各国登山队40来顶五颜六色的帐篷和登山彩旗,给这个冰川区域带来无限的生机,但桑珠队长的心里并不轻松。

  “孔布冰川的地形每天都有变化,因此尼泊尔那边每年专门有两个人修路,在上面架金属桥,这种安排的费用由各个登山团队共同出。修路的有、头,年龄比我大,55岁,经验最丰富。他早上在大本营用望远镜看,看哪里移动了,需要修理,马上出发。”

  洛则是探险队里一员能征善战的勇士,当年他参加了通过孔布冰川的物资运输行动,“裂缝特别多,有的有十几米长。运输只能是夜里行动,太阳出来必须回来。害怕得没办法。”

  由于经费紧张,探险队使用了一些四面透风的旧帐篷,虽然钻进到周身冰凉。白天太阳辐射强,帐篷内达到40摄氏度高温,使得所有队员们的嘴唇较裂,连吃饭喝水都疼痛难忍。在这些重重困难面前,全体队员仍然以每天7-8小时的高强度攀登,先后打通了海拔6430米的二号营地、海拔7150米的三号营地及7900米的四号营地。

  正当胜利在望之际,9月27日,一场大雪突如其来,而在8000米以上山势陡峭的地段,灾难随时可能降临。

  边巴扎西回忆:晚上11点左右,上面开始流雪。我在帐篷里听到‘嚓’的一声,是小的雪球,接着我们的帐篷就被埋住了。我本来是仰着睡袋,赶快翻身。翻的过程中,上面的雪就过来了。我一伸手,抓不到仁那,我们以为他被带走了。那天太着急,找不到刀子,我们3个同时往上顶,雪凝得特别紧,根本顶不动。”

  仁那是探险队的一员虎将,1米8的大个子,黝黑的脸膛,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力量,回想当时的情形,这个剽悍的藏族汉子仍然心有余悸:“幸好当时帐篷口没拉,我拼命地滚出去,雪一直流,像大河的声音。等我站起来,帐篷已经没了。我只穿了内衣内裤,一边哭一边喊,拼命挖帐篷,摸到边巴,拉出来,接着是次仁多吉。阿克布稍微晚一些,他睡在里面,挖出他时,他只会喘气,再晚上几分钟,阿 克布可能就不行了。”

  与此同时,流雪也袭击了住在三号营地的B组队员,他们只得连夜撤回二号营地。在半路上,一个非常大的冰崩下来,大的冰块有卡车大,队员们正好躲过。而留在突击营地的仁那等4人再也不敢睡觉,把睡袋拉出来了,钻里面蹲在帐篷上露天过了一夜。

  “我们都成了惊民之鸟:”仁那说,“次仁多吉是攀登队长,他有责任,整个晚上他都在念缪一有响动,就说‘来了’,我们赶快面向下撑紧,脚包在睡袋里。等天亮后撤回大本营,我的手红肿,全是水泡。”

  雪崩使原来的登山安排被破坏,桑珠队长只得重新调整开划,“我们休整了一周,把恐惧感慢慢消除,体力上也恢复一下。来到这里,人力物力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不能放弃,然后我们重新组队冲顶,大家也没有什么说的。

  10月12日,探险队重建被彻底摧毁的突击营地。10月13日,A、B两组的次仁多吉、仁那、边巴扎西、洛则、达琼同时携手踏上了顶峰。

  离开的时候,仁那对着大山说:“洛子峰,感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们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 2002•乔戈里峰:惊心动魄的14小时

  攀登乔戈里峰对任何一个登山家都是一次最为严峻的考验。

  登山家哈斯顿曾经说过,当你到达某一高度时,“如果困难出现,就要战斗到底。如果你训练有素,你将生还:若非如此,大自然将把你收为己有”。这对于 2002年的探险队来说,体会尤其深刻。

  回想当时的情形,桑珠队长一脸的严肃:“乔戈里峰确实陡峭,攀登难度非常大。到了大本营,感觉山就在头顶上。我当时带了一个礼帽,往上瞧,帽子就掉下来了。”

  除了线路本身的难度,乔戈里峰令人生畏的还有恶劣的天气。那年好天气周期很少,最多两三天,探险队见缝插针,用了70天时间,也只上到三号营地。

  当年乔峰大本营有十几个队,正好有一个西班牙队带了海事卫星,可以传卫星云图。根据他们的资料,7月21-23日是一个好天气周期,桑珠队长决定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冲顶。

  到了冲顶那天,夜里天气还可以,云也不多,但下半夜天气突变。早上9时左右,整个山区一塌糊涂,边巴扎西等4名队员穿越“瓶子颈部”一一乔戈里峰的第二难关,艰难地攀登到距顶峰只有210米时,天气剧变: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把4名队员困在了齐腰深的积雪中,上下的道路全被大雪掩埋,一时能见度几乎为零,队员们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在大本营的桑珠队长根据队员们的报告,果断命令立即下撤。

  “当时心里非常难受,”边巴扎西说,“前面已经苦了那么久,身体也不错,离顶峰很近。但登山就是这样,必须服从命令。”

  攀登队长次仁多吉决定从相对安全的山脊下撤,但也充满着危机。因为从“瓶子颈部”到4号营地之间是大片的雪崩群,在下撤的途中,已经有十几处崩塌的冰雪顺陡峭的山壁呼啸而下。这时就听到队伍的前端发出“喘”的一声巨响,队员们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将冰镐深插于雪中做保护。待声音消失在深渊里,一直走在前面的边巴扎西忍不住向后面的次仁多吉吼道:“都怪你!现在能见度这么差,还要走山脊,人掉下去怎么办?”原来,刚才边巴扎西左边不到4米处, 一块硕大的雪檐塌方了。

  又前进了不到二小时,就听边巴扎西“啊”一声惊恐地大叫,这次是左脚一下子踩空,己伸到了悬崖外,他飞快转身将重心移至右边,化险为夷。惊吓连同之前的受挫,让边巴扎西一时觉得腿软,瘫坐在雪地上,他大叫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了!”此时,一向以处事稳重著称的次仁多吉也很难再保持冷静,他恼怒地说:“那你到后面去,我在前面走!”

  队员们的恼怒并不奇怪,因为就在那个地方,曾经有许多登山队员滑坠。

  说到当时的情形,边巴扎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登山就是越登越胆小,年轻的时候无所谓,有了老婆孩子你就会有所顾虑。”

  根据GPS上的显示,队员们已经到达了突击营地位置,三但大量的降雪,让周围的环境变样了,他们无论如何努力丁就是找不到帐篷。

  从早上出发,他们己经在暴风雪里奋战了整整14个小时,如果仍然找不到帐篷,接下来的困难不言而喻,队员们仿佛有着一种默契—在危险中他们一致选择了再次下撤,这种体力近于透支状态下的盲走,其实就是一种赌博,而筹码是比什么都珍贵的生命。然而,不下撤更没有希望。

  也许在绝境中寻找希望,终将会出现奇迹。下撤了一小段路程之后,边巴扎西只觉得眼睛一亮,“当时雾减少了一点,眼睛里有一点黄色的感觉。我一喊:帐篷在那儿!”

  队员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在蓬松的雪堆顶部,冒出一个橙黄色的点。虽然帐篷杆已经被积雪压断了,但依然不失它象征希望的分量。

  “刚开始都没问题,进去以后大家互相安慰,”边巴扎西说,“后来就不行了,大家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这种情况多年来也是第一次。不出声时憋得难受,后来就大声哭。”

  “听说后来有一个巴方联络官出事了?”我们问。

  “对,在海拔6500米附近,他挂在一条旧绳子上,断了。高高地摔下去,一路上都是血和肉,特别惨。”边巴扎西叹了一口气,“回到伊斯兰堡后,我们专门租了一台车去他的老家拉霍尔,按照他们的礼节到坟墓祭奠、献花,慰问家属。他出来时有一个3个月大的小孩,我们去时已经6个月了,会笑,我们每个人都抱了抱这个可怜的孩子。”

  - 2005 喀喇昆仑:雄鹰折翅

  2005年的迎舒布鲁姆之行,本该是西藏登山探险队成立12年来的收尾之作。所有的人几乎毫不怀疑,探险队会比较顺利地登顶第十一高峰,成为世界上第一支以集体形式成功登顶14座海拔8000米以上独立高峰的队伍,人们在热切地期待着这一新的世界登山记录的诞生。

  然而,厄运却突如其来。

  5月27日早上9时,探险队全体人员分乘4辆吉普车离开巴基斯坦北部重镇斯卡杜,向第一个野营地奥斯克力进发。全体队员对近在咫尺的灭顶之灾懵然不觉。

  途中经过一次短暂休息,大约在下午15时前后,仁那乘坐的第一辆车在经过一段滚石多发地段时,山上突然滚下一阵碎石,并击穿帆布车顶,其中一块石头击中仁那头部,他当场流血不止,昏迷过去。同样昏死过去的还有边巴扎西,他的右侧头部被山石砸中,伤势严重。

  由于遇险地点在一个狭窄的山谷里,直升机无法降落,所有车辆紧急返回到一处相对平缓的河谷。在巴基斯坦当地驻军的帮助下,探险队紧急向斯卡杜呼救,军用直升机大约在18时20分左右飞抵这里抢运伤员。但由于伤势过重,就在直升机到达的同时,仁那永远停止了呼吸。

  在20多年的登山活动中,仁那性格中的坚毅和憨厚一直为队友们所称道:乘车时他常坐在最危险的位置,徒步行进时他都走在最前边,在冰川雪原上为大家探路,并尽快赶到营地为大家搭好帐篷,烧水做饭。作为运动员兼摄影师,他在登山的同时,还要花费更多气力、冒更多危险,抢到前面去拍摄队友攀登的音像资料。

  飞来横祸打乱了队伍正常的部署,巨星陨落给这支英雄的队伍造成巨大的损失,出征变成了营救,壮行变成了灾难。

  山难后,一切善后工作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但队员们内心并不轻松。

  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姊妹城市拉瓦尔品第,仁那的妻子吉吉挣脱搀扶,猛扑到亲人的身上号陶大哭,让所有在场的人无不热泪盈眶。

  5月24日,吉吉率领中国女子登山队再次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返回拉萨给丈夫报个平安,问声好,丈夫就离她远去,只留下她和11岁的爱女。如今夫妻再次相见,已是天涯陌路。

  6月8日,搭载着仁那骨灰的飞机抵达拉萨贡嘎机场。

  从出发到返回拉萨仅有35天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对于探险队成员来说恍如隔世,大家至今都无法相信仁那已真的离去。一闭眼,仁那憨厚、朴实的笑容灿烂如花,胡子拉碴的脸不乏英俊潇洒,他依然和大家在一起,仿佛只要给他拨一个电话,就能在西藏登山队或是什么地方看到他,听到他熟悉的带有西藏口音的普通话……

  - 2007:迦舒布鲁姆I峰:见证奇迹的时刻

  2007年,英雄的探险队经过一年多的调整,顽强地走出队友仁那遇难的阴影,坚定信心,再次来到巴基斯坦喀喇昆仑山区,向最后一座高峰一海拔8068米的迩舒布鲁姆I峰发起挑战。

  大雪、狂风,伤病、悲情,大自然并没有给探险队创造任何宽松的条件,英勇的登山队员们把留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化作顽强攀登的动力,奋勇向前,克服重重困难,向顶峰一步步迈进。

  2007年7月12日12时20分,一项新的世界登山记录在喀喇昆仑山脉深处诞生了:西藏14座高峰探险队的3名主力队员次仁多吉、边巴扎西和洛则成功登上世界第十一高峰一一海拔8068米的迎舒布鲁姆I峰,从而为14年前开始实施的一项以集体形式攀登世界上全部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壮举画上了圆满的句号。3位藏族登山家的成功,使他们毫无争议地跻身世界登山家的行列。

  这次成功,也使中国这个新兴的登,山大国首次成为国一际登山界公认的“14座俱乐部”的新成员。

  在2005年山难事故中受重伤的边巴扎西在登达顶峰时非常激动,他说:“感谢大家再次给我这个机会!感谢所有支持我、关心我的朋友!”桑珠说:“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们表示热烈的祝贺!”

  边巴扎西说:“在我去过的山里面,除了K2(乔戈里峰)以外,就是这个最难。现在就担心怎么下山。这座山很陡,坡度有70度以上。”

  同样激动的攀登队长次仁多吉流着泪说:“有很多话想说,就是说不出来。”“最后一座山,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边巴扎西是重伤,吉吉是女性,我们这样能够登上这座山,是不容易的,我的泪出来了。”“我们虽然已经登顶了,但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下面雪比较深,从三号营地到顶峰,一直拉了700多米的绳子,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绳子,现在正在考虑怎么下的问题。”

  桑珠说:“下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麻痹大意,现在己经到顶了,体力消耗也很大,心里很激动,这个时候更要注意安全。”

  与三位登山家一同登顶的还有探险队里唯一的女队员吉吉。在丈夫仁那不幸遇难后,吉吉抱定决心参加这最后一次攀登,实现丈夫的遗愿。如今,仁那在天有灵,当可笑慰九泉。当天登顶的还有中方协作队员边巴扎西、边巴顿珠、索朗扎西和3名巴方协作队员。

  探险队在当地时间11日晚22时离开海拔6920米的三号营地,其时夜空中繁星满天。在登顶40多分钟后,他们开始下撤,当晚撤回二号营地。

  桑珠说:“在14座高峰探险队成功的背后,凝结着无数登山前辈的心血和汗水。我们今天所取得的成功,既是探险队全体队员的骄傲,更是西藏各族人民和中国人民的骄傲。没有强大的祖国,没有日益发展的新西藏,就不会有我们探险队的今天。”

  让我们记住留下探险队英雄足迹的这些山峰的名字,以及探险队登顶的时间:安纳普尔那峰(1993)、道拉吉利峰(1993)、希夏邦马峰(1994)、卓奥友峰(1994)、迹舒布鲁姆11峰(1995)、马纳斯鲁峰(1996)、南迎帕尔巴特峰(1997)、干城章嘉峰(1998)、洛子峰(1998)、珠穆朗玛峰(1999)、布洛阿特峰(2001)、马卡鲁峰(2003)、乔戈里峰(2004),迎舒布鲁姆I峰(2007)。

  2007年8月9日,是探险队圆满完成历史任务的标志性时刻: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和国家体育总局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为探险队举行了隆重的庆功会,国家体育总局授予次仁多吉、边巴扎西和洛则三位登山家“体育运动荣誉奖章”,并授予探险队“不畏艰险、勇攀高峰先进集体”荣誉称号。

  国务委员陈至立说,中国西藏攀登世界十四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探险队,克服千难万险,不怕流血牺牲,胜利完成了攀登世界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艰巨任务,让五星红旗在14座高峰上飘扬,创造了世界体育史和国际登山史的奇迹,在国际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为中国登山界赢得了光荣,为中华民族赢得了荣誉,祖国和人民感谢这支勇敢的探险队伍。

  陈至立指出,探险队所表现出的爱国主义精神,不畏艰险、勇攀高峰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团结奋斗、甘于奉献的集体主义精神是伟大的中华民族精神的生动写照。探险队的英雄壮举是体育战线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

  她号召广大运动员、教练员和体育工作者学习探险队“不畏艰险、顽强拼搏、团结协作、勇攀高峰”的精神,刻苦训练,扎实工作,力争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取得运动成绩和精神文明双丰收。她希望中国西藏攀登世界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探险队和中国登山界继续保持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为我国乃至世界登山事业和体育事业的发展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8月27日,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作出决定,表彰这支英雄的登山队,希望全体队员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珍惜荣誉,发扬成绩,再立新功,号召全区广大干部职工特别是体育系统各级运动员、教练员和工作人员向他们学习。

  8月28日,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在拉萨召开庆功表彰大会,表彰为我国登山事业作出特殊贡献的探险队的全体登山健儿。

  探险队的英雄事迹在国内广大山友中引起强烈反响。一位网友曾这样评价西藏探险队:“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默默无闻,值得尊敬的是他们的不记功利,激励人们的是他们勇不言退的精神。高原人特有的憨厚、淳朴的品质,让我肃然起敬!”

  一位山友在网上这样表达他对西藏登山探险队勇士们的崇敬之清:“冰封的路,勇士们不会白走,登过的山会因勇士们曾经到来而更加美丽动人,同时吸引更多的勇敢者去追寻、去探索、去圆梦。世人会记住他们的英名,他们的英勇刚毅、坚韧不拔的精神,就像圣洁的雪莲,永远长在热爱他们的人的心中。”

  - 14年•英雄背后的英雄

  “14座”终于成功了,回首14年的征程,我们不能忘记所有参与过1.4座攀登行动的每一位队员‘

  在2007年攀登GI过程中,探险队一次就聘请了7名很有实力的中巴协作队员,这在探险队的历史上尚属首次。其中3名中方稿山协作人员是边巴扎西、边巴顿珠和索朗扎西。他们在这次攀登中做了大量修路、建营和物资运输工作,在探险队最终走向胜利的过程中,功不可没。

  在庆祝胜利的时候,同样不能忘记的还有一位为这次成功作出重大贡献的背后英雄,他就是探险队的翻译兼后勤总管普布次仁。许多人只知道他是翻译,实际上翻译只是他的一部分工作,大部分时间他是后勤总管,从探险队出发前与巴方的联络,到行路途中的所有生活环节,都要由他来负责安排,比如订机票、安排吃住、拟定购物清单、提取行李物资、雇用民工、为民工发放工资、补充食品、与巴方人员协调臼程时间安排等等……其繁琐复杂,一般不做这项工作的人很难体会到。我们只能看到,在来往途中,他是最忙的一个。就在我们返回伊斯兰堡的时候,由于当地局势动荡,恐怖袭击较多,安全没有保障,绝大多数人必须呆在宾馆房间里不能外出,而普布次仁则必须硬着头皮前往闹市区预定、购买机票。从1997年跟随探险队至今,普布次仁同样为探险队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

  14年来,还有一些队员相继退出了探险队,但他们同样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探险队的成功,同样是他们的荣耀。他们是高级教练旺加(登顶5座高峰后退出探险队),主力队员仁那(登顶13座高峰后不幸牺牲),加布(登顶10座高峰后退出),阿克布(登顶9座高峰后退出),达琼(登顶8座高峰后退出),大齐米(登顶3座高峰后退出),队医兼后勤总管洛桑云登( 2004年因为精简队伍而退出),翻译张明兴(1993年随探险队到尼泊尔攀登最初的两座山峰),翻译穆萨(1995年随探险队首次到巴基斯坦境内攀登迎舒布鲁姆I、II峰),高山协作队员扎西次仁、边巴顿珠和普布顿珠(从2001年开始随探险队出征),以及小边巴扎西和索朗扎西(分别在2000年、2006年、2007年随探险队出征)。

  此外,14年来,还有一个特殊的组织指挥机构在为探险队出谋划策,那就是“中国西藏攀登世界14座8000米以上高峰探险队指挥部”。指挥部在1992年成立的时候,组成人员为:

  总顾问:

  西藏自治区主席 江村罗布

  国家体委副主席 袁伟民

  顾问:

  西藏自治区副主席、西藏登山协会主席 吉普•平措次登

  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西藏登山协会副主席 拉敏•索朗伦珠

  西藏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西藏登山协会副主席 郎杰

  西藏军区副司令员、西藏登山协会副主席 董贵山

  原中国登山协会主席 曾曙生

  中国登山协会顾问 王富洲

  指挥长:

  西藏自治区体委党组书记、西藏登山协会常务副主席 洛桑达瓦

  副指挥长:

  西藏自治区体育总会主席、西藏登山协会副主席 贡布

  秘书长:

  西藏自治区体委登山处处长、西藏登山协会秘书长 高谋兴

  副秘书长:

  西藏登山队队长、西藏登山协会副秘书长 罗则

  14年来,由于领导的更替,指挥部的组成人员也先后有所变化,但所有成员都一如既往地支持探险队,特别是西藏自治区体育局和登山协会的成届领导,始终不渝地支持探险队的攀登行动,从资金、队伍休整到个人生活,从各方面关心支持和重视,才使得这支特殊的队伍历经千难万险,最终能够走到成功的今天。他们是姬嘉(原西藏自治区体育局局长)、西珠朗杰(曾任体育局党组书记)、群增(曾任体育局党组书记、西藏登山协会主席)、张明兴(现任体育局登山运动管理中心主任、西藏登山协会秘书长)、措姆(曾任体育局登山运动管理中心书记、西藏登山协会副秘书长)、尹逊平(现任西藏登山队书记)、尼玛次仁(现任西藏登山队队长)等,他们都曾是这个指挥部的成员。

  此外,还有许多各级领导、工作人员和山友在背后为探险队的成功付出了自己的辛勤劳动,我们同样不能忘记他们。

  “14座”的成功,无疑是许许多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14座”的光荣,也同样是许许多多人的光荣!

  (文/图:西藏登山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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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卢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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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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